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州河》說起——非典型文藝片影評

最新 08-19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會啊。」

「會一直找嗎？」

「會啊。」

「會一直找到死嗎？」

「會啊。」

「你撒謊。」

「像這樣的事情，只有愛情故事裡才會有。」

《蘇州河》，拍攝於1998年，愛情文藝電影，導演婁燁。

我，一個攝影師，記錄了一段故事：一個叫馬達的男人和純真少女牡丹相愛了。後來，馬達為了錢綁架了牡丹，牡丹跳進了蘇州河；多年後馬達服刑飄蕩回來，他一直在尋找牡丹，覺得我的女朋友美美就是牡丹。終於有一天，馬達找到了真的牡丹，倆人一同墜入蘇州河而死。然而，美美也離開了我。

欣賞文藝電影，我們最好不要囿於用傳統的故事、情節、主題那種思路來理解，至少，可以先放下固有成見。在這種影片中，可能故事情節很簡單，但剪輯又可能很破碎，同時充滿了模稜兩可的鏡頭和隱喻，讓人難以理解。大部分的可能是，我們暗自納悶，這到底講了個什麼，我們得到了什麼？

但是，觀影就是一件極其私人的事。至少對於偏文藝的電影來說，是的。對於沒有一定閱片基礎、審美取向和提前做過功課的人來說，觀影有時成為了負擔。不過或許得益於此，導演明白不必迎合大眾需求，影像更加個人和舒展，同時也讓一小撮擁躉大呼過癮。

文藝片是如何煉成的？

電影大體有經典主義、現實主義、形式主義之分。文藝片多向形式主義靠近，喜用較為風格化的鏡頭，剪輯快速甚至凌亂，鏡頭角度刁鑽，用光激進。當然也有諸如《三峽好人》等賈樟柯一系列電影中用「寫實」風格所造就的另一種形式主義。《蘇州河》是第一種。故事情節不算複雜，全片都在晃動的鏡頭裡敘述，剪輯雖多而不亂，導演的個人主義和獨特的影像風格佔據了突出地位。或許，這是一部文藝電影的必修課。

20年過去了，我們也再沒有見到主流電影中有如此震撼的開篇。粗礪風格的影像，晃動不安的鏡頭，快速轉換的剪輯，膠片質感的色彩，「我」用我的第一人稱視角，記錄者蘇州河上的骯髒、善良、罪惡與愛。一直到最後，「我」都隱藏在屏幕後沒有露面，只有作為旁白的敘述。選擇攝影師這個職業，我不禁感嘆婁燁的狂放與挑釁，而影片里「我」的配音，正是婁燁本人。這種震撼，有人評價，已經近於炫技。同樣是在婁燁另一部作品——《推拿》里，卻已經溫和了許多。半明半暗不斷變換的環境中，閃爍的外界光線，晃動的視角——黃軒觀察著失而復得的光線世界。

婁燁能成就演員。

時年周迅24歲。整整20年過去了，周迅已然成為了眾人口中兼具英氣的周公子，但她最美麗和最具靈氣的時光永遠留在了《蘇州河》里，只有婁燁能把她拍的這麼美，也只有這麼一次；郝蕾已然發胖，她最美好的放肆的青春也永遠留在了《頤和園》里；《推拿》里，黃軒溫暖憂鬱的文藝氣質被完全挖掘，希望，這不是他最後一次。

時年的周迅

時年的郝蕾

如今的黃軒

而2010年7月5日下午，賈宏聲從樓上縱身躍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時年43歲。

賈宏聲

關於愛情

《蘇州河》是一部比較早期的電影，關於愛情的討論遠不如《頤和園》縱貫半生的深刻，也沒有《推拿》里對社會現實的關注。這次，我們不談論愛情里所有的道理，只看婁燁在愛情里的給我們的視覺記憶。它有關尋找，它涉及背叛，它有愛情里的失而復得，它有為了愛的殉道死亡。愛情悄然而至，因背叛消亡，因失去尋找，因疑惑飄搖，因閉眼，重生。

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或許，愛情可以融化在飄搖的鏡頭裡。

《蘇州河》電影混剪

http://t.cn/Rk7hhxB?m=4273759071857803&u=6622882129

（剪輯不易，請複製鏈接查看 ps.感謝陳導）

另，願這幾首歌伴你體會婁燁的電影世界。

《關於鄭州的記憶》——《頤和園》素材混剪

https://music.163.com/mv/?id=290061&userid=36042342

蘇州河——給賈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