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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陷入網路傳銷發來「亂碼」,哥哥親述如何「僥倖救出他」

2018年1月14日,在珠三角打工的陳明在微信上收到三弟陳小宇發來一串「亂碼」。陳明的二弟也同樣接到了這些奇怪的信息。

事後,他們得知在廣西做生意的三弟陳小宇被從未謀面的網友誘惑前往外省,下落不明。確認失聯的三弟被騙入傳銷窩後,陳明利一路追查,只身前往傳銷窩蹲點,十天後協助當地警方端掉三個傳銷團伙,成功將其弟救出。

類似於陳小宇被網友騙入傳銷的個案,只是冰山一角。

根據騰訊安全工作室與南方都市報聯合調查的報告數據顯示,在受訪者的社交方式中,76.1%的受訪者主要通過網路社交工具與朋友聯繫。

從數據統計來看,62.1%群眾聽聞過親戚或者朋友遭遇過網路傳銷騙局,87.8%的人認為自己比較警惕,但仍有26.6%的人中招。

從網路傳銷受騙者的職業分布來看,公司職員、學生和自由職業者為前三大職業群體,人數相對較多的還有服務行業人員。

其中,男性受騙的比例與金額均高於女性。

從法規程度來看,對傳銷行為的了解越深,被欺騙的可能性越低。

「把我弟弟救出來,真的是僥倖」

口述:陳明

經歷:2018年初,發現三弟失聯被騙入傳銷窩,利用線索一路追查,只身前往傳銷窩蹲點,十天後協助當地警方端掉三個傳銷團伙,成功將其弟解救出。

採訪:嵇石

弟弟失聯那天

「沒有預兆性的,喊我送他去機場」

從失聯到被解救,我弟弟小宇一共消失了10天,從今年1月14日到1月24日。我弟弟今年28歲,本科畢業,在家裡最討我爸喜歡,也是最聰明機靈的,他這次進去,也不是被洗腦被騙,就是一過去就上鉤了。

他本來在廣西和同學一起做生意,網聊談朋友,雙方從來沒見過面,對方誘惑他去外省。我們後來偶然獲取了那個女網友的照片,她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最開始發現我弟出事的是他同學,他說小宇離開廣西那天,「突然沒有預兆性的,喊我送他去機場。」

弟弟出事後,我們試過不少辦法,有電視台想介入,他們要求現場曝光,我們有顧慮,因為當時還不確定小宇到底被困在哪一個傳銷窩點,擔心打草驚蛇。

發現不對勁

弟弟給家人發來一些「亂碼」

當時我們發現不對勁,是因為小弟給他二哥在微信上發了一些「亂碼」,一些只有家人知道的信息,他故意寫錯。他也給我發了奇怪的信息,平時發語音都是用方言,突然說普通話。我二弟問我弟同學,這才發現小弟去了外地。但是最開始,我們首先懷疑的是這個在廣西的同學。

當時我連夜去了廣州,去見了這位同學的父母,了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後,我當天就去了南寧。小弟的同學和他堂哥在高鐵站接我,當時見面有點《無間道》的感覺,我懷疑弟弟是不是就在他們手裡。我讓女朋友在10米開外等我,發現不對勁就報警。

後來,我看了他們提供的我弟去機場的微信語音截圖等,慢慢才解除了對我弟同學的懷疑。我又去了南寧機場查錄像,發現小弟確實登機離開了。

追查線索

通過監控一路還原弟弟的行蹤 找到了女網友

我和我二弟一起飛到江西。通過機場監控,我們了解到小弟下了飛機,上了一輛車,我們通過計程車訂單,找到他住宿的酒店。

酒店監控顯示小弟凌晨入住,第二天下午1點,有兩個戴著口罩的女性在酒店晃了一下,他跟兩個女的過了馬路,就進入監控死角了。在一個十字路口,三個人上了計程車。

線索都是自己一點一點追,一路找下去。我們到計程車公司查,查到我弟在一個廣場下車,但這也是一個比較大的範圍。

這個時候有一個轉機。我弟和他同學支付寶密碼是共享的,他同學說發現支付寶在一個火鍋店有消費記錄,我們到了火鍋店查監控,發現我弟當天1點多入店,下午5點離開,又進入監控死角。通過他的支付寶消費記錄,發現他曾出現在附近商場。

找人的幾天,我緊張得吃不下東西,和我二弟買地攤包子,餓了就啃一口。我們在那家商場查了四天,查到小弟出超市的監控視頻,線索到這裡就斷了。

於是,我們去求助警方,正好有一個警察他的家人也被傳銷控制過,他要了我弟照片,通過監控查到,我弟弟和兩個人從商場出來後通過一個天橋,在這裡被攝像頭拍到了三人的正面,非常高清。這個視頻只保存七天,幸好我們追查得早。

照片中有一個斯斯文文很像大學生的的女孩子,就是約我弟來的網友。我反向思考,通過監控查這個女的,我注意到她有一輛紅色的三地單車,價格不菲。

解救那天晚上

見到我弟第一眼,我先給他一耳光

這個女孩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三天出現在三個市場採購。當時天氣冷,我們在那轉悠了幾天。最終在一個市場,我們確定了她就生活在附近。

接近他們的窩點那兩天,我通知家人要支援。我爸喊了他戰友從河南過來,當時我感覺,這次要麼能解救我弟出來,要麼就可能永遠見不著他了。因為傳銷窩點轉移很快,對方反偵查能力很強。

我們在這個市場蹲守三天,我二弟這個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湖北的來電,他一說「喂」,對方就掛了。這個時候我覺得已經暴露了,急著罵他。

當時我白天蹲守在市場,盯著那個女的。晚上在微博上給媒體、明星發私信,希望引起關注。這時,我通過微博上遇上一位熱心網友,他把我們的情況轉給了警方,當天晚上我們接到了警察的電話。1月23日晚,我們跟兩個警察衝進了傳銷窩點,裡面真的真的觸目驚心。但前面兩個窩點都沒有我弟。

我就直接打我小弟電話,我知道電話那邊有人監聽,我用非常凶的口氣攤牌,說「今天晚上你要是不把人放了,翻遍這裡我也要把人挖出來。」

終於,我弟電話打來了,說「我現在車上,他們(傳銷團伙)給我叫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將我送到某某派出所。」我們馬上趕到這個派出所。

當時我進去就扇我弟耳光。說「你這一次能出來,是萬幸。」第一是家人發現及時,一路窮追。第二支付寶他跟同學共享,查到消費記錄。每到一個轉折點都有轉機,真的是僥倖。

十天痛苦經歷

每天背歌詞,要不到錢就挨打

這次事對小弟的自尊心打擊比較大,他剛進去就被一頓打。關進去不見天日,一個房間里大概住了十五六個人,席地而睡,用泡沫板,不準穿鞋,不然擔心你有攻擊力,只有管理人員才有資格穿鞋。成員之間互相洗腳「鼓舞」,要求背歌詞,我弟也跟著抄。但他心智是正常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沒有被洗腦。

當時弟弟想跑,但十幾個人互相看著。裡面有一個公務員,被騙進幾年了,弟弟想和這個人一起找機會逃出來,那人根本不回應他。

弟弟在裡面需要一直搞錢,不然就被挨打。每天用一個小時背歌詞,比如背《涼涼》什麼的,一背錯就打,然後就讓你拿手機聯繫親朋要錢。

傳銷管理人會登錄下線的社交賬號要錢,然後翻出手機記錄,一個個聯繫人問。他們這個傳銷團伙的一個女採購員,每周固定兩天出來採購大米。關在裡面的下線就只吃大米,別的什麼都沒得吃。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陳明、陳小宇均為化名)

製圖:吳懷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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