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圓》③ | 原生家庭給不了你的，你要自己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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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崔曉燕 · 主播 | 夏萌
昨天我們讀到了九莉所擔心的大考並沒有如期舉行，戰爭的爆發打亂了原本的節奏。
欣賞她的安竹斯沒有了，安逸的生活沒有了，就連她一直努力爭取來成績，也隨著大火化為灰燼了。
九莉似乎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從不會被幸運女神眷顧，從小就是這樣。
那麼從前的九莉是什麼樣子呢？過去她又經歷過些什麼呢？
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吧！
九莉的童年
九莉不會想到，她三十歲之前的大部分時間會和三姑楚娣一起度過，因為戰爭的緣故，九莉不得不投奔楚娣。
九莉總是能從楚娣的嘴巴里聽說寫蕊秋的故事，蕊秋去了她口中的「去處」
有勞以德的新加坡；
新加坡淪陷的時候，蕊秋又坐著船到印度去了；
後來勞以德死了，死在了新加坡的海灘上。
蕊秋應該是愛勞以德的吧？
她應該活得也很辛苦吧？
九莉想，一個女兒要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母親的消息，要靠猜測來補充她沒有參與的生活，這大概也是一種悲哀吧。
九莉在腦中搜索著關於蕊秋的記憶，那少有的幾次團圓。
九莉記得，蕊秋和楚娣回國那天，她和弟弟九林已經睡下了，又被叫起來穿上衣服，她記得那時客廳的地下立著許多大箱子，蕊秋楚娣就隔著茶几坐在兩張木頭椅子上。
女傭和陪嫁丫頭們都擠在房門口，臉上擠滿了笑容。
九莉有些不認識她們了。
「哎呦，這襪子這麼緊，怎麼還給她穿著。」
「哎呦，怎麼沒有眉毛？前額劉海太長了，遮住眉毛長不出來，快剪短些。」
「哎呦，這房子怎麼能住？」
九莉只記得從蕊秋口中不停地發出「哎呦哎呦」的聲音，她喜歡這聽起來像是關心的聲音。
後來，九莉換上了舒服的新襪子，剪短了前額的頭髮，為自己房間的牆挑了最喜歡的粉紅色。
楚娣總是在吃飯的時候打聽親戚們的消息，而父親乃德的回答也總是帶著諷刺的口吻。
蕊秋很少開口，她只是在給九莉、九林夾菜的時候講上兩句營養學，在沉默中，她垂著眼，神情內向而專註。
這是九莉能記起的蕊秋的樣子，也是她童年的樣子。
離婚
蕊秋是逼著乃德進醫院戒掉了嗎啡針，才提出離婚的。
楚娣和蕊秋搬了出來住在公寓里，「我跟你二叔離婚了，這不能怪你二叔，他要是娶了別人，感情會很好的，希望他以後遇見合適的人。」
九莉不會忘記，蕊秋說這句話的樣子。
「我真高興！」九莉沒多問一句，只用這一句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是的，她是高興，她是替母親高興。
乃德另外找了房子，搬到了蕊秋娘家住的巷堂里，他還指望著能再碰到蕊秋。
但是蕊秋等手續辦好就到歐洲去了，這一次楚娣也沒有同去。
蕊秋走後的日子，九莉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沒有母親時候的平靜。
但這平靜，並沒堅持很久。
「你二叔要結婚了，耿十一小姐翠華，是七姑她們介紹的。」
楚娣告訴九莉這個消息的時候，九莉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但她因為後母的事急出的肺病卻出賣了她。
九莉知道翠華不喜歡自己，她看她的眼神，說話間不經意透露出的厭惡，九莉都看在眼裡。
翠華總是把她穿不完的舊衣服，拿給九莉，領口發了毛的毛呢長袍，已經褪色的褲子，一件又一件，永遠穿不完。
這時候，楚娣總是笑著說：「等你十八歲，我替你做些衣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九莉覺得十八歲異常渺茫，像隔著座大山，過不去，看不見。
翠華的懲罰
九莉再見到蕊秋的時候，是蕊秋有一次回國。
那時候，九莉覺得母親比從前更美了，她消瘦的臉像個黃銅雕像，蓬著的頭髮不安分的呆在耳朵後面。
九莉在蕊秋和楚娣那兒住了兩天，回去的時候，剛好碰上翠華。
她劈頭蓋臉地質問她怎麼沒告訴她就在外面過夜，打了她一個嘴巴子，反咬她動手打人，後來她又遭乃德一頓打。
九莉留著眼淚沒有說一句話，她習慣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九莉住到了樓下兩間空房裡，離他們遠些她會有些安全感。
似乎無論出了什麼事，她只要一個人過一陣子就會好了，這是來自童年深處的一種渾，也是一種定力。
後來，韓媽告訴她，翠華讓她搬到後面的壞房子里。
那裡九莉從來沒有去過，只是有一次站在走廊門口張望過一次，褪色的慘綠色欄杆東倒西歪，門也似乎永遠關不緊。
讓人生出一種恐懼，像有丫頭在那裡弔死過一樣讓人恐懼。
還沒來得急鎖進壞房子，九莉就生了一場大病，她高燒，她夢見父親帶她去兜風。
夏夜的涼風吹得十分涼快，夢裡沒有破房子，也沒有翠華。
醒來後，她趁著韓媽疏忽逃到了楚娣和蕊秋那裡。
那時候，九莉才知道，自己無助的時候想著的還是二嬸和三姑，和她們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最難忘的。
九莉會在母親節的時候，為蕊秋買上一枝芍藥，而蕊秋也會用心地為這支花配上一個好看的花瓶。
儘管蕊秋在拿到這支花的時候，它的花蒂已經被九莉的毛手毛腳弄壞了。
九莉知道她花了蕊秋很多錢，這是楚娣告訴她的。
她也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倔強地說一句：「我會把花的錢賺回來，花的這些錢我一定要還給二嬸的。」
是的，她是這麼想的，不知道為什麼，花蕊秋的錢總是讓她有一種深深地罪惡感。
分別
在九莉的印象中，蕊秋和楚娣似乎總是在一起，她沒考慮過她們的關係為什麼會那麼好，但她們關係的惡化她卻看在眼裡。
「你知道，我沒回來的時候，你三姑做投機，把我的錢都用掉了，她是為了救你表大爺，你表大爺出事了，破產了。」
蕊秋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臉上絲毫沒有該有的憤怒。
九莉知道楚娣這麼做不是因為表大爺，而是因為緒哥哥，這麼多年來，楚娣唯有在緒哥哥那裡才會如此不計回報、奮不顧身。
但九莉沒有說，她知道，蕊秋是懂的。
「你韓媽要走了，你去見她一面吧。」蕊秋說。
韓媽是從小看著九莉長大的，那時候，她以為韓媽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可後來就變了，為什麼變，九莉也說不上來。
九莉記得那天在月台上望著韓媽上車，兩個人都知道這一次便是永別了，可兩個人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九莉討厭分別，可她的一生似乎總在分別，她總是看著身邊的人轉身，離開，這一次，終於輪到她走了。
那天，蕊秋和楚娣把九莉送上去香港的船，她笑著說：「二嬸我走了，三姑我走了。」
蕊秋沒有說話，楚娣卻笑著跟她握手，這送別的形式是那樣英國化。
汽笛響起，如雷貫耳，帶來陣陣回聲，船慢慢移動，她離開的上海是一片廢墟。
九莉倒在艙位上大哭起來，久久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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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九莉與蕊秋的幾次重聚和分離，童年的九莉是缺少愛和關懷的。
母親的常年在外、父親的不聞不問、以及後母的設計和傷害都對九莉的生活和性格產生很大的影響。
而九莉，也終於離開了上海，去到了香港。
那麼在香港，九莉又會遇到哪些人，經歷哪些事呢？
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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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話題】-
送別時一個讓人悲傷的辭彙，而車站也見證了無數的擁吻和落淚。
那麼你最難忘的一次送別是怎麼樣的呢？那一次，你又是和誰告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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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曉燕。十點讀書會簽約領讀人。巨蟹女，超愛說，超愛笑，超溫暖。微博@Delision崔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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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萌，十點讀書會簽約主播，在北方小城努力生活、小心追夢的姑娘。微信公眾賬號：夏萌叨叨叨，微博@夏萌萌不萌，個人微信號：xiamengstudy。
實習編輯：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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