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下山 我這就去投胎
道士下山丨我這就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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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其實根本就不會道術對吧?」
「誰說的,我,我會,只是師傅說,要在最,最危險的關頭才能用,而且只,只能用一次。」
「看招!」
櫻櫻一頭撞向小道士,卻從小道士的胸膛直直穿過。
「你一點都不,不危險。」
小道士撓撓頭。
二
半月前,小道士衝進城裡已開始破敗的城隍廟,正撞見嘴裡塞滿貢品的櫻櫻。
小道士奉師父之命下山歷練,捉鬼降妖,櫻櫻便是他下山後的第一個目標。
望著手持桃木劍,擺出攻擊姿勢,看上去頗有幾分架勢的小道士,櫻櫻也幻化出蒼白的利爪。
隨後,是長達半個時辰的對峙。
半個時辰後,櫻櫻實在忍不住,咽下了嘴裡的香蕉。
「咕嚕……」
吞咽的聲音在無比安靜的環境下猶如洪晴天霹靂,小道士一個激靈,手中的木劍險些掉落在地。
又是五分鐘的對峙,小道士終於有所動作,只見他揚劍指向櫻櫻,口中道:「你,你指甲該剪了。」
後來櫻櫻才知道,這個去哪兒都背著木劍扮酷的口吃小道士不要說道術,就連打架都未曾打過一次。
聽到小道士天真的話語,這架自是沒法打了,櫻櫻只得去了幻象,沒好氣地道:「喂,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小道士也將木劍插回後背的劍鞘,右掌豎放至胸前,躬身道:「貧,貧道特,特來勸姑娘莫要迷留人間,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我如果說不呢?」櫻櫻蹙起眉頭。
小道士聞言一凜:「那,那貧道就接著,接著勸姑娘。」
不知何時,破敗的城隍廟外已是大雪紛紛,窄窄的泥路已鋪起一層銀霜,路旁的松樹白綠相間,幾隻松鼠在樹上跳躍,濺落成簇的雪堆。這雪,怕是會持續好久。
三
大雪封路,外面的人進不去城隍廟,城隍廟的人也出不來,好在小道士還有櫻櫻作伴,不至於太過枯燥,而櫻櫻,櫻櫻正把頭埋在膝間嚶嚶地哭。
「我求你,你別嘮叨了好不好,你已經煩了我三天了,我去投胎,雪停了我就去投胎還不行嗎。」
櫻櫻抬起頭,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這三天,除了吃飯睡覺,小道士無時無刻不在勸說櫻櫻回頭是岸,重新做人。
前幾個時辰還沒什麼,櫻櫻只當是蚊子在身旁繚繞,只是一連三天皆是如此,及至現在,櫻櫻只怕自己再聽到小道士口中蹦出一個字,便會噁心地吐出來。
「既如此,那貧道便,便放過姑娘。」
三天的喋喋不休,令得小道士的口吃都是好了許多。
聽到小道士終於停止嘮叨,櫻櫻長舒了一口氣,問道:「你到底是哪家門派的道士,我從未見過有道士像你這般嘮叨。」
「貧道是龍虎山空空真人座下首徒,法號伽嬰。」
小道士的這段話說得極為順暢,顯然已在心裡排練過許多次,而看他臉上驕傲的神情,顯然是對自己的師父極為崇敬。
「你呢?」小道士反問道。
「什麼?」櫻櫻不解。
「你是怎麼變成現,現在這樣的?」小道士解釋。
「關你什麼事!」聞言,櫻櫻臉色一紅。
「我看你身無創傷,頸無勒痕,死,死前應該沒有受外力,莫非是,是服毒自殺?」小道士猜測道。
「哎呀差不多啦……」
「不對,服毒者面色應當發,發黑,我看你臉色紅潤,不像是服毒,但,但又差不多,到底是,是什麼樣的死法呢?」
「好了,你不要猜了,我告訴你就是了。」櫻櫻打斷小道士,低下頭道:「我,我是吃櫻桃的時候噎死的。」
此刻,路旁的一顆松樹上,一隻懷抱松果的松鼠鬆開兩爪,任由松果落下。
四
「噎死的?哈哈哈……」
看著面上粉色愈發濃烈的櫻櫻,小道士先是一愣,接著大笑開來。
「你再笑!」
櫻櫻一拳打向小道士,小道士連忙躲開,櫻櫻作勢又要攻擊。
「姑娘住手,再打貧道可,可要還手了。」小道士面上笑意不減。
「還還手呢?你其實根本就不會道術對吧。」
「誰說的,我,我會,只是師父說,要在最,最危險的關頭才能用,而且只,只能用一次。」
「看招!」
櫻櫻一頭撞向小道士,卻從小道士的胸膛直直穿過。
「你一點都不,不危險。」
小道士撓撓頭。
「既然不危險,那也省得我們哥倆費力了。」
粗獷的話音響徹,門外人高的雪堆兀然爆開,簡陋的木門炸裂成片片碎屑,一團黑氣湧入城隍廟內。
櫻櫻還未反應過來,呆立在原地,小道士面色卻陡然一變,抽出木劍,近前一步將櫻櫻護在身後。
黑氣散盡,兩隻怪物現出身影,只見那兩隻怪物身體與人無異,頸上卻一個是牛頭,一個是馬臉,正是地府的牛頭馬面二位陰司。
「小道士,不關你的事,他們是來抓我的,你快走。」櫻櫻此刻回過神來,急道。
「我怎麼可以袖,袖手旁觀。」小道士揚起木劍。
「這女鬼滯留人間,違反了天條,依律當打入十八層地獄受千刀萬剮之苦。」牛頭道。
「你若多管閑事,小心我二人將你一併帶走。」馬面也威脅道。
「既如此,那便,便戰吧。」
小道士的聲音發顫卻又無比堅定。
五
小道士的話音還未落地,牛頭馬面便已然幻化出黑色鎖鏈,兩條鎖鏈帶著嘯聲同時沖向小道士。
小道士雖與人搏鬥的經驗尚淺,卻也不至於驚慌失措,虧得桃木劍天生可辟陰邪,一來二去卻也同那牛頭馬面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可久戰。」牛頭沖馬面使了個眼色。
馬面會意,打鬥間暗暗移動位置,與牛頭成了個前後夾攻的陣勢。
「喝……」
牛頭飽含力量的一擊轟向小道士,小道士連忙舉劍回防,馬面卻在此時沖向一旁的櫻櫻。
眼見得櫻櫻將被擄去,小道士不顧眼前冒著森森黑氣的鎖鏈,將木劍擲向馬面。
「叮……」
木劍擊在馬面胸前的鐵甲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馬面應聲倒飛出去。
「噗……」
漫天鮮血,卻不是由那馬面噴出,小道士生生受了牛頭一擊,胸膛的衣衫片片碎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見牛頭馬面跨過自己一步步向櫻櫻走去,小道士心急如焚。
便在此時,靈光乍現,下山前師父的叮囑在小道士腦中閃現。
「伽嬰,你即將下山歷練,人間兇險,為師特賜你裝有符咒的布包一個,只有在你生死攸關之際才准打開,用時只需將符咒取出,大喊一聲『照片在此』即可。」
從懷裡掏出裝符咒的布包,小道士將布包解開,只見布包最裡層卻沒有所謂的符咒,而是一副惟妙惟肖的畫作,畫上的內容更是令小道士面紅耳赤,竟是一個腰間掛著兩把大鎚的中年大漢在偷窺一個徐娘半老的女子洗澡。
「師父,真的是生死攸關了,你可千萬不要坑徒弟呀。」小道士心中暗道。
取出『符咒』,小道士大喊一聲:「照片在此!」
六
「轟,轟,轟……」
天邊三道雷光划過,一道飛向牛頭,一道飛向馬面,一道卻直直向小道士擊來。
牛頭馬面二陰司受那雷光,卻是直接被轟回了地府,望著沖向自己的那最後一道雷光,小道士欲哭無淚。
「嗤……」
一團火光自小道士掌間燃起,小道士連忙將手中起火的畫作扔向一旁,原來那雷光是沖著畫作而來。
「小道士,你怎麼樣?」
沒有了牛頭馬面的威脅,櫻櫻急忙跑向小道士。
「我沒事。」小道士掙扎著起身。
「你剛才……」
「用了師父給我的道術。」
聞言,櫻櫻遲疑道:「可是你不是說,只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用嗎?」
小道士愣了一下,扭過頭去,輕聲道:「剛才,你,你不就有危險嗎?」
「你說什麼?」櫻櫻問道。
小道士將頭扭回:「我說你現在也不能投,投胎,你打算怎,怎麼辦?」
「是啊,我該怎麼辦呢?」櫻櫻面露難色。
「正好我降妖路上缺,缺一個幫手,你,你願意嗎?」
「好啊。」櫻櫻不假思索道,「我先去把桌上的貢品打包。」
望著腳步雀躍的櫻櫻,小道士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而在這時,幾千里外的龍虎山上,一顆顆煙花飛上天空,炸裂開來,無比絢爛。
番外一
龍虎山腰,最小的一間道觀前,一個身著僧袍的身影正在與小道士交談。
「師父,如果我,我下山之後碰到鬼怪,應該怎麼降,降服呢?」
「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和你的口才去說服它,讓它不再為禍人間。」
「師父,你,你在諷刺我?」
師父卻也不作解釋,只是望向西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師父當年唯一一次折戟,便是敗給了一個很會嘮叨的人。」
番外二
地府。
「哼……」
望著險些被電成燒烤的牛頭馬面,閻王一拍桌子。
「敢打傷本王的人,我看他是活膩歪了。」閻王怒道,「我倒要去會會……」
「轟!」
閻王的話音未落,一根碩大的鐵棒自上方直插而下。
「不用你上去了,敢打傷俺老孫的徒弟,這筆賬我才要跟你閻王老兒好好算算。」
鐵棒頂端,一個身著僧袍,背著雙手,滿頭滿臉皆是金黃毛髮的和尚正身姿筆直,目光如電。
番外三
「照片在此!」
聽到凡間傳來的這一聲大喝,雷公心頭猛動。
「轟,轟,轟!」
連擊三錘,雷公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望著雷光將小道士手中的『照片』引燃,雷公喃喃自語:「偷看電母洗澡的事總算解決了,混賬弼馬溫,要挾了老子三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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