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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後來的我們,我笑著哭了

我們是如何表達愛情的?不同的人,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當導演試圖用語言探討愛情時,我們看到了《愛在黎明破曉時》——

主人公伊桑·霍克與朱莉·德佩爾在一列前往巴黎的火車上相遇,短暫相處之後決定在維也納共度一天。

在這一天當中,只是不斷散步伴隨無休止的一來一往的對談,說著彼此對於各種事物的看法,藉由談話相互交心,徹底地「談」了一場戀愛。

當作家試圖用語言探討愛情時,我們看到了《新手》(Beginners)——

雷蒙德·卡佛在這篇小說中,讓兩對夫妻在廚房餐桌旁喝著琴酒,閑聊彼此的前任情人與現在伴侶、各式不同類型的情感關係。

男主角之一賀伯最後發出這樣的喟嘆:「當我們聊到愛情,還以為我們真的很懂自己在說些什麼。」

當詩人試圖用語言探討愛情時,我們看到了《那些閃電指向你》——

詩人林婉瑜寫星巴克的大杯熱可可、全糖的冰的珍珠奶茶、禮品上的緞帶、一大串氫氣球、HB鉛筆、握在手裡的許願幣、融化的霜淇淋,這些意象是屬於孩子的,帶著純粹。

她在詩作「十七歲——眼睛」里,寫一個女孩子與青春期的戀人相逢,這次重逢有著很獨特的布景——夜市

後來我又看到那雙眼睛 /發現那雙眼睛 /跟蹤那雙眼睛 /經過了烤鳥蛋、套圈圈、撈小魚的攤位 /停在/十元雜貨攤子前/啊,是你 ……/變胖/攬著戀人肩膀的你/你笑了/一個/比較胖的笑

他發福、衰老,想必是「梳著油頭讀著財經版」的一類。但她,仍舊停留在十七歲。

在不同創作者心中,愛情呈現出紛繁的樣貌,卻又常常以自然的口吻帶著語言的律動,似乎只有在設定情境下的那些不經設定的話語,才能真正說清楚——

愛之於我們,到底是什麼。

白洞和老陳相戀10年,他們相識於大學時的英文課,確切地說,是白洞單方面認識了臨時被叫上講台、脫稿談論歐美文學的老陳。

此後一年,大學生活的百無聊賴,成了白洞和老陳緣分的助推器。她悄悄跟蹤他,抄他的電話號碼,查他的借書記錄,發現兩人都很喜歡卡爾維諾,她發簡訊給他:

「你覺得卡爾維諾怎樣?」

「卡爾維諾是我非常喜歡的一位作家啊,手機刷機了,你是哪位?」

就這樣認識了,聊天、見面,循序漸進。

老陳總說自己性格怪異、不適合戀愛,說自己是火坑、是南牆。

白洞給了老陳三個月時間,他如果不想改變自己去戀愛,那就不再打擾。

老陳最後告訴她:

那我改變一下試試看。

湯湯母胎單身23年。當她帶著滿腔少女的純情開始憧憬愛情時,已經是個掙扎在工作一線、滿面油光的小職員,理論知識豐富,實踐經驗為 0。

因此有人心懷憐憫地為她牽線,湯湯認識了One。

第一次見面,兩人約在德雲社。那是北京的冬天,大街上肅殺蕭條,他們在寒風裡互相找了半天,凍得鼻頭通紅、面目可憎,還沒來得及寒暄一下,相聲已經敲鑼打鼓地開場。

他們磕著瓜子聽著相聲傻笑了倆小時。

後來,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次約會,北京也由冬入春,眼看又要由春入夏,湯湯自己卻沒有跟著時間變得熱烈清晰。One每進一步,她就來一點支吾忐忑、猶疑彷徨。

直到有一天,One約了湯湯和自己的朋友們聚餐,大家商量著晚飯吃什麼,湯湯端莊地說「都行」,One緊接著補了一句:

「她不愛吃日料和海鮮,其他都行。」

寫出來很平常,但就是這句話,讓湯湯心裡一動,心想這個人還不賴,值得一試。

當晚,湯湯在朋友圈裡分享了一首詩,One點贊了。然後,總之,黃昏戀開始了。

北京也入夏了,樹葉密實,處處蟬聲。

涼子和小天馬上就要認識一整年了,涼子準備了小天最愛球隊的隊服,她要悄悄跑去他家樓下,為他送上驚喜。

涼子也不知道喜歡小天什麼,這個大怪咖,舉手投足處處拒人千里,他內心深處永遠有個小男孩,可涼子好愛分糖給他。

很長一段時間了,無論風大雨大,兩人都會見面,坐在一起喝碗粥,或者靠在對方身上看上次沒結束的電影,做什麼、在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在。

他們約好了,一起去重慶吃火鍋、去深圳喝海鮮粥、去雲南嘗見手青,一起去小湯山泡溫泉、去探險周三凌晨的鬼市、去景山看夜幕下的北京

她陪他去球場,他陪她逛書店,她為他洗手作羹湯,他為她榨每一杯新鮮果汁……

「咱倆這段時間應該是兩個人認識最美好的一段時間吧?」

「這句太悲觀了,不給回答。」

「以後也好,我的意思是這段時期更好點兒。」

阿朱和錦衣衛就沒有那麼好運氣,同樣相戀十年,卻折在了結婚的那一年。

阿朱其實一早就想結婚,也做好了成為一位妻子的準備,甚至從頭至尾幻想了整整一生與錦衣衛相伴的瑣碎日常,生老病死、下一代嫁娶,每一步都不落。這些得意的幻想讓她誤以為一切早已擁有。

錦衣衛呢,也把自己的人生計劃與阿朱緊緊相連,卻忘了,女孩子是需要承諾的。

一個婚期,一隻指環,或者一句口頭允諾,什麼都沒有。

於是,阿朱那邊,驕傲遮蔽珍惜,平乏慢慢長了出來;錦衣衛這邊,習慣成了日常,疲乏慢慢長了出來。

冬天快要開始的時候,他們分手了。

兩個人流了淚,十年啊,話沒說透,就匆匆分開。

「接下來怎麼辦?」

「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好好生活。」

他們沒有料到,真的就此分開了,再無聯繫。

語言的力量即是如此,平凡中足見真知與浪漫。

從曖昧,到決定,到熱戀,到分開,是我們吐口而出的一句句話,組成了愛情的完整圖章。

愛情中的事,不需要解構或戲謔,攤開來看,它們本身就蘊藏著詩意,只需要用各種感官去看、去聽、去嗅、去品嘗,就能夠感覺得到。

文學作品也同樣如此。高明的作品,從不在字句上故弄玄虛或沉痛表達,反而常常傳遞著某種「輕」——

同樣是林婉瑜,「泳」中她回憶戀人教自己游泳

用精準角度把手切入水中 / 劃開兩個世界像紅海,就能出現一條順遂的路

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卻偏偏用了很沉重很巨大的比喻——《聖經》里的出埃及記:摩西率領希伯來人度過紅海時,神將海水分開,露出一片乾燥的土地,使他們如履平地。這個典故在林婉瑜的筆下化作了一個輕鬆的泳姿。

「醒時需要愛你」中,情侶之間的彆扭和爭執,被她寫作「戰爭時我們彼此掩護」;然而在三首描寫分手的詩歌中,林婉瑜的筆觸卻更輕了,不管失戀帶來的悲傷有多麼巨大,只不過是在噴水池邊「水霧築起的小型彩虹中/目睹你/步出草地」,不過是列車上的一次逃票,一次跳求偶舞不成。

這種「輕」,不是對人生避重就輕,而是天生的特殊能力,把「極重」和「極輕」完美結合。

暴雨把城市變成水族箱的時刻/勇往直前的超級瑪利救到公主的時候/壞掉的/被修好/痛哭的人可以笑的時刻/我決定/我決定

——《我決定愛你》

整個白天整個黑夜/那人的影像層出不窮/把他消滅把他消滅/是全宇宙最難的打地鼠遊戲

——《無法消滅》

我曾喝完一整杯長島冰茶/在腦中種下鉛塊

——《不會告訴你》

放之愛情,放之人生,放之我們每日所面對的繁雜細小,是否以輕巧消解沉痛,用我們最能相互理解的方式去表達,就能完成自我的和解、傳遞對他人的關切。

我們吐口而出,很輕,但屬於它的意義在後來很多年裡,開出一朵花。

所有都市生活的起起伏伏、愛情的明明滅滅、每一天可能遇到的雪雨雲霧,你此刻腦海里想起的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壞脾氣、那個人的小毛病,以及你們之間發生的、每一次的閑來聊聊、一句晚安,就順理成章的,在疲憊生活里,成了最好的慰藉。

「那就,挺好的。」

「那就,晚安吧~」

林婉瑜

台灣詩人,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畢業。第11屆台北文學年金得主、「2014台灣詩選」年度詩獎得主。已出版詩集《剛剛發生的事》《可能的花蜜》《那些閃電指向你》《愛的24則運算》。

獲讚譽「豐饒的性情、黠慧的詩心、帶著釉光的詩風,確實顯示她超越同輩的才華,為中生代最具代表性的詩人。」

《那些閃電指向你》共收錄79首情詩作品,描喻了愛情里的各種樣態:相遇、單戀、熱戀、想念、分離……直抵愛情中的本真和純粹。

本文配圖來自影視作品《愛在黎明破曉時》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我可能不會愛你》《何以笙簫默》《後來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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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閃電指向你》

林婉瑜 著丨20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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