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撐一支長篙,向中醫更美的境界里慢溯……
NO°/11
Friday ,Aug 17 ,2018
它是老的,老成了自己的樣子。
每次走過杏林路的時候,
我都覺得自己有著某種幸運,
能夠有幸和中醫結緣,
能夠有幸去了解它,
了解那些看似玄妙實則有理有據的古文句,
了解何謂「諸葯所生,皆有境界」,
了解那種「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情懷……
學中醫總是要點兒情懷的,
這情懷便根於它的美吶。
提起中醫,我總覺得那該是個一襲長衫的男子,一個人,抄方、辨葯,看起來總是不動聲色,不苟言笑,暗地裡,以為是遠不可及,可只要稍與他聊上幾句,便知他還是悠遊於煙火生活的,字字句句傾吐著人間情誼。
西方大陸上曾流傳的「四體液說」等古代西醫,在17世紀被認定為是沒有任何物質基礎的空洞理論而遭到摒棄,西醫的故事至此,要依託近現代科學重新講起。
而中醫,誕生於原始社會,在春秋戰國時期理論方面已基本成型,歷朝歷代總結髮展、直至今日,在這片黃土地上一路走來,一如既往的,沉穩,老道,散發著低暗內斂的光芒。
它脫胎於那些珍貴的斷篇殘章,以竹簡、紙帛的形態,代代相傳,它的美、它的偉大在於任意片段都各有特色,各有所思,各有深入,更在於那強韌的延續。
08年《黃帝內經》學術研討會上,倫敦大學的馬堪溫教授曾將此經典的核心理念概括為「重生、尊生、保生」,一語道破中醫這沉澱五千年的東方文明對於生命及生命規律的認知心路。
「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
「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
我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先人,早已參透了這樸素、樂觀的中醫理論,順應自然,因時而變,生命之氣時時與自然相通,此中到底是頗有深意的,這道理平淡似水,這道理又刻骨銘心。
生命可貴,生命可敬,同時認識到生命存在的環境之於生命本身的重要,順應天時,在塵來塵往裡問葯,在塵來塵往裡行醫,接受歲月準備好的風景,潛移默化地進入「躋斯民於仁壽」的恆久之道。
「春捂秋凍」,「冬病夏治」,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三天不吃青,兩眼冒金星」……
中醫之美,美在平常,它在最深最廣的民間放下了它的基石,可親、可愛、可觸可及,以平凡為偉大,以普遍為典型。
一如婁紹昆老師回想起初學中醫的那些經歷,他給做小工的同伴診病,缺的是現代化的診斷和藥劑,缺的是品類豐富的藥材和經濟支撐,才能多多少少感覺得到先人摸索著用針、用穴位治病的環境,多多少少感覺得到那種嘗試用最觸手可及的草藥去醫病的不易和艱難。
總有些人把中醫捧上了神壇,玄之又玄,其實是大錯特錯的。若去細究,便會有種繞過千山萬水、來來去去又回到了日常的感覺,中醫從來都是最貼近勞苦大眾的,最貼近我們這些大多數的,平平凡凡的人的。
當歷史的渣滓去盡,中醫自泥香、火焰中升騰、托舉,自針刺、推按中觸碰、感知,最終成為今日眼前的模樣,我們當知,其形式的背後,一直有著更為本質的形式——平衡,中醫最高的價值追求。
習練太極亦或是五禽戲、八段錦的時候,總是要慢的,慢慢的感知那股氣在身體里流淌的感覺,推拉回撥,迴環往複,都是一體的,一套下來,酸澀的舒暢里,偶爾真的能的感受到整體的存在,相互的關聯,感受的到那些氣流過的地方,那些雖渺小但相互依存構成了我們每一個個體的臟腑、經脈……
追求宇宙萬物的和諧是中華民族永恆的價值觀,人體本身作為宇宙中的一個微觀世界,其生命之氣的升發、下沉也時時處於動態的平衡之中,而這平衡正是身心康健的根本。因而調和陰陽,達到和同經脈、氣血皆從,內外調和乃是未病先防、妙手回春的關鍵所在。
相較於西醫治病更關注病灶本身的特點,中醫則更具一種均衡冷靜的氣質,其治法往往由整體出發,在病證處理上進退揖讓都不失法度,達到一種知性的平衡,更具備了和諧之美。
無論是屠呦呦團隊的青蒿素治瘧疾研究成果不斷精進、廣受好評,還是同受流感侵襲的美國人將川貝枇杷糖漿奉為止咳神葯,中草藥劑又成為紐約客們的話題中心……中醫正行走在又一個屬於它的好時代,精神矍鑠,步履從容。
誠然,中醫是老的。
但它的老,絕不是陳舊,而是老成自己的樣子,千年過去,風骨猶存,一針一葯,施於病處,照樣妙絕,鏗鏘作響。shuke
邀您共飲花前酒,
佔得韶光,莫話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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