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種下相思的蠱
鳳凰是個好名字,鳳凰古城是個好地方。為你,我已等待千年!
「如果我迷路了,你會找到我嗎?」
「無論你在哪裡,只要想找,總會找得到!」
一對情侶這樣的問答,總是尋常。
「這麼巧,竟然偶遇了!」
「哪裡是什麼偶遇,我在你必經的路口,就這樣無數次徘徊!」
湘西鳳凰,在我心頭若只是一個夢影,我便是那個徘徊等夢的身影,只為故作偶然的相遇。
魂牽夢繞的相遇,怎麼可能是偶然?
這個夏天,家鄉正雨。而我,已收拾行囊,頂風冒雨,千里迢迢,去鳳凰。
去鳳凰,為了那首《鳳求凰》。
遙想當年,落魄書生司馬相如一曲「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多情大膽的表白,鏗鏘之曲,餘音裊裊,如何不讓久慕其才的卓文君,一聽傾心,一見鍾情?
勇敢的愛,從來都是不怕萬千艱難,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這在那個禮俗森嚴的封建社會,一個女子的私奔,是需要多少勇氣?
所有的千古佳話,必要有置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深閨只鎖怨女,我愛文君,愛她才華,愛她勇氣,愛她的夜奔,愛她那棄安穩繁華於身後,與情郎當壚賣酒,夫唱婦隨的決絕。
愛一座城的理由很多,對鳳凰的愛,始於那一場千年前的私奔佳話。
馮唐有:「私奔,那是愛,那是癌,那是如來!」
總有一種私奔,讓你重生。
也如「紅拂夜奔」,更如現代的「愛情天梯」……
愛在一時,便是勇敢,愛能永恆,便成如來。
只不過,司馬相如鹹魚翻身搏取功名後,一樣打起了納妾休妻的念頭。對於負心郎,要他做甚?
人生本是一場旅行,遊走天地間,以愛情為噱頭的景點亦大同小異。情人橋、愛人樹、同心鎖、凡此種種,皆言之有意:於橋上攜手走過,可保真情不變。交手撫摸愛人樹,可天長地久。於崇山峻岭,買一把銅鎖,刻上兩人名字,鎖在鐵鏈處,拋下鑰匙,無開解的鎖,鎖住亘古不變的情,鎖住山河同在的恩……
哪曉得,男女鍾情、月圓花好的生活劇情,如原上春草,周而復始,生髮枯榮。
如司馬相如,他哪裡還記得千里之外那位日夜思夫的文君。有婦獨守空房,歲月流轉,唯寂寞存。
一首《白頭吟》訴說著一位女子的深情:聞君有二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人心,終老不相負……她的愛,執著堅定又堅韌,換來的不過是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無「億」哪來意?夫已「無意」,妻卻有情。
無情無意的男人面對有情有意的的女人,一首《怨郎詩》呀,好好的對應當初男追女的那首《鳳求凰》,這般凄楚酸涼:一別之後,二地相懸。雖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世間這般聰明女子能有幾位?愛的堅守,少有一帆風順,司馬相如幡然醒悟,浪子回頭,最終百年好合,也正如此,才動人心魄,讓人細思量,自難忘。
世間如此這般的情愛又有幾齣?
愛上一個人,從此愛上一座城。愛上這座城,還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沈從文。
就沖沈從文寫過的:「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就沖他寫給妻子的信:「這裡所有的河流都是如此美麗,我勾勒出它的輪廓,但聲音、顏色和光線永遠無法描繪出來。」
就沖他筆下的《邊城》,還有邊城裡那個純真善良的翠翠姑娘……
怎能不來?
還要來看看苗家女孩為愛種下的相思蠱。
湘西境內,山青水秀,卻也地薄田荒。湘西苗女熱情奔放,美麗單純,少見世面。山外男人來到苗疆,多會愛上苗女,與其歡愛纏綿。為防止苗女被外來男人騙取貞操始亂終棄,苗家先祖發明了蠱毒,傳女不傳男,代代相襲下來。
蠱以百毒養,山裡蛇、蠍子,蜈蚣……百毒盛,於端午時節,尋口小肚大瓦罐,將毒物們置於其中埋在地下,任其自相殘殺,待七七四十九天後取出,唯一活下來的那個毒物就是蠱。苗女以自己之血養之,蠱具靈性。
外鄉男子歡好之後,以各種理由別過,臨行之日,苗女敬茶一杯,「飲下這杯離別茶,盼郎早日歸。」
總有男人貪紅塵,戀新歡,期限內無歸,蠱毒發作,若不及時歸,不得解,醫而無葯,必死!
世間情感,無須未卜先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所有的愛情起先都有所指,情感脆弱,姻緣善變,用巫術防患於未然,雖不可取,卻也道盡人心難測。
世間鍾情事,由美輪美奐演繹成千瘡百孔的,又何止是苗疆的苗女呢。
於我而言:每一段旅行,是遊走,也是享受。每一段旅程,有故事,也有感悟。
到鳳凰,看山看水看風景,聽風聽雨聽故事,只為一場蓄謀已久的對鳳凰古城的鐘情,來解這個相思的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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