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展覽／陳海舒：德國陽台

軍情 08-18

原標題：假展覽／陳海舒：德國陽台

德國陽台

2017-，攝影、文本

陳海舒

2017年夏天，陳海舒和他的妻子搬到德國卡爾斯魯厄市北城區。他們所在的居民樓，與周圍約五十棟外觀幾乎相同的居民樓一樣，都屬於二戰後美國駐德軍隊在卡爾斯魯厄新建的軍營——Paul Revere軍營。如同其他在德美軍基地一樣，Paul Revere軍營設施完善，自成一體，儼然一個「小美利堅」城市。在此駐紮的美軍對德國本地社會產生了多方面的影響，國際形勢的變化也左右著駐德美軍與德國本地人的關係。冷戰結束後，美軍撤離卡爾斯魯厄，並將這批軍營樓，連同其配套的設施——軍用機場、學校及其他基礎設施交給德國。隨後這一地區被改建為新的城區。軍營樓被擴建，加蓋，並配上陽台，成了居民樓;機場則被設為自然保護區。雖然美軍完全撤離了，但是其對德國社會長達五十年的影響並沒有隨之消散。

作為新的居民，陳海舒與他的家庭通過居住行為體驗並實踐著居住空間和城市空間的功能轉變。正在進行的項目《德國陽台》中，陳海舒一邊記錄著這一地區的日常生活，一邊尋找當地報紙巴登州新聞(Badische Neueste Nachrichten，BNN)在歷史上對卡爾斯魯厄市駐徳美軍的相關報道，並將這兩者結合起來。在不同的歷史條件下不同群體、不同文化間的共處面臨著或相似、或不同的困難。通過這一形式，作品模糊了過去與現在、公共與私密的界限，展現了當下的日常生活如何在這一歷史遺留物中重新展開，併產生新的集體記憶。

陳海舒

1986年出生於福建福州

現工作生活於德國卡爾斯魯厄和柏林

卡爾斯魯厄市的美國佔領區位於埃爾茨貝格大街旁，也被稱作「小美利堅」，是一座「城中城」。它擁有自己的教堂、電影院和加油站。當然還有自己的學校，共八個年級。

現在美國人已經進入了哈特森林，徵用了一塊大約10000公頃的土地。不幸的是，對這種情況我們沒有任何辦法。昨天晚上，當乘坐直升機飛越美軍大型建築工地時，一位相關人士在介紹帕克環線與福斯特納軍營之間這片區域的情況時這樣說道：「大部分樹都還在，但是森林已經消失了……」

美國的納稅人將為卡爾斯魯厄市的美國學校擴建工程支付超過800萬德國馬克的費用。不久後，位於美國軍營內的中學、小學和幼兒園將得到擴建。新校舍的內部裝修由美國裝修公司負責，而校舍建設及外部裝修則由德方公司負責。

新建住房中，三分之一是四居室，三分之一是五居室，三分之一是六居室。至於費用？那可是天文數字：每棟樓造價高達60萬德國馬克，一共二十六棟樓，此外還要加上建設配套設施的費用，比如一條穿過住宅區延伸至哈特森林的馬路。

目前150位軍官、軍士及其家屬正在往卡爾斯魯厄市搬家。這一次高階軍隊人員駐地變動被看作是美軍領導人對卡爾斯魯厄市戰略價值的認同。

由於隨這些高層軍官轉移的只有文件和少量車輛，所以城市並不會受到過多影響。

和那些在機場起降的直升機相比，「大力神」發出的噪音明顯更小，甚至可以說是更令人愉快的。甚至一架運動飛機在大約300米的高度飛過機場時，其發出的噪音也並不比C130小很多。一位在機場附近居住的居民表示：「在關上窗戶的時候，我根本察覺不到那裡有飛機。」

「我認為，在卡爾斯魯厄市駐紮的美軍士兵完全融入了這個城市，他們在此安居樂業。」昨天，美國駐歐洲陸軍副司令羅伯特·L·韋特澤爾中將在福斯特納軍營的新聞發布會上這樣說道。

在城郊埃爾茨貝格大街美軍聚居地的140個美國家庭無疑是幸福的。他們大多數只在德國待幾個月，最多一到兩年。但在對德國的生活感到滿意的同時，他們也不願放棄自己的風俗習慣，特別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

卡爾斯魯厄市民組成的評審團根據美國人的口味一致選出諾貝爾特-施耐德少校一家的聖誕裝飾獲得第一。第二名則由羅伯特-斯科菲爾德獲得。他們由卡爾斯魯厄市長楊和園藝師穆博共同頒發獎狀。美軍指揮官福斯坦將軍則為獲獎的士兵們簽發獎金支票。

自大約三年前起，女性可以在幾乎所有的作戰部隊任職。只有坦克部隊和步兵部隊沒有女兵。

任職人事部門的計算機專家路易斯·A·韓菲莉斯下士在談到在軍隊服役初期時說：「我們接受了與男兵一樣艱苦的，為期六周的基礎訓練。」為期半年的體能測試最終決定了每個人在軍隊中的去向。

她也明白，美軍部隊家庭中存在更多的問題是人們不願談起的。比如他們有專門預防家庭暴力的保護計劃。「問題在於，」朱迪說道，「那些我們想要幫助的婦女並不願意來找我們。因為她們感到羞恥。」所以她需要想盡各種辦法來讓這些婦女敞開心扉。

電報在駐徳美軍的地位突然變得非常重要。對在卡爾斯魯厄市駐紮的14000名士兵及其家屬來說，電報是為數不多的與在海灣地區作戰的士兵進行聯繫的方式。在科威特的戰爭使很多家庭分隔兩地。「尤其在這聖誕節期間，未來的不確定性對他們來說更是煎熬。」主管軍區部隊的比爾·戈爾說道。

他感覺彷彿在自己家裡，和家人在一起。特別令他高興的是，他還在那裡過了夜。雖然士兵們在剛到德國的時候學了一點基本的德語，但這幾乎派不上用場。好在接待他的家庭中，爸爸和媽媽會說一點英語，女兒的英語很好。他們在一起玩一種叫做「毛毛」的紙牌遊戲。

「什麼是復活節？」老師問道。

「是一個節日！」南希回答道。

「誰還會說別的節日嗎？」

拉迪說：「聖誕節！」瑪格麗特說：「元旦！」短暫的安靜後，第三排的傑基突然喊道：「啤酒節！」

哦！傑基今年8歲了，是一位曾經在慕尼黑駐紮的軍官的兒子。是啊，啤酒節難道不是一個節日嗎？

軍區司令本人對聯誼活動給予了大力支持。比如去達姆斯塔特的旅行活動就是用美軍提供的大巴，這樣每個參與者就能省下車費。

Paul Revere軍營的房屋面積介於80至150平方米之間。陪同的美國聯絡官哈里·康納斯報告說，三分之一的公寓已經完全翻新，其餘則部分翻新。此外，經過翻新的公寓還擁有單獨的水表，煤氣表和電錶，這對於以後入住公寓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康納斯還向卡爾斯魯厄市市長展示了一系列新的或維護良好的社區設施，如學校，幼兒園，牙科診所（這是賽勒市長建議的牙科教育學院新樓），還有日托所。如果卡爾斯魯厄人民願意，美國人也會把教堂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