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亞丁-瀘沽湖穿越紀行
前言
旅行的緣起是去年的四姑娘山穿越,那次也有Bobby和我參加,還有另一個兄弟大朋。初次徒步穿越讓我既興奮又緊張,不知道自己的體力能否應付兩天的高強度行程,還好當時儘管有些踉蹌但還是穿越成功。我們用兩天時間完成了穿越長坪溝,翻過埡口,從畢棚溝出來。當我們坐上包來的麵包車回成都,體力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策划下一年的行程了。大家一致同意,我們一定要走一趟稻城亞丁,徒步穿越四川、雲南邊界的橫斷山區,經瀘沽湖到麗江,完成穿越大香格里拉。
行程
D1:上海至成都
D2:成都至康定;遊覽木格措和康定縣城
D3:康定至稻城;夜泡溫泉
D4:遊覽稻城
D5:稻城至亞丁隆龍壩;徒步經過沖古寺到洛絨牛場;宿牛棚
D6:洛絨牛場出發,經牛奶海,過埡口,穿越卡斯谷到卡斯村;宿卡斯村老鄉家
D7:從卡斯村出發,經山間土路,到俄牙同鄉的汪子村;宿扒郭同老鄉家
D8:扒郭同出發,經過色苦村,魯斯村,到克庫村;露營
D9:克庫村出發,經過達瓦村,哈迪村,到下伊吉鄉;露營
D10:下伊吉鄉出發,翻越野雞梁子埡口,到永寧鄉;宿旅館
D11:永寧鄉出發,途經瀘沽湖,到麗江
D12:麗江
D13:束河
D14:麗江回上海
第一天
10月10日,Bobby和我聯袂主持了一個好朋友Ray的婚禮後,第二天我們就踏上了飛往成都的飛機,開始了我們的旅程。有個很大的遺憾,大朋由於公務在身沒辦法與我們同行,就只能咬牙跺腳的眼看著我們起飛了。
10月11日晚7點30分,我們順利到達成都,這次來蓉沒有以往出差過來時的匆忙,感覺整個城市的節奏更緩慢平和,少不入蜀果然有道理。緊急購置了丁烷氣罐,在紅旗超市買了些巧克力、午餐肉、火腿、高樂高等補給。在以後的行程中,我們發現,這些補給是多麼的必要。
第二天
10月12日早7:30分,我們登上了南門車站發車的IVECO豪華中巴車出發了,真正開始了Bobby和我的漫遊之旅。沿途經過雅安、瀘定、穿越二郎山隧道,心想著傳說中的雅安魚、雅安雨及多情的雅安女,可惜此行的目的不在雅安,而在更遠的前方。瀘定橋現在看起來是座不起眼的鐵索橋,但想到崢嶸歲月的歷史記載,這座鐵索橋就被賦予了英雄主義色彩。二郎山隧道全程4765米,是目前世界上最長的隧道。
中午時分在沿途一個不知名小鎮休整,Bobby對小飯館裡的蹄花湯興趣頗濃,在吃飯時,認識了單身出來旅行的老金,交談很是投緣,便決定一起行程。一路沿大渡河支流,翻山越嶺於下午3:30分左右到達康定縣城。在車站附近找了家名叫祥和的小旅館住下,床費20元/人且乾淨,甚喜。
安頓下來後,我們決定包車到城外30公里處的木格措風景區轉轉,車費150元,往返。途經康定情歌的發源地,一座沒有幾戶人家的藏族村落,村莊依河而建,因有了水動而顯得有了靈氣,不知那個張家大哥、李家大姐今可安好?
(據說這個村子是康定情歌的源頭)
木格措景區入園收費,既來之則安之。車沿山路盤旋上升,可能是下午時分,沿途不見什麼遊客,倒稱了我們的心意,諾大的山林彷彿只為我們開放。遠處的蓮花雪山在雲層中調皮的時隱時現。山裡的植被隨著海拔的升高呈現出不同的色彩,紅、黃、綠相間,煞是好看。
(雨後的山間瀑布,水特別大)
七色海位於半山腰,海子邊一簇簇紅的喬木橫空出世般迎接著我們,岸邊五顏六色的樹木倒映在平靜的湖面上,亦真亦幻,遠山也在海子裡層疊交錯,呈現出變幻的幾何圖形。由於幾天前剛下過雨,山溪水流湍急,形成疊疊瀑布,碧綠的一汪汪飛瀉而下。
(七色海)
(七色海)
木格措是一池高山湖水,湖面寬闊,遠處雪山倒映湖面,沿湖的一條棧道修得別緻,兩座金黃色的亭樓在湖邊樹木的襯托下尤其顯得耀眼堂皇。黃色的樹葉倒映湖面連成一片,水面清澈平靜,樹葉上還有殘雪,空氣清新得讓人有高聲歌唱的衝動。
(木格措,海拔4000米)
(木格措雪山)
返回的路上,雅拉河和拉多河一路相伴,他們最終匯流到大渡河,遠處的拉多雪山呈現出蓮花狀,在落日的餘輝中分外妖嬈,這就是蓮花夕照了吧。
(夕陽中的拉多雪山)
晚上在康定縣城裡吃得很好,又便宜,縣城不大,一條雅拉河將縣城的兩條主要街道分隔兩岸,回旅館的時候,天已大黑,在街道的拐角處突然迎面出現一龐然大物,突兀在眼前,一時沒反應過來,彷彿鐵達尼號遭遇冰川一樣,定睛一看,原來是座山,在夜色中有種詭異的神秘,不知預示著什麼,一夜無夢。
第三天
10月13日5點多鐘起床,隨便吃點麵條稀飯,搭上6:15分的增班汽車開往稻城了。不記得翻過了多少座山峰,越過了多少道河,一路風塵14個小時後於當日晚8:10分抵達稻城。
(極度超載的運蔬菜卡車)
(號稱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縣城——里塘,海拔4100米,就藏在遠處的雪峰背後)
傍晚時分抵達稻城。住下後,和老金及剛剛認識的上海小伙小姚一起到附近的溫泉村泡溫泉。聽說當地的老鄉,靠著這幾眼溫泉,年收入都在十幾萬元,真是不能小看這所謂的窮鄉僻壤。但是又聽說這些老鄉將絕大多數的收入捐給了寺廟。
泡過溫泉後有些暈暈的感覺,在這座海拔3600米左右的縣城裡,我有些高原反應的頭疼,以為經過一整天的奔波會睡得很好,但輾轉反側了很久也沒有入睡,Bobby的鼾聲漸起,很羨慕他的好夢。
第四天
10月14日,決定逗留一天在稻城。小城不大,兩個街道就貫穿全城。包車出城,一小時後到達一處有著天然壁畫的河谷,公路修在河床旁,兩岸山巒疊嶂,岩壁經風霜洗禮出現許多神秘的圖騰一樣的圖畫,仔細看過越發覺得鬼斧神工般不可琢磨。一條小河將兩岸的岩壁分切開來,遠山、藍天、白雲一派寧靜,晨露在沙棘枝果的映襯下,閃著七彩的光。
(天然壁畫)
扎普濟寺是藏傳佛教中白教的主寺廟,沿半山修建,白牆紅頂分外莊嚴肅穆。這裡也是一座藏傳佛教學院。
(扎普濟寺)
(紅草地)
(紅草地)
紅草地在一座小村旁,紅色的草枝連成一片,生長在一窪湖水裡。紅色的草枝,岸邊的白樺,黃色的樹葉及村莊倒映在湖水中;天上的藍天白雲也湊趣般爭相擁擠過來,一時分不清岸上水面哪是實物,哪是倒影,天上人間。著藏袍的小朋友在湖旁讓遊人拍照,很熟練的擺著各種Pose和掛著職業性的笑容,看來旅遊業的發展使得許多商業元素滲透到這邊遠山寨,不知對當地人來說是進步還是倒退。
公路邊沿河的村莊很是安靜,偶有兩聲犬吠,少有人出現,氂牛悠閑地在岸邊啃食青草。
(一片橫亘於天地之間的寧靜)
遠處山坡上,六字真言醒目的躺在那裡,告訴人們,佛無處不在庇護眾生。這個篤信佛教的地區,宗教的身影隨處可見。
(遠處的六字真言——O-Ma-Mi-Ma-Mi-Hon)
夕陽的餘暉中,我們前往稻城城外的千畝青楊林趕拍落日,儘管沒有出現我們希望的旗雲及日照金山的景觀,但落日特有的光線,使得金黃的青楊林越發明艷,城邊的河流、遠山及天上的浮雲此時不可思議的呈現出銅版畫般銳利的效果。我們一路狂拍。老金感嘆說,川藏北線的精華就在稻城了。
(夕陽下的青楊林)
(夕陽下的青楊林)
聯繫好第二天到亞丁的包車等事宜後,我們在旅館休息,出發前準備的iPod,此時惡作劇般不聽使喚。明天開始,我們將進入無手機信號地區,我們將與外界失去聯繫,沒有電話,不用收電郵,沒有電視看會是什麼生活,我一時不能完全想像。希望一切順利。
第五天
10月15日。出發。真正的旅程即將開始。包的車比我們約定的時間晚了30分鐘到達,司機是藏族小伙刀登,因前晚跟朋友通宵玩牌,差點誤了我們的時間。老金怕刀登出事,決定自己開車,我們也算是自駕遊了。沿途風光無限,村莊和寺廟坐落在半山腰和山腳下,村落依傍著不知名的河流,在晨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村裡拾牛糞的小孩沖著我們燦爛的笑著。一片開闊牧場在山腳下平鋪開來,村莊平和,和山巒一起勾畫出一副絕美的圖畫,這該是香格里拉鄉了吧。山道路況很好,是平整的柏油馬路,比川藏線公路好很多。
(炊煙中的藏族村莊)
進入亞丁景區,門票150元,驗票的工作人員不允許遊客自行開車進入景區,司機換回刀登了。拐了幾個彎後,仙乃日神山出現在晴空下,神山被當地藏民俸為觀音的化身。
(仙乃日)
亞丁村在山坳里,青稞秸一捆捆整齊的排在田地里。車行至上山口隆龍壩才發現,上山的騾馬早已被先到的遊客租走,我們一行三人的行包很重,最後決定雇三個背夫幫助我們背包,我們徒步登山。
(遠眺夏諾多吉)
從隆龍壩經沖古寺到絡絨牛場距離12公里,上山路難行,一路拍照,我們用了三個半小時抵達洛絨牛場。絡絨牛場沒讓我們失望,在群山環繞中,幾個牛棚依山坡搭建,那就是我們晚上安營紮寨的地方了。此處海拔4681米,央邁勇峰和夏諾多吉峰的廬山真面目終於完整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我們痴迷於抓拍各種山峰隨意散落在牧場上的水草地中的倒影;我們陶醉於融化在天地之間的感覺。
(夕陽中的央邁勇)
(洛絨牛場——落日的餘暉和倒影,海拔4500米)
(洛絨牛場——雪山倒影,海拔4500米)
(洛絨牛場——清澈,海拔4500米)
晚上囫圇著吃了包速食麵,出牛棚到河邊洗臉的時候,天空已經繁星點點了。很久沒有看到如此燦爛的星空了,他們離我們是如此之近,彷彿伸手可以觸摸得到;在城市的夜晚是決計不會看到這樣的夜空的。河水有些刺骨,臉上也有些火燒火燎的痛,想必是被晒傷了。難道我的防晒霜指數不夠,鬱悶。
晚上在牛棚里我們穿越卡斯谷的隊伍擴大到八個人——我們兩人,老金,上山途中結識的一對南京小夫妻(Jessie夫婦),及他們的兩個朋友和北京小伙小郝(也是一個單身徒步者)。
第六天
10月16日。我們的穿越團隊雇了4匹馬,兩個馬夫和一個嚮導於早6:30分出發。我們要在一天內完成從洛絨牛場,翻越牛奶海埡口,穿越卡斯谷的計劃,天黑之前一定要出谷。嚮導汪堆(音譯)是個50多歲的藏族老漢,精瘦、幹練。
(牛奶海)
央邁勇峰離我們越來越近,很難想像昨天看到她時還是那麼的高不可攀,現在卻彷彿觸手可及。牛奶海在雪峰腳下,想必是因倒映了雪峰的影子使得原本清澈見底的湖水顯得如牛奶般潔白而得名吧。牛奶海是神湖,湖邊是藏民轉山趕路經過時堆的瑪尼堆,湖水是只能喝不能洗東西的。在湖邊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繼續上路了。
翻過埡口,我們繞到了仙乃日峰的後面——我們走了一段轉山的路,遠遠看到五色海。
(五色海)
繞過五色海,我們即將開始穿越卡斯谷(卡斯,在當地藏語中是「地獄」的意思)。
(遠眺卡斯谷)
中午抵達卡斯牛棚吃午飯,我們已經遠離雪山,進入雪山腳下茂密的原始森林。大家分享隨身帶的食品。一小時後,我們出發了。Bobby和我一路拍照,小郝也跟我們一起,漸漸的,我們發現我們三個人已經落在大部隊後面了。經過一個牛棚時,在兩條岔路面前——一條通向山上,一條通向河邊——我們選擇了沿河邊走。當我們覺得我們可能迷路的時候,決定返回分岔牛棚重新尋路。這是一個插曲,但當時我們的確疏忽了和大部隊一致的步伐,過於自信和放鬆讓我們犯了個不小的錯誤。嚮導汪堆是個經驗豐富的人,他的及時出現讓我們頓時鬆了口氣。汪堆對我們的掉隊有些惱怒,但看得出,他還是忍住沒有發作出來。一場虛驚後,我們就開始抓緊趕路了,好在一路下坡路,儘管有話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我們還是加快了腳力追趕大部隊。當我們趕上大部隊的時候,我的腳已經起泡了。途中迎面遇到一老外,正沿著我們的來路往上攀登;簡單的行囊,手裡僅拿著兩個細細竹條當拐杖,想想剛剛的遭遇,對他的前途我心裡很是擔心。
(卡斯谷)
(卡斯谷)
穿越團隊在卡斯谷出口合照留念。然後分成兩個組,南京的Jessie夫婦和她們的朋友們當晚搭車回稻城了。我們,老金和小姚留在卡斯村,住在汪堆的一個表親格桑家裡。
(穿越隊伍的全家福)
(一個不錯的自拍創意)
到達卡斯村時,已是晚上5點多了。
(卡斯村坐落在風景秀美的山坳里)
格桑一家很好客,我們被安排在他家的經堂里過夜。據說,只有活佛和重要的客人才能在經堂里過夜,女人是不可以在經堂過夜的。
(經堂的一角)
格桑是個20才出頭的小夥子,但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也是家裡的當家人。他在照顧爺爺奶奶的同時,要供養在成都讀大學的大哥和讀初中的妹妹。在格桑家吃完晚飯後,格桑帶我們到村外的一處溫泉眼泡腳,我的腳感覺好些。
(格桑的爺爺,也是卡斯村的老村長;格桑的父母早年死於車禍,格桑由爺爺帶大)
格桑的大兒子叫次仁,今年3歲,樣子很乖巧,看著他我就想起我兒子。我們給次仁和他媽媽及小姑照了一些照片,留了郵寄地址。回上海後我按留的地址將照片郵寄給他們了,不知道收到沒有。
(純真的眼神)
(格桑的妻子和兒子次仁)
第七天
10月17日。早晨,與卡斯村的次真談好車錢700元送我們到俄牙同鄉(屬東義區)的汪子村(音譯),並幫我們找到能夠帶路翻過川滇邊界橫斷山脈的崇山峻岭抵達瀘沽湖的馬夫和嚮導。小郝和老金搭我們的車到各瓦村下,在那裡次真幫他們找到了兩輛摩托車經依瓦村(屬雲南)到朗日鄉(屬雲南),再搭車到中甸。不經意間,發現了一條從稻城至中甸的捷徑,算是額外的收穫。在日瓦橋,我們和老金及小姚約好在麗江匯合,然後互道珍重分道揚鑣。
(奧拓車在這裡的土路上還是可以開的)
來自雲南的依瓦河在日瓦橋匯流並進東義河。我們在河北岸一路向東南行進。中午一點多鐘,我們來到了汪子村,村口的五戶人家又叫扒郭同(音),這以後就沒有可以行車的路了。在這裡我們找到了阿洛(羅),他幫我們找了三匹馬和另一個嚮導尼瑪。談好價錢馱人為800元/匹,馱行李為600元/匹,共計2200元到雲南永寧鄉。也就是說阿洛、尼瑪和他們的三匹馬將陪我和Bobby走完此次旅程的最關鍵的一段。
下午我們在阿洛家休息,他有兩個孩子,男孩羅絨四朗,女孩生冬,四朗的表弟羅絨宋傑,三個孩子頑皮可愛,帶著我們在村外的東義河邊和田地里玩耍,在房頂的曬場上,聽著他們童稚的嗓音卻唱著流行歌曲,很是有趣。晚上看電視,因為電壓不穩,電視經常斷電,兩個小傢伙就沖著電燈喊:加油!加油!彷彿經他們一喊電就能源源不斷地來。
(三個調皮的孩子)
(童年的記憶)
聽尼瑪解釋,香格里拉在當地的藏語里意思是:你好,再見。並且堅持說香格里拉最早就是指東義地區,這裡「你好」和「再見」的藏語發音最接近「香格里拉」。阿洛和尼瑪兩人性格截然不同。阿洛三十五歲,比較不愛說話,也可能因為他的漢語(四川口音)不太好的緣故;尼瑪四十二歲,非常健談,漢語比較好,對當地的風俗人情和歷史故事知道很多,在後來的幾天里,他讓們充分見識了他是多麼的「八卦」。在阿洛家我們睡了一晚這幾天來最舒服的覺,我知道一夜無夢的意思是什麼了。舒坦。
第八天
10月18日。早7:30分出發,扒郭同的村口有個很漂亮的瀑布,嘩嘩的向我們說再見。
(扒郭同村口的瀑布)
走到汪子村的另個村口是尼瑪家,尼瑪有一個讀初中的兒子,因為家裡的年收入僅幾千元,沒能力供孩子讀高中,當地人的生活水平可見一斑。翻過樂山橋來到東義河南岸,在上山的路上,我從馬上摔了下來,還好沒受什麼傷,但把阿洛的褲子扯破了。路上,阿洛講了個事給我們聽,說他家小貓每次洗臉就會有客人來。昨天上午貓又洗臉了,中午我們就到了。神奇呀,我和Bobby狂樂了一回。
翻過青達崖(音)來到頂水村(音),在同汪村(音)休整後繼續趕路。
(在同汪村山頂掃視著我們的漫漫前路)
中午11:30分到達色苦(上克庫)村,在村口一有著很大肚子的壯漢家打尖,遇到一獨眼老漢,說著一口相當標準的普通話。聽說是俄牙大村的村支書,當了30多年的村支書,在文革前曾經當官到副縣長,因生活作風問題被關3年,出來後發配回村。因有文化又被提拔當村支書,但就此停滯不前,仕途中斷。這個俄牙大村就是傳說中仍然存在一妻多夫現象的地方;主要原因就是當地太窮了,姑娘都不願意嫁在這裡,導致女人成為稀缺資源。老支書有一句話給我們留下很深的印象——在這裡,女人是寶貝!
我們稍作休息,跨過東義河,沿著南岸繼續向東南方向翻山越嶺。途經魯斯村,晚7:30分到達克庫村(下克庫村,納西族),當晚野外露營。帳篷就搭在一戶人家的院子里。這家人看起來非常貧窮,因為實在太黑又沒有電燈,我們看不到有成年男人,倒有幾個小孩子和老人在家裡,沒有鞋穿,衣衫襤褸。主要的糧食應該就是土豆了。
(魯斯村的一角)
我們晚上就搭帳篷睡在這樣的房子的大平頂上。
(下克庫村)
第九天
10月19日。早8:30分出發了。
(卡瓦村)
10:30分到達卡瓦村,這個村是傣族和納西族混居的村落,有一所希望小學。站在卡瓦村的高處,可以遙望到遠處對面山腰的一個漢族村。據說是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軍隊一連長帶20餘人逃到此地,就此安家落戶,逐漸形成一個大的村落。這個村子處在少數民族聚居的地區,但是依然保留有漢族的傳統,蓋中原漢族式的平房,著漢服。儘管目前已經和當地民族通婚,但漢族的生活習慣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12:00在山坡上休息吃午飯—壓縮餅乾。12:30分重新啟程,轉過一道山樑後,哈迪村出現在眼前,層層梯田在午後的陽光下泛這黃綠的光彩。
(哈迪村的梯田)
下山路上遇到一隊有很多騾馬的馬幫,是從依吉鄉出發去稻城的。在這條茶馬古道上,現今仍還有馬幫的足跡,若不是親眼所見,對馬幫也只能是傳說中的故事了。
(馬幫)
下午5點多鐘,我們抵達了下依吉鄉(確切的說,這裡應該是涼山彝族自治州,木里縣,依吉鄉,二大隊甲區組)。
這裡的婦女著摩梭族服裝,講摩梭族語言,自稱是蒙古族人,認為自己的祖先是成吉思汗。村頭卻有藏文的六字真言和納西文的石碑,這是個有些讓人不著邊際的村落。儘管當地人自稱是蒙古族,戶籍記錄上也是蒙古族,但當地的家庭仍有大部分實行走婚制,大家庭的管理模式。這種家庭的組成有利於適應當地的環境狀況。
(在房頂上搭帳篷)
(村口的藏文佛經石刻)
在下依吉,我們認識了一個叫依夏的小男孩,他很主動的幫我們支帳篷,給他照得相片在我回上海後按他留給我的地址寄過去了,希望他可以收到。
(依夏長大後應該是個帥哥)
晚上我們花了40元買了一隻當地土雞,尼瑪做了藏式麻辣雞,好吃極了。喝湯的時候,我吃飯的碗終於不見了碗口的一圈黑滯,到哪裡去了我就不願多想。還好我的腸胃功能沒有向我拉響警報。克服一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令人難忘的不僅是絕對正宗的土雞,還有那些XX年沒有清洗過的鍋碗瓢盆)
(令人無法忘記的祖孫三人,我們的帳篷就搭在這家人的房頂上;老人家胃不好,我們把我們隨身攜帶的胃藥都留給了他)
第十天
10月20日。今天晚上就該到雲南了。我們必須要在儘快翻過雲南和四川交界處的一個埡口——野雞梁子(海拔4200米左右),否則會被迫在野外的山上露營。早上8:30分出發,沿途就是一路向上,向上。下午3:30分的時候,終於到達山頂埡口。翻過去就是雲南了。這裡有了手機信號,我和Bobby忙不迭的向家人報平安。
(埡口的柏樹,由於海拔高氣溫低,長成這樣至少需要20年)
(左起:Bobby,尼瑪,阿洛,臣臣)
起霧了,遠遠的看,山下有一片民居,尼瑪說,那應該就是雲南永寧鄉了。我們打起精神整裝出發。可能是想著馬上就要到達終點,我和Bobby都有股說不上來的力氣支撐我們向前。幾天的山路讓我們有了一定的經驗,我們駕輕就熟的一路飛奔而下,經過一個彝族的村落,村口的老人告訴我們到永寧還得至少3個小時,而此時已經是5點多了。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沒有放慢我們的腳步。下山路上又遇到一隊馬幫,快樂的行進。想必這種生活自有那份閑雲野鶴的瀟洒吧。
終於進到永寧鄉了,儘管天也很黑了,但路旁的民居告訴我們,我們已經到達了安全地帶。誰知,人鬆懈了馬也鬆懈了,幾天來一直馱著我的小白馬,馬失前蹄,將我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還好沒受什麼傷。尼瑪和阿洛嘀咕著,如果在山裡摔這麼一下,估計連人帶馬都會跌入萬長深淵而粉身碎骨了。
在永寧鄉上,我們找了當地最好的賓館,標準間60元一晚,住下了。跟尼瑪和阿洛吃了最後一頓飯,將上來的八菜一湯一掃而光。感謝兩個大哥一路細心關照和陪伴,讓我們的旅程得以平安順利的完成。回到賓館,洗澡時,發現浴缸里居然會滯留下很明顯的一層黃土泥。我這滿身的風塵呀,陪伴我們萬水千山走遍。那一夜,我們都睡得很沉。
第十一天
10月21日。今天的行程很簡單,中午到瀘沽湖,晚飯前到麗江。坐在包車裡,出了永寧鄉向瀘沽湖所在的落水村出發,沿途經古格姆神山,湖光山色,果然不同反響。
(遠處就是古格姆神山)
(雲霧中的神山)
瀘沽湖其實很美,我們到達時,恰逢永寧所在的寧蒗縣五十周年縣慶,瀘沽湖畔湧來大量當地群眾,舉行文藝演出。其中不乏美麗的少數民族少女,我和Bobby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一通狂拍,希望抓拍到各具神態的人物表情。
(美女,但是不知道是哪個民族)
(這兩位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美女~)
(神情各異)
在很有名的大狼酒吧里,我和Bobby很小資了一把,故作姿態般留影留念。這裡是傳說中現代愛情的守望地,誰知道呢。
(Bobby)
(臣臣)
從瀘沽湖到寧蒗縣,據說300多公里地有140個彎,記不清開車的司機講了多少關於他自己和瀘沽湖的黃段子,我在車的后座上睡著了,Bobby大概聽了不少傳奇故事吧。
(瀘沽湖)
在寧蒗縣,我們繼續包了輛車到麗江。吸取上一段的經驗,我們雇了個女司機開車。司機是摩梭人,36歲,但大兒子已經20歲了。自己說與丈夫也是走婚的。現在的瀘沽湖已經完全背離了走婚的本來意義而變化為另一層有色含義了。說來讓人心痛。
(普米族的村子)
晚上,我們到了麗江,入住王府飯店。在五星級的酒店了,我們又有了現代人的感覺。在麗江這樣一個完全被現代文明浸染侵蝕的地方,是否還能找到那種在人們的心靈深處最最純樸的情感呢?
(一對摩梭老夫婦,我們和他們擦肩而過)
晚上我們和老金匯合,一起晚飯。回想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我們該留戀香格里拉的醇風美景,還是該遁世到現實的滾滾紅塵中,思考中~~。
(飯店服務員幫我們拍的這張照片,好歹是把老金的腦袋保留下來了,否則~~)
第十二天
10月21日。Bobby從麗江經昆明回上海。
我逗留了一天在麗江,麗江沒有特別吸引我地方,來過了。倒是束河古城,因遊人不是那麼多而顯得清靜許多。在雅爾加夫陽光咖啡館了,我度過了一個下午的悠閑時光,任由午後的陽光懶懶的曬在我身上,一杯特製咖啡慢慢潤入我的喉嚨,全身的毛細血管都舒張開來。隨意拍攝的束河小品,倒是我最喜歡的幾張照片了。河邊洗手的小孩,曬著太陽的老者,長發縫衣的美女,做小生意的老太婆,喂孩子的婦人,牽手的老夫婦,陽光下的小河,盛開的花朵,咖啡店裡的壁畫,看起來我還是眷戀紅塵的凡夫俗子。其實這樣最好。
(母子)
(黃昏)
(正在縫衣服的長髮美女)
(做小買賣的老太太)
結束語
10月22日。從麗江飛昆明看姑姑
10月23日,從昆明飛回上海。至此大香格里拉漫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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