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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當年挑水吃(民間故事)

聽著嘩嘩流淌的自來水,看著白花花的自來水,喝著甜甜的自來水,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故鄉的井中水,想起了當年挑水吃的艱難和風險。

我的故鄉村子大,挑水要走一里多地。遠倒不算難,難的是天旱。挑水排隊,後邊的有時只能空桶回家。能打上水的,有時也像泥漿一般渾濁。為了能挑上水,有時半夜得起床去排隊。可謂吃水如油!

三九寒天,北風刺骨,接近水井的羊腸小路、井沿和井壁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水井像個冰窟窿,挑水隨時都有滑倒或滑進井裡的危險!於是,便有好心人在路上、井沿上撒上沙子或草木灰防滑。最苦的,是那些無壯勞力的人家,例如那些單親或單職工家屬,她們挑水更擔風險。誇大點說,她們挑擔水簡直就是在跟性命打賭!我說的並非危言聳聽!看看那冰窟窿黑洞洞的深井吧,拔水滑進井裡隨時都有可能!

在「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三伏天,人們勞作一上午,收工回家,饑渴難耐。青壯年勞力倒好說,有現成的飲水、飯菜在家裡等著。最苦的是那些單親或單職工家屬,她(他)們有時要現準備。

有這樣一個單職工家屬。她剛一進門,三個八歲以下的女孩子便圍上來,抱著媽媽的腿要吃要喝。媽媽要做飯,發現水缸無水,拿起擔杖去挑水。孩子們抱著腿不讓。她急了,隨著一聲「滾開」的吆喝聲,把大女兒一腳踢開,才脫身挑水去了!

烈日如火,汗流如水,她好不容易地拔上了第一桶水。為了有勁挑回去,她趴在桶沿上,咕咚咕咚喝了個飽。好涼快啊!回家一看,孩子們個個哭得淚人似的,唉——這都是因為水啊!

有一年春天,我把水桶掉到了井裡,卻僥倖沒有沉到水底。情急之下,竟然大著膽子硬著頭皮第一次冒險下井。起初,石頭砌的井筒較細,直徑約一米多,手把著石縫,兩腿撐開,腳蹬踩著左右石縫下得較順利。可是越往下井筒直徑越大,一米半、兩米,雙腳跨不過來了,光線也越來越暗,下的難度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怕。一怕掉進冰冷刺骨、深能沒人的水裡,二怕遇見水蛇。好歹下到了離井口約五六米的水面,見到了搖搖欲沉的水桶。此刻,方圓兩米多的水面陰森可怖,中間倒映著白亮的井口和同伴的身影,像一輪圓月,一股涼氣剎時向我襲來。我不顧害怕,騰出一隻手,說時遲那時快,一下抓住了水桶沿,因水桶提繩沉到了水底。

同伴把桶拔上後,我爬出井口,衣服被汗濕透了。在暗自慶幸冒險成功、慶賀「偉大勝利」之餘,又好像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

挑水吃的經歷真是不堪回首一言難盡啊!

感謝甜甜的自來水,感謝幸福的新時代,感謝新時代的締造者和新時代的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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