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還是生意？這事兒有人問過你嗎？
賢二：
你好。我是不二。
早就想去龍泉寺看看你，那還是一年之前，當時想做一個「不二對話賢二」的內容，結果一直沒有成行。原因之一是我太懶了，原因之二是沒想好怎麼跟你聊天。調戲你的人太多了，我也去調戲你總覺得沒什麼獨特性，可不調戲你估計讀者又不會喜歡，沒辦法，做新媒體就是這麼難。
估計你這兩天也忙得夠嗆，被一堆人不停地問你師傅學誠法師到底是不是個正經和尚，肯定挺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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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E TOO佛。
前幾天，ME TOO這把火在媒體圈燒得挺猛，作為一個寫字的，我一直認為媒體是個挺有趣的地方，在這裡你能看到一批批人陷於滾滾紅塵中紙醉金迷；也能看到同樣多的人，在極寒之地中仍然清貧地碼字，苦苦探求真理與真相。
我身處媒體，還能比較從容地面對別人對我說「貴圈太亂」這樣的輿論。只是沒有想到，「貴圈」作為凈地，這麼快就淪陷了。
不過，現在下結論似乎太早。龍泉寺已經有了回應，只不過相比95頁的《重大情況彙報》材料，區區的一頁回復並沒有太多信息量。權當紙短情長訴不完當時年少吧。
不出意外的話，ME TOO還會帶來更多的人和事，上一次擁有如此廣泛受眾和熱度的應該是「冰桶挑戰」，這就是社交媒體的力量。之前曾有人戲言，社交媒體讓人情變得更冷而不是更熱，因為多數人都是「點贊之交」。而這一次，ME TOO（我也是）所代表的意思也含有贊同與附和，這說明，「點贊之交」也能掀起波波與濤濤。
支持與擔憂總是同時存在。支持者認為，世界終於、正確地、傾聽女性的意見了，讓施虐者、騷擾者和強姦犯承擔責任。而擔憂者認為，他們可能會面臨著一些隨時會毀掉職業生涯的虛假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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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這兩個觀點，前幾天吵得不亦樂乎。劉瑜寫了一篇文字，遭到了集體批判。但要在我看來，這個事情其實是一個「技術問題」。我們真正關心的是，如果在社交網路上有人造謠污衊我，我又沒辦法拿出足夠證據證實清白，該怎麼辦？事實上，這個「技術問題」在有社交媒體的第一天就存在，在有謠言的第一天也就存在。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面對這個問題，最有效的處理辦法有兩個，第一，報警，相信法律的力量；第二，相信網路平衡觀點的自凈能力。
所以，賢二啊。估計在下一個熱點出來之前，你還要忙一陣子。不過，從一個媒體從業者的角度看，這樣的熱點沒有幾個能維持三天，你頂多周末加個班，估計周一就有新的熱點出現，到時候記得倒休。
還有，賢二啊。你也知道「國是直通車」是一個專註經濟領域的公眾號，如果只關心作風問題，就只能給你寫私信而不是公開信。所以，還有一件事，是關心一下你師傅被舉報的那「1200萬+1000萬+大概20多萬」是個什麼情況呢？
其實，對於寺廟的收入去哪兒的問題，一直備受關注。一邊是帶著信仰的清苦修行，另一邊又是動輒成千上萬的香火錢，這兩者本身就存在著衝突。
問題是，度在哪兒？
在國家宗教事務局發布的《關於進一步治理佛教道教商業化問題的若干意見》中，第一條就寫到「佛教道教活動場所必須堅持非營利性質」。與這個性質比較像的，是慈善公益機構。在前幾年，關於公益機構的財務透明度的問題一度也成為了社會的熱點。
寺廟的收入主要來自兩個方面：一是政府撥款+香火錢；二是經營性和服務性收入，比如旅遊門票、法事收入等。在《中國經營報》的一篇報道中，曾介紹過著名寺廟少林寺的主要收入來源——門票收入和香火。少林寺的門票管理歸當地政府，收入70%歸政府所有，30%歸寺院。其中70%用於寺院建設，20%用於僧人的生活，10%用來做慈善。
以每張門票100元計算，全年1000萬的接待量，意味著不算「香火錢」，每年門票收入，少林寺就有3億元。
濟群法師在一次採訪中曾說，寺院收取門票是中國社會的特殊現象，寺院大部分又作為旅遊點而開放。這就需要招收大批工人以維護環境衛生及管理方面的工作，而寺院大多為古建築，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維修資金。僅這兩項，沒有門票收入就無法維持。
2006年，中央民族大學曾對藏區的「以寺養寺」的經濟模式做過走訪，按照普遍到特殊的順序依次排列為：經營商店；出售門票；辦藏醫院；經營旅館、賓館；出租寺院的多餘房屋；出租門麵攤位；出售旅遊產品及宗教用品；信眾的香火錢；經營照相館；出租草場及經營畜牧業；建立運輸隊；創辦加油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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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寺廟的商業手段還真是多樣。
然而，與公益機構不同的是，雖然大部分寺廟都有專門的財務部門，但寺廟並不受社會公眾部門監督，也沒有強制性義務向社會公開財務狀況。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即便這筆錢都被人據為己有，也沒有相應的法律手段能夠對其制裁呢？
其實，賢二啊。你能理解嗎？公眾對於寺廟商業的擔憂無非是，擔心把自己的信仰變成生意。
都說龍泉寺是學歷最高、科研實力最強的寺廟，這幾年，你和龍泉寺也一直是北京佛教的傳播制高點。輿論的問題可以用輿論解決，但信仰與生意的問題該用什麼來解決呢？
我沒想明白，祝你早點兒找到答案。
不二
8月2日於北京
來源：國是直通車
作者：不二
編輯：楊佳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