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耳，可使鬼：從王愷與石崇的鬥富看西晉的衰亡

作者：申向洋，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晉書·王愷傳》上載：王愷愷字君夫。是晉武帝司馬炎的舅舅。少有才力，歷位清顯，雖無細行，有在公之稱。後因為討伐楊駿有功，被封為山都縣公，封邑一千八百戶。升龍驤將軍，領驍騎將軍，加授散騎常侍，不久後又因是犯罪而被免官。死後，謚號為「丑」。

石崇、王愷鬥富（網路圖）

王愷經常和西晉富豪石崇鬥富。史書載：王君夫以飴糒澳釜，石季倫（石崇）用蠟燭作炊。君夫作紫絲布步障碧綾里四十里，石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石以椒為泥，王以赤石脂泥壁。這段話的意思是王愷吃過飯讓人用糖水把鍋清洗乾淨，而石崇則故意讓人在做飯的時候用蠟燭作為柴燒。王愷命人做四十里長的紫絲布步障，石崇就越加追趕讓人做五十里錦步障。王愷用赤石脂作為塗牆的塗料，而石崇則用花椒來與之進行財富上的較量。

石崇、王愷鬥富畫像

《世說新語·汰侈》上記載了一個王愷與石崇鬥富的故事。「石崇與王愷爭豪，並窮綺麗以飾輿服。武帝，愷之甥也，每助愷。嘗以一珊瑚樹高二尺許賜愷，枝柯扶疏，世罕其比。愷以不崇，崇視訖，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疾己之寶，聲色甚厲。崇曰:「不足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三尺、四尺，條幹絕世，光彩溢目者六七枚，如愷許比甚眾。愷惘然自失。「對石崇、王愷演出的一場場鬥富鬧劇，當時的車騎司馬傅咸曾上書晉武帝: 「臣以為縠帛難生，而用之不節，無緣不匱。故先王之化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竊謂奢侈之費，甚於天災。古者堯有茅茨，今之百姓競豐其屋。古者臣無玉食，今之賈豎皆厭梁。古者后妃乃有殊飾，今之婢妾被服綾羅。古者大夫乃不徒行，今之賤隸乘輕驅肥。古者人稠地狹而有儲蓄，由於節也; 今者土廣人稀而患不足，由於奢也。欲時之儉，當詰其奢; 奢不見詰，轉向高尚。昔毛玠為吏部尚書，時無敢好衣美食者。」晉武帝看到奏章後不予理睬。

西晉時期還有個喜歡炫富的富豪叫王濟，王濟的「 炫富」行為使得「 既世族國 戚，性復豪侈」的王愷大為不滿。王愷有一頭綽號叫「八百里駁」的名牛，於是就拿這頭牛與王濟一決高低，雙方的賭注是「錢千萬」，看誰能射中這頭牛。王愷認為自己箭法好，就讓王濟先射，結果王濟「一發破的」，一下子就把這頭牛射死了，王濟呼左右來把牛心一割，留下無比沮喪的王愷揚長而去。

晉武帝

錢能通神、錢就是一切，這種被扭曲了的價值觀在西晉十分盛行，金錢的地位在這個社會裡被抬到了空前高度，從高官貴族到普通百姓都為錢所累、所困、所役使。「軍無財，士不來；無賞，士不往」，這本是曹操注釋《孫子兵法》時寫下一段話，但在西晉社會卻更加流行起來，當時還流傳著一則諺語，叫做「錢無耳，可使鬼」，意思是有錢連鬼神都能驅使。由此對於西晉的衰亡可窺一斑。

參考文獻：

1、《晉書》

2、《世說新語》

3、王瀅：《細數石崇鬥富》

4、陳忠海：《西晉：倒在腐敗面前的血色王朝》

編輯：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趙培文

歡迎訂閱季我努沙龍！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