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慧不會令99％的人成為「無用階層」
中國觀察
傅蔚岡專欄
將來有一天，機器會不會取代人類？隨著人工智慧和大數據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在擔憂這個問題。不久前，電子科技大學數據中心主任周濤教授稱，隨著人工智慧科技的發展，尤其是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未來可能10%甚至1%的人就能養活全人類，其他99%的人都是所謂的無用階層。」
這話聽起來好像和我們平常所見到的很多景象都一致。製造業自不必說，生產設備自動化程度的大幅度提高導致工人越來越少；服務業中也有類似現象，很多原本嚴重倚賴人工的客服中心都出現了智能語音服務，餐館出現了炒菜機器人……所有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今後生產和服務環節，越來越多的人會被取代。難道真的要變成周濤教授說的「99%的人都是所謂的無用階層」？
幾天前的一次旅行經歷讓我對這些言論產生了懷疑。現在絕大多數人的旅行都是依靠OTA(在線旅遊服務)網站來預訂行程，包括機票、酒店和門票等，我就是在攜程A pp上完成了所有的預訂任務。與依靠旅行社安排線路相比，這樣已經省了很多人工。到目的地銀川後，因為旅遊景點都與市區有幾十公里距離，而且一家六人出行，打計程車很不方便。怎麼辦？我打開攜程A pp，發現有不少包車服務，還看到「精選線路包車上門接送」的鏈接，而在旅行頁面，又發現了「當地嚮導」的鏈接，而當地嚮導則是以「司機+導遊」的雙重身份提供多重服務。於是，我通過App解決了這次旅遊的住宿、出行和導遊等問題。
以這次旅遊為例，我不需要通過旅行社就確定了所有行程，毫無疑問影響了傳統旅行社人員的就業，但是由於移動互聯網的興起，我藉助於OTA就能夠聯繫上當地嚮導，而且這個嚮導的所有評分都在A pp上有記錄。這種模式解決了傳統旅遊市場的一大頑疾。我們都知道，在很多旅遊景區，黑導遊是讓遊客和政府都非常頭痛的問題，他們不僅侵犯遊客的權益，同時還給當地旅遊生態帶來非常壞的影響。但是在移動互聯網條件下，這一切都變了：那些具有旅遊資質的導遊可以在網上供遊客挑選，同時還能讓其他遊客瀏覽其評價，從而避免傳統線下市場「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而這樣最終會有利於旅遊市場的壯大，同時又會吸引更多的人從事這個行業。
不妨先來看這樣一組數據。2017年，國內旅遊人數50 .01億人次，比上年同期增長12.8%；全年實現旅遊總收入5.40萬億元，增長15.1%；旅遊直接就業2825萬人，旅遊直接和間接就業7990萬人，佔全國就業總人口的10 .28%。在我看來，旅遊市場的兩位數增長，和O T A的興起密不可分。以攜程為例，2017年其交易規模達到6000億元，擁有員工3萬多人。如果算上那些依託於攜程這個一站式服務平台和旅遊生態圈的從業者，它創造了千萬級的直接和間接工作崗位。
當然有人會質疑這種計算方法，難道沒有攜程就不會有這麼多工作崗位了嗎？顯然，沒有攜程還會有其他O T A來做類似的事。但是如果沒有移動互聯網技術，這個市場的空間還真的沒有這麼大。還是以我這次銀川之行為例，如果沒有攜程提供的「當地嚮導」服務，我就很難或者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位給我提供優質服務的導遊，因為在以往的旅行市場，幾乎不存在針對個人旅行提供導遊服務，因為兩者的匹配成本太高，只有在跟團游里才有導遊這個配置。而旅行的便利又會激發個人的旅行需求，反之又會擴大旅行市場，從而吸引更多人從事這個行業。
想到這裡，文章開頭困擾我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技術的發展固然在消滅一些傳統的崗位，同時也會創造新的崗位；由於技術進步帶來的體驗提升，創造的新崗位數量將會遠遠超過舊有規模。回到十年前甚至五年前，你能想到普通人出遊的時候能夠享受到一對一有品質保證的個人嚮導服務嗎？技術進步絕不會讓人變為無用階層，而是會創造更多的新崗位來滿足人的需求。(作者繫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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