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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華森,心有遠山 安於當下

「沃龍」在福州成立至今已有8年時間。這個茶品牌在茶客中形成一個有趣現象——人們對它要麼聽都沒聽過,知道的又讚不絕口。我就是經老朋友推薦,才走進「雲在山館」,走近「沃龍」。等坐下來發現,這個品牌看似隨性,靠近才知認真的矛盾氣質,其實就是主人性情的真實寫照。

1

「雲在山館」院內走廊上掛著一張「大唐多寶塔感應碑」拓片,它不受任何保護,隻身赤條條。來客多會擔心它受風吹日晒,「命不久矣」。

每逢此時,主人連華森先生(下文簡稱「連華森」)就會手裡夾根煙,站在石階上笑道:「沒關係,壞了換一張就是。」

它在三坊七巷宮巷33號

無論什麼時候見到連華森,他都是這樣一副安逸、隨性的樣子。這從他的外在也能看出一二,衣著簡素、髮型多年未變、身材瘦削,這是對外物沒有太多需求,一切剛好即可。

不過這也意味著,採訪他是件難事。

他不會對事物下定義,不評判其好壞,極少用肯定的辭彙。聊自己,會刻意迴避一些結論,不希望被貼標籤,也不需要光環。他可以和大部人和平相處,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改變、不能接受的,相信「存在即合理」。

認識他近30年的王振卓先生評價老友:「這人就像百年老樅,無論是60度、80度還是100度的水衝下去,他都能接受。」

主人連華森

然而另一面,一開始他本不想以個人形象出現,最後掙扎許久才答應。既然答應了,就會認真回答每一個問題。有些問題若忘記問,不管登門多少次,他隨時歡迎。

他還很不喜歡拍個人照,這麼多年能找到的只有一張電視台來採訪拍下的側臉。

可在拍照當天,開拍前,他又特意從自己的茶室走進隔壁廂房,再出來,黑色棉麻短袖已經換成白色長袖襯衫。為此他面露窘色解釋道:「我覺得穿短袖上鏡好像不夠嚴肅,對讀者不夠有敬意。」

這並不是見一面就能了解的人,你只有坐下來與他多喝幾次茶,才能慢慢知道,在「無可無不可」外,當他真的決定做一件事,就會展現出如處女座般追求完美的態度。

創立「沃龍」,從制茶到品牌命名及整套VI設計,他事無巨細跟蹤到每個點;培訓茶藝師也是親自上陣;連山館內每一件器物都是親自淘來。

如自媒體「岩茶教室」來訪,他為自己總結:「喝茶隨意點,做茶要認真。」

2

與談論其他事物不同,如果聊到岩茶,連華森的語言體系就會自動切換到另一個模式——

「好茶的前提一定是要有好茶青。好茶青的源頭來自於產區條件、品種選擇、茶園管理、採摘標準等。比如肥料問題,堅持適時適量施用有機肥,對茶葉品質的提升和保持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哪怕有些同行一味地追求產量,也要參照肥料效應函數,控制施肥量,否則所造成的土地板結及地力衰退等問題,就不是我們一代人可以解決和恢復的了……」

「如果談過去岩茶與現在的區別,就要談到天氣。翻開2000年左右的氣象記錄,那時平均氣溫肯定低於現在,這跟高山出好茶的原理一樣……」

山館小院

一旦聊到茶,他所用的辭彙就會變得具體、肯定。他習慣講數據、找理論基礎,覺得做茶應該是件科學的事,就像他的制茶原則,直指茶本身——「把水仙做成水仙,肉桂做成肉桂,岩茶原來是什麼樣就做成什麼樣。」

這是他極少表達確定觀點的時候,說明它已經被反覆證明是正確的。亦如在做茶這件事上,如果沒有自信,他就不會去做。

連華森喜歡喝茶。泉州人,家家戶戶有茶具,人人喝茶。他在講話還不利索的時候,每天早上大人就會沏一杯茶給他漱口。也許命運的軌跡在那時就已經定好了方向。

到初中升學,80年代,人人往大專里擠,他卻報了個最冷門的林業專業求落榜,因為他想上高中再升至大學。結果全縣只收一人的專業,他一不小心就過了,之後也就順勢念到農大研究生。

於是關於做茶,他常會從茶樹本體說起。大到茶樹分類、分布、生長條件,小到茶葉肌理、成分組成……關於此類植物的種種,他就是一本行走的教科書。

直到今日,連華森依然習慣追著學院老師問「為什麼」,關心每一次新的研究成果。一片茶葉能被挖掘出多少,過去與現在的認知肯定不同,再是自然環境一直在改變,茶青品質也會跟著變化,想做出茶本味,就要不斷去接近真相。

他至今還記得臨畢業前,老師曾告訴他們:「如果你們出社會後沒有及時更新信息,4年後,你們學過的東西就白學了。」

說這句話時,他正請我們品他的得意之作「瑞龍吟」,出完茶湯,他又說道:「那還是90年代,現在變化這麼快,不用4年,2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就可以了。」

也因為對茶青重要性的認知,連華森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如何種植茶樹、收穫好茶青上。但這些並不代表工藝就不重要,能否得出一杯好茶,自然離不開好工藝。

巧的是,對好茶、對工藝的認知,他又碰上了好時候。

3

1993年連華森畢業後,恰好被分配到武夷林業部門。這一待就是15年。

15年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許多習慣,比如茶桌上的鐵觀音慢慢變成了岩茶,連他的口音也帶上閩北腔。

那15年恰好也是武夷岩茶的黃金時期。氣候好,工藝在不斷精進,常出好茶。而他作為武夷山林場的場長,自然是制茶大師的坐上之賓,得制茶「秘訣」也是自然而然。

「另一方面,那時茶行業競爭也沒這麼激烈,茶人還沒有被冠上各種頭銜,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那大概也是武夷岩茶「百家爭鳴」的時代,人們各抒己見,坦然相待。

那時連華森還經常受邀去品新茶。他自小喝茶,從未醉茶,唯一一次醉茶就是在廠里品春季新茶,從下午兩點喝到晚上十點,三十幾泡輪番上陣。

這麼潤物細無聲地「滲透」15年下來,同行都說他一不小心就成了「無冕之王」,雖不戴光環,對好茶的認知與手藝卻不輸各路大師。

他本人卻從不認為自己是制茶大師,聽了別人的讚譽,照例習慣性否定,只道:「我只是認為不管做什麼事,你肯定要覺得可以了再去做。」

連華森「可以」的參照標準大概就是十年前的武夷岩茶。那時的岩茶還沒有如今這麼多「花樣」,茶就是茶,是茶原來的樣子,喝下去的感覺如站在曠野里呼吸,清爽、乾淨。

後來「乾淨」一詞也成了茶客對「沃龍」常有的評價。無論市場怎麼變化,他那條尋茶本味的「道」始終不變。

然而有趣的是,當他把茶認真做完之後,他又回到隨性狀態,讓其聽之任之。

4

「沃龍」成立至今,極少刻意出現在公眾視線里,連一年前他們邀請巫娜老師到山館舉辦古琴雅集,也是「悄悄」完成。

「沃龍」對這場活動沒做過多宣傳

但它得到了騰訊的直播支持,當日在線人數達150萬

日常山館的大門是24小時緊閉,連華森就躲在裡頭接待老友,或一人待著搗騰些與茶無關的事。

山館後堂放著一張書案,閑暇之餘,他就站在案前練字。練完了也不把字收起來,只大咧咧攤著。他不怕被人說自己寫的字不好,甚至還有點像在刻意等待批評。

「因為如果有人說你的字不好,那我就可以問為什麼不好,應該怎麼改,這樣我們不就學到東西了嗎?」他的話音剛落,茶室內就笑作一團,眾人嘆道這實在是誠實又聰明。

他還十分喜歡與各行各業的人閑聊,對未知領域充滿好奇。

像初次見面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每到這時你都能感受到他的狀態是舒展,又或者說是慵懶的,讓人忍不住替他著急。他本人卻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回說:「那著急也沒用啊。」

「他就不像個生意人」這大概是老朋友們會給他的共同評價。

不得不承認,與連華森認識越久,他那隨性與認真的性格衝突就越明顯。刨根究底問其緣由,他放下茶杯想了許久,才道:「可能這就是家鄉文化對我的影響。」

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全球第一個「世界多元文化展示中心」定址之地,歷史賦予了泉州這片土地「包容萬物」的文化胸懷,也教會人們「活在當下」的處世智慧。就像當初在體制內15年,從基層一步步走到「場長」職位,連華森習慣在一個台階站穩之後,再抬腳往上走。

老茶客陳潼老師說:「他非常有耐心、韌勁。在茶桌上不標榜,酒桌上不張狂,習慣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

「沃龍」武夷山店

於是你理解了,「沃龍」過去8年看似散漫,實則就是在默默成長。他要先把茶弄清楚,讓品牌、團隊、企業文化日漸成熟,再經市場檢驗成功後,才會繼續往外走。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正確。

除「雲在山館」與其他四家門店時常高朋滿座外,「沃龍」的第一家店實則是開在五里亭。這6年內,任岩茶市場起起伏伏,它的鄰居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沃龍」巋然不動。

談起此事,陳老師還透露他說過的一句話——「我牌子掛上去,就不會輕易拿下來。」

恰好這句話也「揭露」了連華森之所以花那麼多時間在練書法、學古琴這些與茶無關事物上的真相。這是於他、於「沃龍」進一步成長的必然階段,也是他為到達茶更高處所尋找的「輔路」。

「沃龍」五里亭店

過去幾十年,他一步步往上走,看了岩茶給予的無數風景,得到其中真正的樂趣。但如果想窺探山頂,要找的路就已經不是茶本身了,而是與茶內在相通的事物。

這些事物就是生活中的萬物,書法與古琴不過是其中一種。

「這世間沒有一樣東西是獨立存在的,它們的內核其實是共通的。每次我看名家書法,會發現他們傳遞出來的境界和想表達的東西都很自然。這跟茶一樣,從一個植物體到一杯茶,我們也想傳遞一個很自然的狀態。」

不過這也意味著,與所有在書法、古琴或繪畫等藝術領域孜孜不倦前行的人一樣,這一路註定道阻且長。而此時,他又會將望向「遠山」的目光,收回到「當下」,切換成隨性閑適的狀態,借林清玄一句:「一味萬味,味味一味。喝時生其心,喝完應無所信,如是如是。」

攝影/士林

——END——

讀罷千言

不如品茶一杯

致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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