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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選擇,我也想活成蔡瀾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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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氣質 | 出品 子紓 | 編輯

人說老一輩的香港四大才子是這四位:寫歌詞的黃霑,寫科幻的倪匡,寫武俠的金庸,和寫美食的蔡瀾。儘管蔡瀾曾多次公開聲明,他不喜歡「香港四大才子之一」這個稱號:「就是不喜歡啊,我不是什麼四大才子,也不是什麼食神,我只想做一個有人味的人,這點就足夠難了。」(來源:《南都周刊》採訪)

左起:金庸、倪匡、蔡瀾、黃霑

實際上,以美食家來定義蔡瀾,對於傲骨嶙峋的蔡瀾是有些遺憾的。

蔡瀾曾師從書法篆刻泰斗馮康侯學習書法和篆刻,早期全世界旅居,通曉多國語言。他曾和周潤發探討攝影,和黃永玉論畫,和亦舒談焚香。更別提貫穿一生的電影和寫作了。

金庸形容蔡瀾「琴棋書畫,財色酒氣,吃喝嫖賭,文學電影,什麼都懂。他不彈古琴,不下圍棋,不作畫,不嫖、不賭、但人生中各種玩意兒都懂其門道。於電影、詩詞、書法、金石、飲食之道,更可說是第一流的通達。」

蔡瀾也曾帶著金庸等一眾好友,漫遊全球,他是每次旅行的導遊、餐廳指引和全程安排。做過多年電影製片的他,顯然有著面面俱到、統籌全局的習慣。

這樣四通八達的蔡瀾,似乎沒有在任何一項陽春白雪的才華中突圍。在香港文化爆棚式速進的六七十年代,多的是既生瑜何生亮的陰差陽錯、懷才不遇。而躊躇滿志的少年蔡瀾,也許沒有想過,他將在中年往後,以美食家的身份被大眾銘記和定位。

「四大才子」中,我知曉蔡瀾最晚,直到去年2月蔡瀾來鄭州,我才認真去了解他的生平。那次他來,喝胡辣湯,去高門台,涮了毛肚,還找尋了記憶里的老蔡記——蔡和順老先生專門為蔡瀾做了一籠蒸餃,用的還是長白山的松針墊底,「還是當年的那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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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和順先生在為蔡瀾先生包蒸餃,蔡瀾先生在用手機拍攝。

不負美食,忠於自己。蔡瀾的生活狀態和態度,不知引來了多少人的羨慕。

年輕時,蔡瀾便懂得:「我們跟整個宇宙相比,只是短短几十年,一剎那的事情,希望自己快樂一點。」於是,他終其一生都在追求快樂。游遍四海、友遍天下、品世間美食、閱美女無數、飲酒品茶、寫作養性。

如今,年逾古稀的蔡瀾依然將「吃吃喝喝,快樂有趣」視為生命中之要事。而這個「寶藏先生」的各種鮮明個性的生活態度和觀點,也總被人提及,被問得多了,蔡瀾乾脆自己採訪了自己。

關於婚姻

蔡瀾關於婚姻的看法一直很有「個性」,也許是因為他看得太清,也許是因為她太敢說,他的婚姻觀總被當做標題或者噱頭,吸引著人們的目光。「沒有人比英國作家王爾德講得更好——男人結婚,因為他們疲勞了;女人結婚,因為她們好奇。兩者都失望。」

問:「女人總是想嫁的,要是嫁不出去怎麼辦?」

答:「因為大家都結婚,這些人沒有嫁過,所以想嫁,就是王爾德所講的好奇了。當今社會嫁不出去的女人很多,她們每個人都不是第一個。至於不結婚生兒育女,現在也相當流行,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嫁就不嫁嘛。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制度去煩惱?」

問:「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趕去結婚?為什麼他們要結婚?」

答:「一時沖昏了頭腦。愛到濃時,只想和這個人二十四小時長相廝守,大家就結婚了。要是能保持清醒,當然不會糊裡糊塗地走進教堂。」

問:「你相信離婚這一回事兒嗎?」

答:「不相信。」

問:「不相信?」

答:「不相信。因為這是一種承諾,我不相信答應過的事不遵守的。現在已沒有指腹為婚的事。你結婚,因為你愛過,沒有人用槍指你的頭。」

問:「但是人總會變的呀!」

答:「不錯,所以結了婚就要期待對方轉變,讓對方適應你,或者你去適應對方。如果改變到大家都成為一個不同的人,那麼你已經不是對這個人做過承諾,可以離婚。離婚有種種理由,最直接又最爽快的是不能容忍的意見分歧。如果有自由的婚姻制度,那麼就應該接受這個單純的理由,別再拖泥帶水,折磨他們。一二三,就那麼簡簡單單地讓兩個永遠痛苦的人分開好了。」

問:「子女呢?」

答:「問得好,最應該考慮的是下一代,為了他們而勉強在一起,甚無奈。但也是要接受的事實。所以我勸諭對婚姻制度沒有信心的人,即使結了婚,也不要生兒女。」

問:「到底有沒有完美的婚姻?」

答:「有的。我父母就是一個例子,他們真是白頭偕老。看到許多老夫老妻手牽手散步的情景,我心中便起一陣陣的溫暖。他們在一起,並不是由於婚姻的制度,一對老伴,也許對方有很多無可奈何的意見分歧,但始終接受對方的缺點,愛護和關懷多過一切。」

問:「問了你那麼多關於婚姻的事,還沒問過你本人結了婚沒有。」

答:「結過。在法律上。」

插圖:MEILO SO / 壹周刊

關於煩惱

一生追求快樂的人,煩惱會不會少一些呢?也許,煩惱不煩惱的,和心態也有關吧。

問:「看你整天笑嘻嘻的,你到底有沒有煩惱?」

答:「(乾笑四聲)哈哈哈哈。」

問:「那怎麼沒看到你寫關於你的煩惱的文章?」

答:「我想我基本上是一個很喜歡娛樂別人的人,做了半輩子的電影,多少也是一種娛樂事業。喜歡娛樂別人的人,怎會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人家?」

問:「哭也是一種娛樂呀。」

答:「你去做好了。」

問:「我們年輕人怎麼克服煩惱呢?」

答:「沒的克服,只有與它共存。

問:「怎麼共存?」

答:「一切煩惱,總會過去的。我們小時候煩惱會不會被家長責罵。大了一點,擔心老師追功課。思春期為失戀痛苦。出來做事怕被炒魷魚。但是,這一切不都已經過了嗎?一過,就覺得當時的煩惱很愚蠢,很可笑。我們活在一個刷卡的年代,為什麼不頂支(粵語辭彙,意為盡情享受)快樂?既然知道一過就好笑,不如先笑個飽。」

問:「這不是阿Q精神嗎?」

答:「什麼叫阿Q精神,你還弄不懂,你想說的是逃避心理吧?逃避有什麼不好?逃避如果可以解決困擾,儘管逃避,有些事,避它一避,過後它們自動解決。」

問:「說是容易,做起來難呀!」

答:「這我知道,但是說比不說好,想比不想好。」

問:「你難道沒痛苦過嗎?」

答:「痛苦分兩種,精神上的和肉體上的。精神上的痛苦是想出來的。不想,痛苦就沒了。肉體上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人家砍你一刀,你一定會痛苦。女朋友走了,你認為還有新的,就不痛苦。肉體上的痛苦好解決呀!拚命吞必理痛(Panadol)就是,別聽人家說吃多了對身體有害。痛苦是不需要忍受的。把必理痛拿來當花生吃就是。」

問:「什麼情形下才產生煩惱?」

答:「個人看得開的話,煩惱不出在自己身上,是出在你周圍的人身上。喜歡的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而你自己又改變不了對方的想法,煩惱就產生了。」

問:「我們年輕人怎麼解決?」

答:「沒的解決。一就是離開這個人;二就是強忍。都是看你愛對方愛得有多深。其實,也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因為你兩者都想要,或者兩者都做不了,煩惱就來了。」

問:「宗教信仰能不能幫你解決?」

答:「那才叫作逃避。」

問:「我們年輕人分不開,也不懂。」

答:「你別整天把『我們年輕人』掛在口中,我們也年輕過。年輕時分不出什麼是煩惱,什麼是一定要活下去。年輕人享受體驗煩惱的感覺,就像辛棄疾所說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大家都有過這個階段,省悟得早,省悟得慢,要看一個人的悟性了。」

問:「活下去是那麼重要嗎?」

答:「有時,是一種無奈。」

問:「多愁善感,美不美?」

答:「不美,什麼事都想到負面上去,這種人要避開。林黛玉也許很吸引年輕人,但這種女人悶死人,整天哀哀怨怨,煩都煩死了,送給我我也不要。」

問:「那是天生的呀!」

答:「我也承認這一點,所以愈來愈相信宿命論,遺傳基因決定一切。物以類聚,讓他們相處在一起,互相享受好了。我們不同的人,要避開。」

問:「避不了呢?」

答:「又要回到愛得有多深、忍與不忍的問題了。」

問:「(懊惱)說來說去,還不是沒說。」

答:「有一種辦法,叫作自得其樂。」

問:「怎麼自得其樂?」

答:「做學問呀!」

問:「普通人怎麼要求他們去做學問?」

答:「我所謂的學問,並不深。種花、養鳥、飼金魚。簡簡單單的樂趣,都是學問。看你研究得深不深,熱誠有多少。做到忘我的程度,一切煩惱就消失了。你已經躲進自己的世界,別人干擾不了你。」

問:「做買賣算不算是學問?」

答:「學問可大著呢。研究名種馬的出生也是學問。」

問:「我什麼都不會,也沒有興趣,怎麼辦?」

答:「看漫畫有興趣吧?」

問:「有。」

答:「什麼漫畫都看好了。中國的連環畫、日本的暴力書、英國式的幽默書。等你看遍了,就是漫畫專家,別說沒有煩惱,還可以靠它賺錢呢。」

問:「我明白了,所以你又拍電影,又寫作,又學書法和篆刻,又賣茶,又開餐廳,你的煩惱,一定很多。」

答:……(表示沉默)

關於美食

問:「你能不能準確地告訴我,今年多少歲了?」

答:「又不是瞞年齡的老女人,為什麼不能?我生於一九四一年八月十八日,屬蛇,獅子座,夠不夠準確?」

問:「血型呢?」

答:「酒喝得多,XO型。哈哈。」

問:「最喜歡喝什麼酒?」

答:「年輕時喝威士忌,來了香港跟大家喝白蘭地,當年非常流行,現在只喝點啤酒。其實我的酒量已經不大。最喜歡的酒,是和朋友一起喝的酒,什麼酒都沒問題。」

問:「紅酒呢?」

答:「學問太高深,我不懂,只知道不太酸、容易下喉的就是好酒,喜歡澳洲的有氣紅酒,沒試過的人很看輕它,但的確不錯。」

問:「你整天臉紅紅的,是不是一起身就喝?」

答:「那是形象差的關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整天臉紅,現在的人一遇到我就問是不是血壓高。從前,這叫紅光滿面,已經很少人記得有這一回事兒。」

問:「什麼是喝酒的快樂?什麼是酒品?什麼是境界?」

答:「喝到飄飄然、語喃喃,就是快樂事。不追酒、不頭暈、不作嘔、不擾人、不喧嘩、不強人喝酒、不幹杯、不猜枚、不卡拉OK、不重複話題,這『十不』,是酒品。喝到要止即止,是境界。」

問:「你是什麼時候成為食家的?」

答:「我對這個『家』字有點反感,我寧願叫自己作一個『人』,寫作人,電影人。對於吃,不能叫吃人,勉強稱為好食者吧。我愛嘗試新東西,包括食物。我已經吃了幾十年了,對於吃應該有點研究,最初和倪匡兄一起在《壹周刊》寫關於吃的文章,後來他老人家嫌煩,不幹了。我自己那一篇便獨立起來,叫《未能食素》,批評香港的餐廳。一寫就幾年,讀者就叫我所謂的食家了。」

問:「天下美味都給你試過了?」

答:「這問題像人家問我什麼地方你沒去過一樣。我每次搭飛機時都喜歡看航空公司雜誌後頁的地圖,那麼多的城市,那麼多的小鎮,我再花十輩子也去不完。」

問:「要什麼條件,才能成為食家?」

答:「要成為一個好吃的人,先要有好奇心。什麼都試,所以我老婆常說要殺死我很容易,在我嘗試過的東西裡面下毒就好了。要做食評人,先別給人家請客,自己掏腰包才能保持公正。盡量說真話,這樣不容易做到。同情分還是有的,對好朋友開的食肆多贊幾句,無傷大雅,別太離譜就是。」

問:「做食家是不是自己一定要懂得煮?」

答:「你又家家聲(粵語辭彙,意為跟別人說話一樣,人云亦云)了。做一個好吃者、食評人,自己會燒菜是一個很重要的條件。我讀過很多影評人的文章,根本對電影製作一竅不通,寫出來的東西就不夠分量。專家的烹調過程看得多了還學不會,怎麼有資格批評別人?」

問:「什麼是你一生中吃過的最好的菜?」

答:「和喝酒一樣,好朋友一起吃的菜,都是好菜。

問:「對食物的要求一點也不頂尖?」

答:「和朋友,什麼都吃。自己燒的話,可以多下一點功夫。做人千萬別刻薄,煮一餐好飯,也可以消除寂寞。我年輕時才不知愁滋味地大叫寂寞,現在我不夠時間去寂寞。」

問:「做人的目的,只是吃吃喝喝?」

答:「是。我大半生一直研究人生的意義,答案還是吃吃喝喝。

問:「就那麼簡單?那麼基本?」

答:「是。簡單和基本最美麗,讀了很多哲學家和大文豪傳記,他們的人生結論也只是吃吃喝喝,我沒他們那麼偉大,照抄總可以吧。」

插圖:MEILO SO / 壹周刊

曾有記者採訪時,請蔡瀾給年輕人幾句忠告,他這樣說:

我給年輕人的忠告從來都和我媽媽爸爸教我的一樣:守時,守諾言,盡量對比自己年紀大的人好一些,孝順。第一,要比別人做得好,就要比別人少睡一點,看書學習,年輕人不要睡太多,老了自有棺材給你睡;第二,要有個方向,讓自己活得好一些;第三,你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年代,任何人都可以出人頭地。

很多人都夢想過「蔡瀾式」的生活,做這個世界好玩的人,就像他說的,活得有趣,才不負「我活過」。他是這麼說的,也是一直都是這麼活著的,而我們大部分人,只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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