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江山」與「守江山」：蘋果萬億美元市值背後的難題

編者按：上周，蘋果市值突破萬億美元，成為美國第一家市值超過1萬億美元的公司。引發了人們的關注和討論。近日，River Twice Research 的總裁扎卡里·卡拉貝爾（Zachary Karabell）在《連線》雜誌網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指出，公司有一個生命周期；儘管它們和我們一樣希望永遠活著，但最終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凡人。

它終於發生了。 蘋果公司宣布，其過去的一個季度盈利狀況非常好; 投資者喜歡他們; 股票上漲; 蘋果公司成為美國第一家市值超過1萬億美元的美國公司。 在我們的數字生活中，這是一個很大的故事。

如果你根據通貨膨脹進行調整，並將視角擴大到全球，蘋果實際上並不是第一家萬億美元的公司。中國的石油公司中石油在十多年前就達到了這個數字，經過通貨膨脹調整後，標準石油（Standard Oil）在一個世紀前達到了這個數字。儘管如此，從難度上來看，蘋果公司也是一個真正的里程碑。

但是它預示著什麼呢？蘋果能保持它的優勢嗎？它能否年復一年地開發出一套產品來滿足同樣的需求，並吸引同樣忠誠的顧客嗎？蘋果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但一直保持這樣的高度會更加不尋常。

蘋果同時處於一個完美和富有挑戰性的地方。這是有保障和有利可圖的。它正在成長，其產品以高價出售，因為它已經建立了一個高端的品牌。然而，它的產品似乎是固定的，基本上是靜態的。過去五年中最引人注目的新設備是蘋果手錶，它幾乎沒有移動技術方向。它在研發上的支出越來越多，但迄今為止沒有顯示出什麼大回報。當然，這可能會發生，但是在它投資的每一個領域——從人工智慧到汽車，從機器人到語音技術——都有大量財力雄厚的競爭對手和「飢餓的暴發戶」。

當然，最大的挑戰是成功的自滿。儘管蘋果在價格、設計和功能上有多個競爭對手，但它的地位並沒有受到直接威脅。它不是2005年前後的諾基亞，儘管這應該是一個警告。它每天賺更多的錢。它由一個非常稱職的管理團隊領導。唯一的緊迫性是存在主義意識，每一家之前已經取得蘋果現在地位的公司後來都陷入了困境。

2000年，當網路泡沫達到頂峰時，《連線》發表了一篇關於思科的報道，按市值計算，思科在當時僅次於微軟，略低於5000億美元。據預測，思科具備了第一家萬億美元公司的所有條件。今天，它的市值是2000億美元。

公平地說，這不是伊卡洛斯（Icarus）的故事。但是它確實指出，想要到達頂端並留在那裡是多麼的困難。蘋果短期內不會有任何敗績。(充分披露，我使用蘋果設備，多年來我一直投資蘋果公司的股票。)但我們有很多理由認為，我們比蘋果目前的估值更接近於蘋果統治地位的終結。

（譯者註：伊卡洛斯是希臘神話中代達羅斯的兒子，與代達羅斯使用蠟和羽毛造的翼逃離克里特島時，他因飛得太高，雙翼上的蠟遭太陽融化跌落水中喪生，被埋葬在一個海島上。）

首先，它幫助我們認識到蘋果公司的發展速度有多快，這應該會提醒我們它下降得有多快。 是的，它是個人電腦領域的早期創新者之一，由它的共同創始人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一手造就。然而，它的文化意義使其財務成功相形見絀; 當喬布斯在1996年回到他創立的這家境況不佳的公司時，它的價值僅為30億美元。 他把蘋果電腦從被人們遺忘的境地中拯救出來，但是只有在2007年 iPhone 的首次亮相之後，蘋果才變成了現在的蘋果。

iPhone是生態系統的軸心，今年將創造超過2500億美元的收入和超過500億美元的利潤。蘋果的市值反映了一家擁有令人羨慕的全球足跡的公司，該公司每年銷售近2億部iphone，以及7000萬款各類蘋果電腦、iPads和手錶，並從其收入中積累了近2500億美元現金。僅電話銷售就占蘋果收入的近三分之二；該公司最近的大部分成功源於說服消費者每兩三年更換一次手機。

眾所周知，這部手機遠不止這些。它是一個個人移動設備，作為購物中心、娛樂中心、數據中心以及現實和社交世界的導航設備。它是開發者和應用程序世界的中心，讓從Uber到Instagram、谷歌地圖到YouTube的一切應用得到完美展現。事實上，蘋果業務增長最快、利潤最豐厚的部分是服務，包括iTunes——流媒體音樂和電影——以及該公司在應用程序銷售和iCloud託管中的份額。

蘋果可能走向倒閉，並且仍然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成功的公司之一。這是它的祝福；這也很可能是它的詛咒。儘管該公司繼續賺錢，但它的一套產品不再引人注目。蘋果銷售的iPhone、iPad和Mac有一些獨特的設計特點，但基本功能現在已經成為三星、LG、華為、小米和其他公司的全球商品的必備功能。它最新一代的產品在相機解析度、屏幕尺寸和清晰度方面顯示出適度的改進和創新，但較少出現前幾代產品的突破。與此同時，包括亞馬遜和谷歌在內的科技同行，在語音技術方面似乎超過了它，因為它們積極進軍新領域，如亞馬遜網路服務和谷歌對自動駕駛汽車和衛星圖像的投資。

對於一家高利潤的公司來說，很難讓人們感到它很快就會陷入危險之中，這一點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比爾·蓋茨和微軟試圖培養一種持續偏執的文化，但是隨著數十億美元的湧入，偏執很快就被現金淹沒了。蘋果公司使用保密和控制手段，但是它不能掩蓋這樣一個事實，即它現在花更多的錢回購自己的股票，甚至超過了它在研發方面的投入。

因為蘋果如此隱秘，所以很難知道其加大研發支出是否會產生產品和服務來維持其不可思議的成功。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很少有佔主導地位的公司能夠預見下一波破壞和創新浪潮，這會危及它們目前的特許經營權。當IBM進入軟體、諮詢和高端人工智慧領域時，它已經接近尾聲，但即便如此，它也失去了增長動力和一半的市值。多年來，埃克森似乎是不可觸摸的；它在支出方式上受到了約束，並年復一年地創造利潤。它仍然如此，但是世界的變化遠遠超過了它，它的規模已經縮小並繼續縮小。

蘋果讓許多人變得富有，它用iPhone及其生態系統改變了世界。如果1萬億美元處於或接近頂峰，那將仍然是一次獨特的成功。但它可能相當於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在一個不會也不可能持續的美好時刻收穫了辛勤工作的回報。蘋果有可能成為下一次技術浪潮的中心嗎？當然。但這相當於閃電在同一地點打了兩次，擊中了同一個人。蘋果是美國第一家1萬億美元的公司；幾乎可以肯定，它不會是第一家2萬億美元的公司。公司有一個生命周期；儘管它們和我們一樣希望永遠活著，但最終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凡人。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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