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女孩│彩鉛畫:枯荷之美
這一蓬枯荷葉,一直掛在樓上小廳牆上。
只有每次客人來,看見這束乾乾的、灰灰的荷葉,不起眼地掛在牆角,與外面的桃紅鮮綠很是不同,不免會問起,我才想起它的存在,便會自豪地向他介紹——這蓬枯荷葉呀,還是我自己養的一盆荷花,開敗後留下的。
有一天,我看到欣坐在小廳里,支起畫架,在畫這蓬枯荷葉。
心裡並不覺得詫異。我了解欣,她就喜歡畫這些灰暗陳舊沒有色彩的物件。園子里但凡艷麗奪目的花草,從沒勾起過她畫一下的衝動。
關於這蓬荷葉,說起來是一段美好記憶,留下來,也是偶然的一個念頭。
有一年想養荷花,便去買了一截藕,挖了些淤泥,埋在缸里,期待不用跑去湘湖,坐在家裡也能夠賞荷。
第一年,荷花真的開了,很欣喜,還特意記錄了荷花整個開的過程。
那幾天,每天都要上來數次,立在荷花面前,舉著單反拍個沒完。即使只開了一朵,一周後就謝了,也讓我很難忘記那個美好的過程。
漸漸地,秋風起,荷花變成了蓮蓬,青荷葉變成了枯荷葉。去剪老的蓮蓬時,順便也把枯荷葉剪了,紮成一束,掛在牆上。
沒有扔,一半也是對曾經在露台綻放過的那朵荷花的留戀。
我遠遠地,立在小書房門口,看欣坐在畫架前,手握鉛筆,面對牆上那蓬枯荷,在紙上塗畫。
我喜歡看她畫畫時那副專註的樣子,雖然這樣的畫面很少出現在家裡。畫畫不像攝影寫書法,要攤出很大一個場面,各種工具、顏料,搞得像個油漆工一樣,還要有一段充裕安靜的時間,所以欣很少在家裡作畫。
每天園子里會開不同的花,有的清雅,有的絢爛,在我眼裡,它們都很美。我時常敲邊鼓地提醒小姑娘,我家園子里這麼多好看的花,難道就沒有能引起你去畫一畫的衝動?
我很希望在這些花開得最美的那一瞬間,欣能用她的筆把它們畫下來。但,她偏偏對這些花熟視無睹。
倒是牆上的這束枯荷引起她的興趣。
藝術的審美,到底跟常人不一樣。
像二冬,每天與那些雞鴨鵝狗,混得生活多姿多彩,把它們寫得活靈活現的有趣。
像李娟,阿勒泰的角落、那片向日葵地,在她筆下,如一幅宏壯的畫卷,讓人震撼、嚮往。
也許真正的藝術,就是樸素,就是簡單,就是最日常的、最平凡的。
那些繽紛的花,初看時,的確很奪眼球,令人心花怒放,但看多了,終歸會覺得繁複、耀眼。倒是越樸素簡單的東西,越看,越覺得舒服、順眼。
就好像人生,繁華落盡,終歸平淡。
枯荷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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