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科技教父喬布斯的女兒，卻未必都「生在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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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為，喬布斯有三個孩子。
事實上，他還有一個似乎見不得光的大女兒，
與初戀生下的非婚生長女
——麗薩·布倫南·喬布斯(Lisa Brennan-Jobs)。
年少氣盛的喬幫主，曾經是個渣男。
1972 年，這位17 歲的高中生與同為嬉皮士精神追逐者的女同學——克里斯安·布倫南（Chrisann Brennan）墜入情網。年輕人情難自禁，導致初戀情人在18歲時意外懷孕，並隨後人工流產。
戀愛的第五個年頭，克里斯安再次懷孕。和第一次不同，
23歲的她不顧阻撓，堅持生下了喬布斯的第一個女兒
。
這讓窮困潦倒的IT男友很不高興。他和
「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的成龍一樣，拒絕承認自己的女兒和支付生活費，導致這對母女日後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雖然喬布斯當時嘴上說著不承認，但在女兒出生後，他還是去了找克里斯安。他們在空地上翻完一本教父母給寶寶起名的書，然後選中了麗薩這個名字。
後來麗薩問媽媽：「他都說自己不是我爸爸了，為什麼還要讓他給我取名？」
克里斯安回答：
「因為他就是你爸爸。」
然而，給女兒取名後，喬布斯人間蒸發了。
克里斯安獨立撫養女兒，生活朝不保夕，7年搬家13次，有時候住朋友家，有時候住臨租房。
迫於生計還做過清潔工、保姆、服務員……最後走投無路，不得不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喬布斯支付撫養費。
法庭之上，這個男人為了證明自己與麗薩沒有關係，竟公開宣傳
「自己不行」
。但是，這位自稱沒有生育能力的男子，與後來的妻子育有兩女一子，這是後話。
直到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報告上赫然顯示麗薩生父為喬布斯的可能性高達94.1%，後者才同意了每月給這對母女支付撫養費外加醫療保險，並主動把金額從360美元提升到500美元。
諷刺的是，就在撫養權官司結案後 4 天，蘋果公司上市了。一夜暴富的喬布斯，身價超過2億美元。
之後喬布斯在接受《時代周刊》記者邁克爾·莫里茲（Michael Moritz)的採訪時，依然表示出了對親子鑒定結果的不屑：
「這意味著全美國有24%的男性可能是麗薩的父親。」
也是因為此番言論，莫里茲決定把「年度人物」的頭銜，頒發給由他創造的蘋果電腦，而不是這位科技教父本人，因為他並不懂得怎麼做一個父親。
接受了法院的判決後，喬布斯開始履行他作為一個父親遲來的責任。每個月基本一次，他會開著黑色保時捷去看望麗薩，並告訴她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的父親，一個你這輩子能認識到的最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會和母女一起溜旱冰，試圖向她們的鄰居表示：
「我們關係很好。」
偶爾經過別人家的灌木叢，喬布斯會抓一把葉子，然後一邊滑行，一邊向身後拋灑。好幾次，麗薩都覺得喬布斯在偷看她，但是她一回頭，他就會看向別處，避免任何的眼神接觸。
這讓麗薩覺得，他們的互動，僅僅停留在表演層面。喬布斯正在試圖掩飾真實的情感，父女的日常對話中，通常間隔著大片空白的沉默時間。
儘管如此，麗薩依然以自己的生父是喬布斯為豪。
她說：「父親是一位神話人物，很少出現在她的生活中。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父親變得對她有了好感，並開始將她帶進一個滿是豪宅、度假和私立學校的全新世界。」
9歲那一年，麗薩正式重新接納了自己的父親，並主動要求在名字里加上喬布斯的姓氏。
她認為：「
『喬布斯女兒』是一個神奇的身份
，當我覺得自己很渺小時，這個身份就會冒出來，這就像我體內自帶的一種壓力，我必須找到一種方式說出來。」
她經常跟高中同學分享：「跟你說個秘密：我父親是史蒂夫·喬布斯。他很有名，他發明了個人電腦，住豪宅，開保時捷，而且只要敞篷跑車有一個刮痕，就會換輛新的。」
然而，有一次開車回家時，麗薩問喬布斯，如果哪天他不想要那台保時捷了，能不能送給她？
她的父親幾乎脫口而出：
「絕對不可能。」
等他們回到家，喬布斯把車熄火後，又說了更傷人的話：「你不會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你聽清楚了嗎？什麼都得不到，你什麼都得不到。」
麗薩很後悔，希望自己從沒問過那個問題。她甚至懷疑，喬布斯指的不僅僅是那輛保時捷，而是其他更昂貴的東西。
喬布斯似乎對她有天然的敵意和冷漠。
1983年，初代蘋果電腦Macintosh發布的前一年，喬布斯發明了第一台搭載圖形界面的個人電腦，並命名為Apple LISA。
麗薩曾多次向父親求證：
「那台叫做LISA的電腦，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嗎？」
「不，不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對不起。」
喬布斯一次又一次地否認。
為了解釋為什麼不是，喬布斯甚至向工程師們說明LISA是一個縮略詞，全稱是「本地集成系統架構」（Local Integrated Systems Architecture），但事實上，所有人都看得出這個「官方解釋」毫無意義。
直到27歲那年，麗薩被喬布斯邀請到南法濱海阿爾卑斯省度假時，游輪上的愛爾蘭搖滾樂隊U2主唱波諾（Bono）再次問起關於蘋果初創時期的一些問題：
「那台電腦，是不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喬布斯沉默了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終於鬆口：
「嗯。」
麗薩震驚了。她很感謝波諾，這是父親第一次對這個問題做出肯定的回答。
雖然喬布斯認為那台Apple LISA並不能稱為成功之作，但麗薩根本不關心電腦，她不過是喜歡這種與喬布斯連結在一起的感覺。
這種感覺，越長大越迫切。
麗薩坦言：「在我父親去世3個月前，我開始在他的房子里偷東西。我拿了腮紅、牙膏、兩個有缺口的淡藍色碗，一瓶指甲油，一雙穿舊的漆皮芭蕾鞋，四個已經褪色的枕套。每次偷完一樣東西後，我都感覺夠了，我會對自己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但過一會兒，想偷東西的慾望就會像口渴一樣再次襲來。」
但喬布斯在臨終前，給自己的大女兒潑了最後一盆冷水。
那天，麗薩去探病，一名巴西的仁波切Segyu正握住喬布斯的腳踝。他睡著了，麗薩去了一趟洗手間，噴了一點裡面的玫瑰噴霧。
等她出來，喬布斯正嘗試站起來。
「我對他說，我很快會再來。然後我們分開，我開始往外走。
他突然叫住我：
『麗？（Lis?）』
『嗯?』
『你聞起來有一股廁
所的
味道。』
……」
某種程度上，相比親子關係，麗薩和喬布斯之間，更像是一個生父和一個女孩之間的羈絆交集——
複雜、糾結、對抗
。也許從未真正緊密，也再無變得親密的可能。
但我們似乎無法說喬布斯不是一個好父親。
也許，麗薩是他無足輕重的女兒，可眾所周知，喬布斯對自己
與勞倫斯·鮑威爾（Laurene Powell）生下的幼女——伊芙·喬布斯（Eve Jobs）
是寵溺的：無條件支持她的貴族愛好——騎馬，動輒購置價值不菲的馬場。
培養她成為出入上層名流社交場合的名媛，工作再忙也總是預留出與她相處的時間……
讓人很難想像，那個告訴麗薩「
你
什麼都得不到」的男人，和這個與小女兒開玩笑說：
「如果以後不做美國總統，伊芙一定是掌管蘋果的那個人」
的慈父，是同一個喬布斯。
同樣是富二代女孩，麗薩就沒有出生在羅馬。而且相比伊芙，她
無論在物質還是精神上，都更貧窮。
據《財富》雜誌，喬布斯留給麗薩的，不過數百萬美元的遺產——他過百億巨額資產中的冰山一角。
當她回憶起父親時，只是感覺「他的關愛讓人激動，但他也會變得冷酷、挑剔和不可預測。」
麗薩將之解讀為「他可能對自己有所期望，而他的自我期望里包含偉大和美德，可是，我們的故事與之不符，所以
我是一個污點，我的存在毀了他的『封神』
。」
所以，
喬布斯一直沒有成為她想像中的父親，或許更多是因為他不想這樣做。
然而，喬布斯的存在對麗薩來說，意義恰恰相反
：「我越接近他，我越不會覺得恥辱；他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他能讓我更快看到光。」
在喬布斯的資助下，麗薩攻讀完哈佛大學，現為一名定居歐洲的作家。
2018年的夏天，麗薩宣布計划出版一本回憶錄——
《Small Fry》
，披露她與喬布斯之間錯綜迷離的父女關係，描述自己與這位不稱職父親的相處時光，以及公開那些年來身份得不到承認的心路歷程。
英文版即將在9月4日上市，書名的其中一個中文譯名為
《無足輕重的人》
。
一切的故事，開始在1978 年春天。克里斯安在她朋友家的農場生下了麗薩。陣痛下分娩持續了 3 個小時。
幾天之後，喬布斯來了。
「這不是我的孩子。」
他不斷向農場的每個人重複這句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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