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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都處於這種心態中:我從來不做任何事情來取悅自己

我沒有那種預先的計劃,我不為明天擔心。

我的一生都處於這種心態中:

我從來不做任何事情來取悅自己,

也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帶著滿意的心情完成的。

我總是由「好玩」的想法導致自己做事的……

我不是那種渴求什麼的所謂有野心的人,

我不喜歡渴求。

我從不把自己保持在一種建立好的模式里很長時間。

我一直都感到一種逃離自己的需要。

為什麼你們總想著把一切歸類呢?

我是誰?我知道嗎?

我是一個人,簡單地說是一個呼吸者。

【杜尚作品《泉》,常常被詮釋為帶有強烈的性意味。】

【杜尚作品《下樓的裸女》,

拆解了立體主義並運用了表現動態的影像重疊方式。】

杜尚

西方藝術流派里,我非常喜歡其中的兩個流派,一個是達達主義,另一個是超現實主義。我的公眾號名稱【現實以上主義】來自另一個流派,個人非常鍾愛的小說家波拉尼奧和朋友創辦的「現實以下主義」,而「現實以下主義」就是一種融合了達達、超現實以及街頭戲劇的藝術流派,旨在喚醒年輕人對文學藝術的愛好。

而杜尚就是橫跨了達達和超現實的一個人,他既是達達主義者,又是超現實主義者。當然,對於多變的杜尚來說,這兩者他都不是,還不等和達達主義者、超現實主義者們打成一片,他很快就否定了達達和超現實,脫離了他們。因為他從不把自己保持在一種建立好的模式里很長時間。另一位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說,當杜尚領會到自己年輕時的想法正在風中融化時,他就很高貴地背離了自己,停止自己的遊戲,並有遠見地宣布另一些年輕人會在當代藝術的棋局裡成為那些想法的專家。然後他就真的玩起棋來了。

因為杜尚的反叛,有人稱他是20世紀實驗藝術的先鋒,是現代藝術的守護神;也有人稱他是高雅藝術的嘲弄者,是藝術花籃中的一條毒蛇,是毀滅美的惡魔。但不管怎麼說,在藝術史中,沒有哪一個藝術家能夠像他那樣多變、豐富、反叛而且徹底,也沒有哪一個藝術家像他那樣,把對生命的思考變成藝術唯一的主題。他不停地嘗試那個時代的所有藝術流派,從印象派、野獸派、立體主義等然後到達達、超現實,並最終放棄了這些流派。

馬塞爾·杜尚,1887年7月28日生干德國薄蘭韋勒(現屬法國)的一個有文化教養的中產家庭,他保持一生的文雅氣質和紳士風度就源自他的家庭。杜尚在兄妹六人中排行第三,他們當中有四位後來成了藝術家。

1904年,杜尚高中畢業從家鄉到巴黎。1905年,18歲的杜尚為了逃避服兵役,裝模作樣學習畫版畫,成了一名藝術家。

也就在1905年,馬蒂斯的野獸派誕生;1907年,立體主義產生。那時大家都認為藝術可以給人自由。杜尚也這麼看,所以在1906年到1912年的短短六年里,他把印象派、野獸派和立體主義等各樣風格都嘗試了一遍,在1912年出現的最早介紹立體主義的書中,杜尚名列其中。

1912年,是杜尚創作油畫作品的最後一年。他的《下樓的裸女》參加獨立沙龍展被拒絕,因為巴黎當時最先進的立體主義流派評委們並不看好這幅作品,覺得這幅作品涉嫌未來主義。還是後來在他哥哥組織的立體主義展覽上展出。同年,美國畫家帕克來巴黎為軍械庫畫展選畫,選了《下樓的裸女》到美國去參展。

1913年,是杜尚叛離流行藝術觀的開始。停止創作傳統手段的油畫和素描,離開巴黎的藝術家圈子,做圖書管理員,在藝術上開始轉向機械的描繪手段,作一些類似科學的設計,構思他的《新娘》(後來以《大玻璃》聞名,因為此畫是畫在玻璃上的)。做了用自行車輪固定在凳子上的雕塑,這是現成品的開始。

1915年,杜尚出名了。受美國畫家帕克的邀請杜尚來到紐約並受到了極大的禮遇。美國報紙上開始有採訪他的文章出現,他的藝術主張已經形成。美國人把他吹噓成「達達」派的領袖人物。杜尚卻說:達達是什麼?我不知道。

1917年,杜尚從商店買了一個小便池,簽上名字,並將這個作品取名為「泉」送去展覽,轟動了整個藝術圈。

1919年,他用鉛筆給達·芬奇筆下的蒙娜麗莎加上了式樣不同的小鬍子,於是「帶鬍鬚的蒙娜麗莎」成了西方繪畫史上的名作。

在杜尚看來,真正的自由要完全把藝術放開才可以得到。所以他先是退出藝術家圈子,然後故意做最不像藝術的東西,比如一把鏟子、一個瓶架子,一把梳子……

1912年,他的《下樓的裸女》在立體主義畫展上被拒後,他說:「我的東西可能要50年後人們才能理解。」50年後是1962年,波普藝術出現了。也就是說杜尚在1912年看到的東西,大家到50年後才看到。

1968年10月1日,杜尚在法國巴黎的寓所去世。

【留著彗星圖案髮型的杜尚。】

【男扮女裝的杜尚】

杜尚語錄(節選)

我總是由「好玩」的想法導致自己做事的……

我十六歲時,差不多想了有六個月時間,打算像父親那樣,也要做一個公證人了。不過我這樣考慮僅僅是出於我愛我的父親。我的生活周遭充滿了素描、油畫和雕塑。我當然也有機會考慮做一個藝術家。

當你還只是個孩子時,你不會去哲學地思考,你不會說「我這樣對嗎?我這樣錯嗎?」你只是單純地順著你覺得有趣的路走,而不會去考慮你做的事情是否合法。只是到後來你才會問自己是對還是錯,是否該改變。

我沒有打算,也沒有任何建設性的計劃,我甚至都沒有問過自己該不該賣畫。這裡可沒有任何理論的根基。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這有些像蒙馬特區的波希米亞似的風格——活著,畫畫,做一個畫家——從根本上說不意味著任何東西。實際上在今天事情還是這樣。一個人想成為畫家是因為他想要所謂的自由,他不想每天早上去坐辦公室。

我不是那種渴求什麼的所謂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歡渴求。首先這很累,其次,這並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我並不期待任何東西,我也不需要任何東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種形式,是需要的一個結果,這個情況對我來說不存在。因為到現在為止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什麼東西也沒有做,我覺得挺好。

我不覺得藝術家是那種必須做出什麼東西來的社會角色,好像他欠下大眾什麼似的,我討厭這種想法。

我想從一切物質的責任中解放出來,我因此開始了一個圖書管理員的生涯,這成了我可以不用在社會上拋頭露面的一個借口。從這個角度看,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我一直試圖不再作畫,不再賣畫。

1912年我有了一個決定:獨自一人……藝術家必須是孤獨的……自己面對自己,就像在一條沉船上一樣。那段時間慕尼黑有很多藝術風格,但我從未與人交談過,然而,我過得挺好。

我對於這些曾認為是自由藝術家們行為的反應是,我離開他們去找了個工作,成了巴黎一家圖書館的管理員。

和藝術家混在一起,我指和藝術家住在一處,一起交談,使我不大開心。

我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離開這種環境,離開這種心態。讓自己保持清醒,也為了掙錢養活自己。

這幫助我完全從過去解放出來。我對自己說:「行啊,既然事情像這種樣子,就沒有什麼理由要去加入團體了——以後除了自己我不會再去依賴任何人。」我早在戰爭前就討厭這種我曾浸潤其中的「藝術的生活」了,這和我想要的東西恰恰相反,因此我才在圖書館找個事做來擺脫那些藝術家。戰爭一爆發,我愈加和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我無論如何得離開這裡了。紐約是我的唯一選擇,因為有你在那裡。我還希望在紐約能擺脫藝術的生活——你替我把那些作品都售出了,對你真誠的友誼我真是感激得很,可我恐怕出售繪畫也就到此為止,換句話說,作為一個「社會性畫家」的角色也就到此為止,我已經不打算再過一個追名逐利的藝術家的生活了。

1916年在紐約我有這樣一件事,當諾德看了《下樓的裸女》之後,打算每年給我一萬美元,包下我在一年中做的所有東西。我說:不。那時我並沒有錢。我本可以很方便地得到一萬美元,但是,不能,我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怎麼躲開這危險。在1915年、1916年的時候我已二十九歲了,所以,我已經足夠成熟來保護自己了。

這在今天也是一樣,假如有人給我十萬美元讓我做點什麼的話。

沒人知道那時候我怎麼生活的,因此你的問題很難得到一個準確的回答。

人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的。我每個月的進項不多,那真是一種地道的波希米亞式的生活,帶點虛飾,你願意的話還可以說是奢華的,但無論怎麼說那還是波希米亞式的生活。錢通常總是不大夠,但那沒關係。

我不喜歡拋頭露面。我所有的、很少的露面機會也只是在布勒東的圈子裡,以及在一些對我的作品有興趣的人中間。在「公開」這個詞的準確意義上說,我從來沒有公開的活動。因為我從來沒有把《大玻璃》拿出去展覽,它一直都放在畫室里。

我沒有什麼位置……我的意思是,在每個時期都有些人,他們是不「出山」的,怎麼會去干擾到別人呢?我是「出」是「隱」實際上都一樣。只是到了現在,四十年後了,我們才發現四十年前發生過一些事,這些事可能會干擾一些人——但是,人們在那個時候對這些事根本不在意。

作為一個藝術家的生活此生我不會再考慮了,十年前我就已經放棄了,這樣長的時間足夠證明我打算永久性地從藝術中出局。請別把我的決定往壞處想,這只是往好里走的方式……我一直在試圖漸漸減少行動。

我是非常不受誘惑的——在這個詞的宗教意義上來說。不做,是自願的,所有這些讓我討厭。

我什麼都不信!「信」這個詞又是一個錯誤,就像「判斷」這個詞,這兩個都是很可怕的觀念,但世界卻建築在它們之上。我希望在月球上將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一向都不是那麼不守法,我的社會圈子很小。那是一個很安靜的圈子,並不充斥著進攻性和暴力。我們完全生活在社會觀念和爭執之外。

當一個人在笑話一切又接受一切的時候,是一回事。你並不需要涉足太深,你接受這些是讓別人高興,並不是為自己。這差不多是一種禮貌,除非有一天禮貌變成極其重要的行為。如果說這是誠摯,那麼它就是。

我的一生都處於這種心態中:我從來不做任何事情來取悅自己,也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帶著滿意的心情完成的。

讓誰都想著的「機會」,也挺叫我動心。這個意圖主要在於讓你忘記自己的手,因為從根本上說,甚至你的手也是「機會」。純粹的機會之所以讓我有興趣,是因為它和有邏輯的現實是對立的。

你的機會跟我的機會是不一樣的,就像你擲出去的骰子和我擲出的是不一樣的。

【延伸閱讀】:

《杜尚語錄》

編者:朱贏椿

譯者:王瑞芸

出版: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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