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煎牛肉

文丨俊傑

主播丨俊傑

插畫丨網路

音效丨原創、網路

昨天晚上，和母親一起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我點了一份紅燒牛肉，似乎是這家飯館的牛肉燉的時間有點久，吃在嘴裡特別軟乎，少了嚼勁，也少了牛肉該有的牛味。吃著吃著，想起了從前在家裡父親給我煎的牛肉。

夏天的回憶似乎特別多，我小學的時候，還住在這座城市的另一頭，那時候，家裡鋪的是瓷磚，一到夏天，會比外頭來得涼快。父親喜歡在我奮筆疾書寫暑假作業的時候，時不時罵我幾句不夠用功，但也時不時會獎勵我吃一頓牛肉。我的父親做牛肉的手法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在冬天時候的大蒜燒牛肉，一種就是紅燒牛肉了。在我的回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卻不是這兩種，而是再也簡單不過的：煎牛肉。

依稀記得那時候，是暑假的中午，家裡沒做菜，只有速食麵，我在飯桌上寫著作業，父親興沖沖地提著一袋東西回家，我趕忙放下手中的筆，迎了上去，因為看到父親興奮的臉龐，就知道，一定有好東西吃了，在枯燥無味的暑假中，有不同的事物用來消遣，是很充滿期待的，畢竟那時候，還沒有流行起各種各樣新奇的電子產品。

我打開袋子一看，是一塊鮮紅的牛肉。父親說：牛肉要買牛脊背的肉，比較脆也比較嫩，牛腿肉就太老了。只見父親到了廚房，把牛肉放在案板上，一刀刀地橫著牛脊背肉的紋理，切了下去，切成略有面積的薄片，邊切邊說：切牛肉要頂著牛肉的紋理切，橫著纖維的紋路切，這樣切，才能把筋切斷。我在一旁，其實壓根聽不進去，因為我急著想看到牛肉下鍋，然後放入嘴中，大快朵頤。

等父親切完，父親用菜刀把牛肉堆到一邊，起鍋，點火，在鍋中倒入少量的油，油不敢倒太多，因為油太多了，容易炸油，也浪費。接下來的一步很關鍵，只見父親端起油鍋，微微傾斜，讓油蔓延到鍋里的每一片區域，為的是接下來要把牛肉一片片地貼上去，防止粘鍋。等到鍋中的油冒出白煙，便開始把一片片的牛肉貼在鍋中。牛肉遇到燒熱的油，顏色變白，微微翹起，散發出一陣陣肉香，鑽進我的鼻孔，這對於一個小學生的我來說，是何等的誘惑。

等到一面煎得差不多了，父親就拿筷子，開始挨個把牛肉再翻一遍，重複兩三次後，這一鍋的牛肉就可以吃了，不需要煎得太熟，七分熟就夠了。至於調料，就更簡單了，倒出一杯鮮醬油就可以了，要鮮醬油，不要蔥姜蒜，也不要其他的醬油。夾起一片鍋中的牛肉，輕輕地蘸些許醬油，放入嘴中，那種滋味，比泡麵不知道要好吃多少。父親總在這個時候，嚼著牛肉，滿足地拍拍我的肩膀，一個炎熱的中午，父子倆就在廚房這樣地度過。

長大以後，有很久沒有吃到父親的煎牛肉了，跟父親的對話也越來越少，但心中總盼望著，能和父親一起再吃一次煎牛肉。

這一回，我想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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