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童年之挖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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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童年/

狩獵九則之挖竹鼠

文|龍仙艷 編輯|木木 總編|寶惹誇尤

苗疆沒有專業獵人，傳說中雖然有捕殺大型獵物之虎匠，但經過大鍊鋼鐵的折騰後，虎豹等猛獸極為少見。雖然如此，自孩童時，便聽老輩子教導：山中遇上老虎，絕對不要狂奔，最為取巧的方法便是爬上樹去。更為神奇的說法是虎頭的三根虎鬚能洞徹一切，如被追趕之人前世為牲畜投生者，則在虎眼會現出豬狗牛羊模樣，飢餓之時它便殺性頓起；設如這人前世積德善良，則顯示為成人模樣，老虎敬重有加，一定不忍傷害。

豺狼偶然三三兩兩在樹林山地處覓食，遇上豺狼，心中雖然害怕，但萬萬不可露怯。豺狼最為狡猾，素來欺軟怕硬。如若是孩童或是婦女，一旦發覺豺狼有侵犯之意，便可大聲喊叫：「ad nad，ad nad，jid shangb lol（大哥，大哥，追上我），」豺狼必然在半信半疑中抽身而退。

自我記事起，村裡已經沒有遇上虎匠打虎，獵取的最大獵物為野豬。捕獵的方式根據獵物的不同各異，時間也是根據野獸出沒而定，四季皆有。狩獵之樂非親歷者無法感受，那份馳騁原野的痛快淋漓使得有人連江山與性命皆可捨棄。史載遼太宗耶律德光曾對大臣吐露心曲雲:吾在上國（上京），以打圍肉食為樂，自入中國（中原），心常不快。若得復吾本土，死亦無恨。

挖 竹 鼠

竹鼠雖為鼠，但與家鼠截然不同。

從長相而言，家屬尖嘴猴腮並拖著一條可憎的長尾巴，形象猥瑣；竹鼠長相滑稽：它全身約有尺余，大小如剛剛產出的豬崽，重約3斤左右，圓溜溜的頭部五官模糊。由於長年蝸居在洞中，眼睛迷成一條縫，算得半個瞎子。因為較少接受光照之故，通體幾近透明，通過皮毛可以看到粉紅色的皮膚。竹鼠體色隨年齡從深到淺，成年竹鼠背部毛色為棕灰色，吻部及兩側的毛色略淡，腹部毛較為稀疏。

從覓食習慣而言，老鼠大多靠偷竊為生。孩童放牛閑得無聊，在山洞裡偶然遇上一處鼠洞，必然義憤填膺：一個鼠窩裡儲存的花生、玉米、麥粒等農作物至少有滿滿一捧，可見其對農作物的糟蹋。與之相比，竹鼠可謂鼠中君子：從居住場地而言，它遠離人類常年在深山老林棲居，過著隱士般閑雲野鶴的日子；在食物來源上，竹鼠算得上自食其力，它從來不碰農作物，終生以竹根、竹筍或草根為食；從生活習性上，竹鼠從來沒有在髒水溝、亂淤泥躲藏逃竄或飲食的習慣，只是在最為乾燥的夏季采飲洞邊草葉上的露珠。

竹鼠晝伏夜出，加之在林間活動，故而一般很難正面遇上。可憐的是它百密一疏，沒有吸取兔子不食窩邊草的古訓，無意中暴露出自己的隱身之地。竹鼠喜好在在茂密的青竹林或馬尾松林之處刨土洞蝸居，或許為了出入方便，在洞口處，它習慣於用尖利的牙齒將洞前成片的翠竹連根咬斷。固然有一部分翠竹被它拖進洞內作為美食，但總是不免忘記清掃所有證據。加上刨土洞需要將洞內黃土拱出，而竹鼠完全沒有將刨出的泥土運走以消滅證據之遠慮，故而即便是孩子，只要發覺有成片竹林被連根咬斷，呈現出落葉般的枯黃色，加之旁邊有厚厚的土堆，便驚喜地斷言一定是竹鼠窩。

固然也有隔年被遺棄的竹鼠窩，但只要通過氣味和腳印的判斷，便八九不離十地猜出洞中是否還有竹鼠居住。一旦確定目標，便飛奔似跑回家中報告，大多是父親或兄長帶上鐮刀，扛著約有成人高的挖鋤。到達竹鼠洞邊，先用鐮刀將洞口四周的竹林或灌木砍掉，再用挖鋤朝著鼠洞奮力挖去。大約有一米縱深，一隻竹鼠或一窩竹鼠果然隱居在此。竹鼠在受到人為刺激時，會發出「咯咯」的磨牙聲，甚至露出鋒利粗大的門齒，同時發出「呼呼」的鳴聲示威。可憐由於它對於人類沒有攻擊性，故而即便示威恐嚇，也只是徒增孩子捕獲的刺激和笑料。

竹鼠常年蝸居，它的雙眼已經蛻化，完全不能適應光照，當它從洞內被挖出之時，需儘快地將其放進深色的布袋裡：不然夏天之時，溫度驟升，它異常煩躁甚至會在半小時內猝死；在冬日溫度過低之時，它則頭腹緊縮，並發出「哇、哇、哇……」的哀鳴聲，很快也會因為煩躁喪命。

其實竹鼠的一切掙扎有如掩耳盜鈴，因為它一旦被挖出地面後，除非幼小的竹鼠偶爾被孩子當成寵物飼養之外，不然肥美的成年竹鼠註定成為美味的盤中餐。母親有時將竹鼠肚裡的鼠油扯下來熬干擱放好，孩子燙傷、燒傷時等抹上一點，一般都不會留下疤痕。

讓人垂涎欲滴的竹鼠美食

END

文字來源：作者供

圖片來源：部分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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