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利平：後半生就做扎燕

提起北京的風箏，人們第一個想起的一定是扎燕風箏。作為北京的風箏流派之一，扎燕風箏原屬曹氏風箏一脈，近些年來才自成一家。

不同於清末民初時盛行的黑鍋底、紅鍋底，如今的扎燕風箏不僅樣式更多，圖譜也更加豐富。作為工藝美術大師費保齡的徒弟，楊利平最喜歡做的就是比翼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偏重，我愛畫獅子，愛畫魚，愛做比翼燕。」2005年，楊利平應台灣客人的要求，做三米高的比翼燕，「當時做了兩個，給自己留了一個。」

「現在想做一百個扎燕風箏，把書上有的圖譜全給做了，展示給大家看，把師傅的圖譜傳承下去。」楊利平說著指了指掛在牆角的風箏架子，「已經做了六十個架子，做到一百個，就慢慢開始畫。反正我這後半生不幹別的，就干這個。」

楊利平，1963年2月21日生於北京，國家級非遺項目扎燕風箏傳人，東城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北京扎燕風箏技藝代表性傳承人。楊利平自幼愛好風箏，自1996年起跟隨中國民間工藝美術大師費保齡學習扎燕風箏製作技藝。楊利平的代表作有「金玉滿堂」、「三多九如」、「蟬福齊天」、「四世同堂」、「萬福流雲」、「學足三餘」等。

費保齡創作風箏圖譜「1963年，我師傅和孔祥澤一起研究恢復風箏的製作，兩個人照著《南鷂北鳶考工志》的手抄本複製，這才有了我們今天的曹氏風箏和扎燕風箏。」提起北京扎燕風箏的歷史，繞不開楊利平的師傅費保齡。一直到今天，由台灣《漢聲》雜誌協助出版的《曹雪芹扎燕風箏圖譜》和《曹雪芹扎燕風箏圖譜考工志》兩書，依然是扎燕風箏的規範圖樣，「風箏大同小異，燕子有它固定的模式，現在書（《曹雪芹扎燕風箏圖譜》）出來的圖案，基本就定型了，定了格局，這是一個大家公認的東西。再去創新，總覺得有哪裡彆扭。」

早在1999年《曹雪芹扎燕風箏圖譜》首次出版，楊利平就專門託人從台灣帶回一本。2006年，北京出版社在大陸出版發行了費保齡的這本著作，楊利平又收藏了一本。這本書中，有費保齡所繪製的六種七十三幅扎燕風箏圖譜，「每一個風箏都有正圖，有側圖，還有文字說明。我師傅的圖譜里畫法太多了，像雛燕里就有藍紫鴛鴦，用諧音代表男子；有傳統的紅鍋底、藍鍋底、黑鍋底；還有出水芙蓉，代表著娃娃，潔白無瑕；還有福壽雙全、八福齊降。一個雛燕，就可以演變好幾十種。」

無意間和老師走到一塊「我是無意間走進這行，無意中和老師走到一塊兒的。」楊利平自幼喜歡風箏，但真要說和風箏結緣，還得打1996年說起，「我和我的師傅很隨緣，以前我帶著孩子在天壇放風箏，他也在天壇放風箏，就這樣認識了，後來在工美行業協會組織下拜的老師。」

「那個時候每次做完風箏，就拿去給老師看看，老師會告訴我，顏色再重點兒，回去再做倆。」跟著費保齡學習做風箏，楊利平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回去做去吧，多做點兒。」就這樣，一個不緊不慢地教，一個認認真真地做，「把我給拴在風箏這事兒上了。」趕上有行業活動，楊利平就陪著費保齡出去，「漲了不少見識。」

在楊利平的印象里，師傅是個極為仔細的人，「老師的風箏畫得細，我畫得糙。他每畫一個風箏，一看哪裡畫壞了，就不要了，重新畫。換我就想辦法給修修改改。」

做風箏要掌握好比例「肥燕兒1:7，雛燕兒1:5，短胳膊短腿兒。」楊利平說，做風箏，最重要的是掌握好比例，「為什麼三角好飛？你必須得按照規矩去做，風箏就得考慮吃風、泄風，屁簾兒橫著一根棍兒，豎著一根棍兒，也是有比例的。」

絲絹的風箏不耐保存，為了延長風箏的壽命，楊利平改用了無紡布，「使絹，各方面都得注意，不像無紡布，越放（飛）越柔軟，上百年都不會壞。」對於虛心求教想學做風箏的人，楊利平總是毫無保留，「做風箏首先要選竹做架子，當年從南方運來的毛竹，必須先陰乾，竹子含水量太大，做成的架子就要變形，這和別的竹活兒不一樣。打稿是扎燕風箏最為重要的環節，全手繪，得一遍一遍勾粉活兒，上色以後還得一遍一遍畫。」

完成一個風箏，前前後後總要幾天時間，而這也為傳承帶來了不少麻煩，「想學風箏，要求不高，但你得從心裡喜歡，把它當成一個愛好。風箏這個東西，口傳心授，必須得自己上手去做。」這幾年趕上好時候，楊利平把扎燕風箏帶進了校園、社區，也為此有了小小的苦惱，「學習時間太短，學不了幾次，只能做半成品。」

北京晨報記者 何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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