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明白世故的衰人：北宋高太尉高俅入仕發跡之秘

文史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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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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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趙心放

在正史里，對高俅的記載不詳，不僅沒有他的傳記，就其籍貫吧，也有河南開封和廣東梅縣兩種說法。就如對曹操和潘仁美的認識來源一樣，後世不少人是根據小說書對他才有深刻印象的。

一枚不折不扣的壞官兒，不是進士出身，也沒有高超武藝的高俅，如何步入仕途坐上炙手可熱的高位的呢？

（一）被蘇東坡推薦給王詵的高俅，來了狗屎運，巧碰端王趙佶，也就是以後的宋徽宗

南宋王明清所著《揮麈後錄》述：高俅者，本東坡先生小史，草札頗工。東坡自翰苑出帥中山，留以予曾文肅，文肅以史令已多辭之，東坡以屬王晉卿。

說的意思是：高俅原系翰林侍讀學士蘇軾的小史（大約是文檔管理、繕寫人員一類的角色）。元祐八年（1093年），蘇軾從朝內調到中山府任職前，把他介紹到曾布那裡去工作。曾布以自己不差人手為由婉拒了，於是蘇軾又把高俅推薦給了自己的鐵哥們王詵（即王晉卿）。

（高俅與宋徽宗）

據考證，《揮麈錄》作者王明清的外祖父曾紆是曾布的兒子，作者記載的這事兒可信度極高。

為啥蘇大學士如此巴心巴腸地給他介紹工作呢？高俅雖然顏值一般，稱不上帥哥俊男，但情商高為人乖巧，會吟詩作賦，擅長書法，也會舞槍弄棒......能入大學士法眼的人至少有幾分才能哦，老蘇是在把他當個人才來愛惜和關心的。

駙馬王詵是個書畫高手，是宋神宗的親舅子、端王趙佶的姑父。王詵和趙佶兩個紈絝子弟，喜歡結伴四處遊玩出入青樓，算一對不是忘年交而是忘輩交的好朋友。

有一天，王詵由於夜間晃蕩過久，晚睡晚起，次日臨晨來不及梳理就忙著趕路去上早朝，到了殿外趁等待的時候，趕緊從懷中掏出篦子打理頭髮。正巧那天趙佶上早朝也來不及梳理，借用王詵的篦子時，發現這物件做工精美，邊用邊起勁地誇起來。王詵說，正好家裡還保存著一把，就送你吧。

下朝後，王詵就派高俅把保存著的那把篦子給趙佶送去。高俅走進端王府，正好看見趙佶和一幫人在踢球。高俅在一旁等待觀看。踢得最精彩的時候，高俅用足中氣，大叫一聲「好」！

引起了趙佶的注意，隨意問了一句：你也會踢？

高俅趕緊回答：小人最會踢球了。

趙佶就叫高俅下埸來踢踢看。高俅忙把外衣脫掉走進埸中，集中注意力，使出全套本事踢起來，那姿勢和水平萌翻啦、帥呆啦、酷斃啦，在一旁的趙佶呢？看得完全驚詫啦。踢完球，連汗水還沒來得及擦，趙佶就派人告訴王詵：不客氣哈，篦子和送篦子的人我全都要了。

一個多月後，宋哲宗駕崩，端王被執掌朝政的向太后選中繼位，是為宋徽宗。「無心插柳柳成蔭」喲，高俅一下子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

（二）趙佶想方設法讓高俅立功，以便名正言順地提拔他當官

宋代對進入體制內當官的人實行「揚文抑武」的?政策?，十分講求學歷資格。縣令以上的文官，基本上都是三考出身的進士擔任。武臣的品級和俸祿雖然不低，但比不上文臣的權力和威望。

高俅雖然是個多才多藝之人，但沒經過十年寒窗的系統學習，文化水平不行，要想通過科考當文臣不現實。武臣在用人資格方面的要求比較低，升遷具有伸縮性。對於高俅這類人來說要現實一些。不過宋朝的武官任用也有規定，沒有軍功就不得為三衙的長官。

趙佶是個才藝俱佳、唯獨沒心思沒能力治理國家的皇帝，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吟風弄月、踢球玩樂上面去了。會取巧鑽營的高俅成了趙佶的大紅人後，趙佶為提拔高俅煞費了一番工夫。下放基層鍍金後再提攜，自古以來無疑是個行之有效的好方法。

（高俅被梁山活捉）

《宋南渡十將傳》卷一述：上即位，欲顯擢之。舊法，非有邊功，不得為三衙。時（劉）仲武為邊帥，上以俅屬之，俅競以邊功至殿帥。

按現代語言意思就是：趙佶繼位後，打算提拔高俅當軍官，但按照規定有了軍功才能擔任軍職。當時劉仲武任邊防軍的統帥，趙佶就詔令高俅到劉仲武部去任職（據說任監軍）。高俅在邊防立功後回朝當了殿帥。

但查正史和所收集到的野史，均無高俅在邊防立軍功的具體記載。據史書載，崇寧三年（1104年），吐蕃趙懷德等叛宋，劉仲武率部隊去平叛，由於指揮有方，打敗了叛軍，迫使趙懷德等投降。大觀二年（1108年），童貫及劉仲武率部隊在西部邊境打了一個大勝仗，成功地招降了叛宋的羌王子臧征仆哥，收復了積石軍。趙佶十分高興，親自接見了劉仲武等將領......

據文史專家分析，高俅升遷的資本就是在劉仲武軍中擔任監軍的經歷。劉仲武是個十分聰明之人，深知陛下將高俅安排到自己部隊工作的目的，凱旋迴朝稟報時，把高俅大大地誇讚一番。打了勝仗後的順水人情白做白不做，既和高俅拉近了關係，更是大大地討好了皇帝。

高俅這人有個特點，對其有過恩惠的人，他都會厚待。如雖然蘇東坡仕途不順，有野史載，他「不忘蘇氏，每其子弟入都，則給養恤甚勤。」

高俅以後不管職務如何升遷，與劉仲武的關係一直很密切，劉仲武打了敗仗後還竭力為之開脫，就能看出端倪。

（三）高俅在軍隊訓練中玩花架子，恃寵營私，趙佶一直縱容包庇他

高俅負責統領保衛皇城的禁軍，他在部隊訓練上，玩了不少花架子，據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載：高俅主持的軍隊水上爭標競賽，開始是橫列四艘彩舟，船上安排的是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的雜耍百戲，然後是橫列的兩艘樂船，眾多樂工在上面吹拉彈唱。正式開始的爭標競賽，參賽船隻按照指揮船上搖動的小旗幟，不停地移動位置，擺出「旋羅」「海眼」「交頭」等各種花樣。

老百姓都看得出來，這哪裡是訓練，完全是在熱鬧娛樂。但趙佶看了卻十分滿意。

高俅對金國準備大舉入侵北宋的消息不僅漠然置之，反而變本加厲的恃寵營私。據《靖康要錄》載：靖康元年五月二十日，有大臣在上朝時向趙佶揭發高俅，說他在本屬軍營的地皮上建私人住宅。把保衛皇城的禁軍士兵當作私役，叫他們為自己建私人住宅出工，有手藝的直接幹活，沒手藝的花錢僱工匠頂替。有錢的士兵，可以交錢免操練；沒錢的想免操練可以自找營生賺錢來交。

禁軍成了「人不知兵，無一可用」的擺設。可嘆的是趙佶聽了大臣們的揭發無動於衷。

按當時的文明程度而言，金國最低，契丹次之，北宋最高。完顏阿骨打以5萬軍隊起家，打敗有20萬軍隊的契丹後，揮師侵犯北宋。金國雖然厲害，但從沒費多大勁就攻破都城開封，幾十萬禁軍很快土崩瓦解這些事來看，高俅是難辭其咎的。

高俅就這這麼一個明白世故的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