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與黃段子齊飛——虎撲圍城：直男烏托邦

這個盛夏，因虎撲用戶質疑吳亦凡的唱功，點爆了66萬虎撲直男和吳亦凡3300萬女粉絲的對戰，亦引起眾網友圍觀。

直男是誰？在網路造詞的時代，沒人提出統一的概念，卻頻繁被用於嘲笑男性的審美和處事方式，男性體育運動愛好者是最主要的攻擊對象。

虎撲作為體育論壇網站，彙集了各項目體育愛好者，其中近九成用戶為男性，被視為直男最集中的網路論壇。

他們用體育場上的規則，設置論壇內的發言和禁言條例，組織論壇活動。他們對女性投票打分，分享男性生活中的尷尬故事，在虎撲之內自成圈子，奉行著直男的生存法則。

互聯網能讓世界更開放嗎？答案或許是否定的。畢竟在信息爆炸的同時也帶來了信息繭房。如同這次虎撲直男和吳亦凡粉絲的對決，圈子和圈子之間的溝通相比以前顯得更加艱難。但無論如何，作為首次以群體的形式出現的直男們，還是通過這次對決，展示出強大的戰鬥力，吸引人們走進他們「黃」且溫暖的世界。

卸載虎撲十天後，「綠軍」又把它下了回來。

「我之前因為被封號，一怒之下把虎撲卸載了，但看到微博上說跟吳亦凡（粉絲）打起來了，我就毫不猶豫地回去了……作為JR（虎撲用戶的統稱）就是要挺虎撲，沒什麼可說的，skr（吳亦凡在網綜《中國新說唱》中帶火的口頭禪）就完事了。」「綠軍」笑著說。

在中國的互聯網世界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知乎多精英，豆瓣多文青，虎撲多直男。星星點點的城池散布在互聯網版圖上，每推開一道城門，就能遇到截然不同的一群人。而虎撲，就是「直男們」的聖地與都城。

這一次，都城驟遭敵襲，聲勢浩大。

「綠軍」打著節拍，面前擺放著他自己作的成都話歌詞，朋友在對面舉著手機，將他的rap錄下來。他開口唱道：「Kris（吳亦凡）你娃一天到晚批砸批砸。」

這首rap在虎撲上很快收穫了33萬點擊，其下有人回復道：今天，所有的JRs都站出來了，虎撲就是這麼硬氣。而遠方，虎撲「步行街」的官方微博早已吹響了戰爭的號角，它說：「這是一場戰爭。」

在互聯網歷史上，總會有幾場戰爭「名垂史冊」，2016年初「寸草不生」的帝吧聖戰是一場，對於「綠軍」而言，這次是另一場。

虎撲用戶質疑吳亦凡唱功，引發和吳亦凡粉絲互懟大戰。（網路圖）

敵襲與出征

在虎撲「步行街」運營總監沈瑞恩的用戶畫像里，這裡90%的用戶都是男性，「他們以18-40歲的青年男性為主，熱愛體育和互聯網，荷爾蒙充裕，有足夠的閑暇時間，對於社會有熱血和責任感。」

如果將虎撲視為一座城，那麼「步行街」就是巷子里的老酒館。14年前，留美博士程杭來到了這裡，花260美元租了一個伺服器，辦了一個名為「hoop CHINA」的籃球論壇，試圖打造一個「專業的球迷論壇」，這便是虎撲的前身。

但球賽總要結束，JR們也需要一個地方喝酒聊天、插科打諢，「步行街」則為他們提供了這樣的場合。在這裡，男人們散發著年輕而躁動的荷爾蒙，與陌生人頻頻舉杯，聊一聊愛車的牌子，瞄一眼路過的美女。

只是當這種荷爾蒙過於濃郁時，但凡一點明火，就會引起一場爆炸。

在這場戰爭中成為哨兵的，是「步行街」版主梁大大（化名）：「有一天，我們版主登錄後台，突然發現裡面有很多高分舉報，打開一看，幾乎全是（關於）吳亦凡（的帖子）。但帖子里的內容完全不值得舉報。」

做著沒有錢拿的兼職，還要忙裡偷閒瘋狂刪帖的版主們出離憤怒了，而就在此時，訓練有素的梅格妮（吳亦凡粉絲自稱）們開始了「控評」。

在粉絲圈，這是「走程序」，但在「步行街」的直男們看來，這無異於一場「踩在我們頭上」的挑釁。虎撲網友Masamisuki迅速發帖：「出大事了！吳亦凡護衛隊微博召集鐵粉試圖入侵虎撲，危機來臨了！」該貼得到了近20萬的點擊量。

在他人的形容里，這是一場「鋼鐵直男與智熄粉絲」的世紀大戰。至此，戰爭全面打響，一時間，「步行街」充斥著直男們與梅格妮女朋友分手的帖子。

虎撲步行街官微和吳亦凡在微博上互嗆。（網路圖）

巧合的是，這一頭，梅格妮「來犯」氣勢洶洶；那一頭，虎撲長安「出征」也不遑多讓。

虎撲長安，官方給出的解釋是「虎撲中李一桐粉絲的泛稱」。2018年8月3日，虎撲網友集結刷屏《媚者無疆》，彈幕護體慘遭酷刑的女主晚媚（李一桐飾），「長安」為劇中女主的官配，而「虎撲長安」則帶有直男們濃濃的醋意。

那一天，開了彈幕的觀眾再也看不見女主的臉了，滿屏飄過的是帶有「中二」文風的心疼：「媚桐的天空由虎撲長安的臂膀撐起」「虎撲長安寬厚的脊樑能替桐桐擋住所有攻擊。」

這是一場有組織的女神保衛戰，發起人2pacalypse自封「虎撲桐樓腦殘粉有限公司CEO」。在他發起的召集令中，寫明了任務時間、召集地點、作戰目標、戰術施行以及彈幕作戰的推薦模板。

JR們再一次「拔刀」了。一個月前，他們劍指梅格妮，一個月後，他們用同樣的刀護住李一桐。

李一桐通過微博和虎撲網友互動。（網路圖）

女神與世界盃

李一桐是JR們的女神，但JR們的女神不只李一桐。

在這座城市裡，總有幾個活動是過年一般的存在，其中一個，就是一年一度的「虎撲女神大賽」。這簡直是學校男生選班花的高配版。在第二屆女神大賽中，佟麗婭最終喜提「虎撲女神」桂冠，一時間，「刀在手，殺陳狗（陳思誠）」的口號風靡「步行街」。

對裡頭的人來說，這樣的活動或許不過是自娛自樂，但在外界的人們與媒體看來，為女性按照「腰、臀、腿」等指標，打出一個嚴苛的分數，這事怎麼看都帶著直男獨有的滑稽感。

虎撲從不避諱直男標籤，這從虎撲女神的海選海報上就可以看出——「上步行街看男性審美，是男人就必須來的社區！」黑紙白字，給人一種「虎撲之外無男人」的感覺；虎撲拒絕與「貶低女性」扯上關係，但在外人看來，「步行街」上的直男們，卻多少有點「癌」。

事實上，虎撲上的女性評選並不少見。《創造101》熱播時，虎撲設立了101專區。投票選美結果前三是楊超越、吳宣儀與戚硯笛。而更多的評選出自「爆照區」。作為不需要等級就可以發帖刷經驗的地方，常有新加入的JR們爆照，接受著男人們的檢閱。

當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發布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後，被JR打出7.745287分。扣分理由在於：1. P過圖；2. 增加了不自然元素；3. 沒有亮身材。這個分數算是高的，有時，在女JR爆照的帖子下，你甚至看不到這麼「溫和」的評價。

這座直男之城，漸漸變成了「直男癌之城」——至少在隔壁豆瓣八組看來。豆瓣八組，這個與虎撲屬性截然相反的女性基地，常常會掀起有關「隔壁那群直男們」的討論。豆瓣鵝們將JR們制定的「女性打分標準一覽（1-10分）」搬回自己的地盤，細細研究之後得出結論：「呸！直男癌。」而在組內，關於虎撲「假如我在泰坦尼克號上，我不會讓婦女先走」帖子的討論中，有人回復：「作為生理上的強者一方，卻沒有身為強者的心理和尊嚴。」獲得了近5000贊。

但JR們並不太在意，在他們心中的互聯網版圖中，知乎用戶是「偽精英」、豆瓣里多「田園女權」、B站多腦殘。曾有好事者將B站視頻下方關於直男癌的評論搬到了步行街上，反響者寥寥，其中一個用戶評論道：「粉乎乎的界面，一看就是女人的地盤，去湊什麼熱鬧？」

任他外界風風雨雨，城裡頭的JR們不為所動。在聽完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對「直男和直男癌」的一通解釋後，「我是神棍123」有些尷尬地說：「你可以說這是男人思維啊……畢竟當女人在研究這些（直男審美、直男特質）話題的時候，我們一般在看球。」

選出佟麗婭為2018年虎撲步行街女神大賽總冠軍。（網路圖）

「我是神棍123」，是「步行街」板塊大神級別的人物，歸根結底，在於他就是那個虎撲女神大賽的主持人。

當被問起為什麼要舉辦一場關於女神的選舉時，「我是神棍123」坦然反問：「你覺得一群年輕男的聚在一起能聊啥呢？」

人們能理解男性對於美女的渴望，人們不能理解的是：以123為首的JR們，為何什麼事都要排個123？

另一廂，「虎撲女神大賽」遵循著「比世界盃的賽制還要嚴」的標準：先將64位入圍正賽的影視女星分成八個小組，通過「預選賽」「小組賽」「淘汰賽」的投票，決出冠軍人選。整個過程歷時半月。在第二節女神大賽中，13個帖子累計吸引超過568萬的瀏覽，光決賽佟麗婭VS高圓圓的帖子就獲得超過90萬的點擊。

這樣嚴格的賽制不僅出現在對於女神的評選中，在「步行街」上，「天下第一」的活動經久不衰。所謂「天下第一」，就是JR們聚集在一起，評選出一個自己心中的天下第一文臣、武將。最終李白殺出重圍，綜合分數最高，榮獲虎撲「天下第一文人」的稱號。

幾百上千的點擊量，遠不及女神大賽的聲勢，但JR們仍舊固執地按照八進四、半決賽與總決賽的規則投著票。

按照世界盃的賽制，選出虎撲步行街女神大賽總冠軍。（網路圖）

對此，虎撲市場部經理王兆豐評價道：「虎撲用戶可能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當成一種賽事，然後進行討論。」這句話在JR中得到了廣泛認可。「比如前段時間，小米、聯想、最近的vivo、OPPO這些手機，（手機廠商）發布會後，他們也會開個賽，評選各大廠商的情況。」

如果在男本位時代語境中，以更加寬厚的方式看待他們的「直」，你會發現這個字不僅僅代表性取向的一種，也不僅代表奇怪的審美，粗魯的語言風格，甚至是一些大男子主義的言論，它更像是他們的思維方式，以及行為準則。

內戰與出走

當然，虎撲並不從來都是一座直男之城的，如果往前推，這裡還存在過一個時代。「在那時，『刷虎撲』等同於『刷知乎』。」十年老JR沈越嘆道。

十年前，虎撲只是一座「邊陲小城」——彼時左有貓撲天涯，右有百度貼吧，虎撲在夾縫中生存，堅持做著「最專業的球迷論壇」，精英化的氛圍和優質的帖子，成了吸引沈越們的主要原因。

但人慢慢多了起來。

「無悔客」感知到了這種變化。在虎撲火箭討論區，這個ID曾經代表著知名寫手、 「高產大神」，虎撲甚至專門為他首創的圖解戰術建立了一個專區，名為「無悔圖解團基地」。但後來，這個ID成為彼時林書豪（美國職業籃球運動員）粉絲攻擊下的其中一具屍體。

在又一次看到自己的技術討論帖淹沒在霸版的林書豪帖子之後，「無悔客」有些憤怒。他發了許多帖子要求對辱罵球員的ID進行封禁，卻始終無果，反而眼睜睜看著林書豪的粉絲當上了版主。有人在留言板問他：你是不是被盜號了？像個小學生一樣。

「無悔客」冷靜下來，他恍然意識到一點，這虎撲怕不是要姓林？

「後來發生的事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先有一個虎撲管理員，公然在官方渠道罵哈登（火箭隊球星），罵得很難聽。然後有一天，一大堆罵哈登的帖子被齊刷刷的放在了虎撲首頁。這些過分的事情，讓許多人都很憤怒，最終導致一批人出走。」時隔多年後，無悔客對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回憶道。

2015年6月，曠日持久的「罵戰」結束，以「無悔客」為首的火箭球迷敗退。他的最後一篇帖子定格在2015年5月13日，內容依舊是要求對辱罵球員的ID封禁。

「我查了一下，今天是我註冊虎撲的第4539天（12年多），從小年輕變成老頭子了。」「無悔客」略帶傷感地說道。

心灰意冷之下，他決定另立門戶，一個名為「火箭熊」的論壇就此誕生。只有1800的註冊量，不到虎撲的百分之一，但聊天的人各自熟悉，鮮少有衝突的出現。這裡時常有人發帖，回憶之前在虎撲火箭區的往事，但末了卻填上一句：「希望不會看到新家，在若干年之後成為第二個虎撲。」

體育仍是虎撲最主要的版塊。（虎撲官網截圖）

有評論認為，一定程度上，虎撲的整體氛圍反映了時下中國年輕男性的集體情緒，對成家立業的焦慮，對社會變化的無可奈何，而骨子裡的基因讓虎撲直男們更有競技精神，更信奉強者哲學，也更容易患「癌」。

或許因為這一原因，老粉絲的離開，並沒有阻止新人的湧入，內戰還在持續。但對於沈越來說，這是另一個時代的故事了——這個時代，虎撲「姓詹」。

沈越被趕出去了，在此之前，他是為籃球板塊供稿的認證用戶；在此之後，他是被永久封禁的老球迷。「我確實不喜歡詹姆斯，但（不能）因為我說一次詹姆斯不好，就把我的認證用戶去掉。」

其實往前推，這裡還存在過一個科比的時代，但後來他老了，新生代的詹姆斯取代了他，「內戰」便在新舊更迭中一觸即發。

「虎撲變成科撲也好，詹撲也好，其本質是一樣的——即很多人聚集起來，不允許反對意見的出現……那這和吳亦凡的粉絲本質上有什麼區別？」沈越說。

在沈越的回憶里，從前還存在過一個張佳瑋的「年代」，那時的張公子說，虎撲有股江湖散仙氣。但對於沈越而言，或許只能存在於往事之中了。

濕乎乎的黃與暖

十幾年過去，「城」里居民換了一輪又一輪，他們擁有了新的「乳酪」。這塊乳酪叫「步行街」，就是吳亦凡微博中所說的，被自己動了的那塊，JR們心中又黃又溫暖的乳酪。

但說到底，「步行街」是綠的。

第一個綠的人是「胡廷飛」。2012年5月28日，他在「步行街」發布了一條名為「女友出軌」的帖子，詳細描述了自己得知噩耗時的心情：「突變是以閃電和雷鳴的方式入侵的，像一顆子彈撞到胸口上炸開……」

這段被評價為「小學作文肯定被當範文朗讀」的描述，使步行街「綠上了巔峰」，自此，「步行街」徹底變為「綠化街」。JR們將版頭換成綠色，「步行街「的街歌成了「綠光」，JR們衍生出了無數梗，用來交換被綠的體驗。

「這是一個男人的社區。而被綠這種事情說實話並不罕見。有些話，男人有時候羞於對別人說，就會跑到步行街發泄出來，就會得到另一群男人們簡單粗暴但有效的安慰。」混跡「步行街」4年的梁大大感慨。

「一綠成名」的胡廷飛坦然表示，當時自己只是一個大四的學生，有感而發敲下這些話。但其中還有很多故事沒有講出來，比如在發現帖子閱讀人數越來越多後，就趕緊把之前帖子里發的前女友，不帶臉露胸的照片刪除掉了。

虎撲步行街內，女朋友相關的話題始終佔據很大比重。（虎撲步行街截圖）

從一開始的水區分支，到如今的虎撲「扛把子大區」，「步行街」集成了一本自己的《百科全書》，解釋虎撲中常出現的辭彙和段子：人人985，年薪三十萬，街車是卡宴，28有28，愛聽綠光，有人干過羊。

最後那個代表一個ID，名曰「我干過羊」，如今，JR們見到他，都要尊稱一句羊總。

「一開始火是因為這個ID吧，我小號在『步行街』上發了個帖子，問怎麼改ID名，相當於帶了波節奏。但真正成為現象級，是因為之後發布的文章。文風與ID大相徑庭，反差感強烈。」「羊總」對Vista看天下政商智庫記者回憶道。

儘管一開始以點評眾AV女優的帖子出名，後來又因為這個「很黃很暴力」的ID為人所知，但羊總始終自認文人。他在「步行街」上發表一系列《虎撲往事》，「一個有病的女人」是他的平民女神。文風繾綣而溫柔，其下被點亮最多的回復嘆道：「你拋開與羊的種種不解之緣後，是一個對太太擋風擋雨的真情漢子啊。」

但或許這就是「步行街」，很黃，也很溫暖。如今，「JR」的詞源已不可考，人們普遍將其解釋為家人或賤人——對於JR們來說，黃的時候是「賤人」，溫暖的時候是「家人」。

在「步行街」PC端的版頭，有一個被置頂的神貼：《JRs，乃們最艱苦的戰役是什麼？我們還活著，還真實的支撐著每一個人生》。其中，樓主「唐門歸來」將JR們的故事收集起來，以帖子的形式發布：他們有人親人去世，有人破產，有人重病纏身。在地獄般的現實生活中，JR們一頭扎進這個很黃很溫暖的地方，把自己的故事講給「家人」們聽後，又回到人生的痛苦中。

「但對我來說，這個帖子的意義更多在於：因為它的跨度很長，所以你真的能看見有的JR經過幾月、幾年的時間，克服這個坎，然後回來告訴大家，我能從這個地方熬出來、挺過去。你也能。」梁大大說。他曾經也在這個帖子下方回復過，但早已被後來的回復淹沒了。但他覺得這樣也好，「因為我們不是求安慰，我們只是想把這件事情講出來。」

JR們一頭扎進這座「老酒館」里，認不認識的人，都能一起喝一杯。正如「造城人」程杭所說：「如果你也是馬布里的球迷，當他進了一個球的時候，大家可以不論專業，不管月收入高低一起歡呼，而這種身份的表示就好像是一種暗號，這也是虎撲真正的價值所在。」

你在酒館能見到人生百態，這裡也一樣。「這些喜歡運動的男性大多質樸、接地氣。跟這裡比起來，其他論壇顯得太小清新了。生活里你也會見到這樣的人，寫字樓的同事、高中同學、外賣小哥或者工地的工人，他們就是這樣的，荷爾蒙到處飛、熱血，甚至有些粗鄙。但你不能說他不好，因為這就是大部分男性的特質，是他們人性化的一部分。」沈越說道。

離開虎撲後的沈越開始混跡於知乎，但常回答關於虎撲的提問。當借著些許酒意，洋洋洒洒批判了數十分鐘「虎撲現行版規過嚴」之後，他頓了頓，補充道：「我仍對虎撲有感情，我說這些，是想讓它變得更好。」

數據顯示，「無悔客」最後一次登錄虎撲已經是四個月前了，留言板上有人在問他去了哪裡，但沒有得到回復。

實際上，他正埋首於自己的論壇之中，不再關注虎撲的消息，但無可避免地被「JR VS 梅格妮」的戰爭刷了屏，只是他認為，這不過是一場口水仗，不值得關注。

那什麼時候會站出來呢？「無悔客」想了想：或許在虎撲被污衊的時候吧，到時就會「出來挺它」。

人們始知，虎撲這座城，無法真正趕走他的人民。或許正如虎撲「濕乎乎話題」板塊描述的那樣：工業時代是乾巴巴的，我們在虛擬世界的關係是濕乎乎的。

責任編輯：聶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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