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感受夏天的美好
文＆圖/黃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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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叫了，夏天就到了。
我側向頭，將迷離的目光投向窗外，窗戶不大，卻足夠讓我看到幽靜世界裡的一切，天空，枝葉，鳥雀，還有耳邊響起的林叢里傳來的不停歇的蟬鳴。
清晨起床至晌午，汗水早已一遍遍滲透我的衣衫，身體雖熱，可我仍舊用鼻、用心吮吸著這夏日裡的穿透時光的清涼。
早些時日，耳邊響起第一聲蟬鳴，我便感受到了夏日的味道。我向來不喜夏，卻也生不出厭來。
一條筆直的路，路兩邊是兩排整齊的梧桐樹。枝葉密密地集中，枝幹及樹梢又緊緊地相連，連接成一條成蔭的幽靜的城中小道，然後，把炙熱的太陽光匯聚成地面的斑駁的圓點。
那條小道，不是我來回必經的小道，可我卻總會選擇由此經過，騎著腳踏車，眯著雙眼，不看行人，卻看從樹的縫隙里投射下來的金黃色的光點，偶爾抬起頭，看著綠葉間隙上方的天空，耳邊是蟬鳴……
這樣的感覺，是清涼，是爽然，是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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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一座城裡，夏日記憶的開始。可是，我的記憶遠不止這些。
她在老屋前的那片樹林里，尋著蟬鳴聲，開始捕捉任何她夠得到的蟬。夏日裡，捉蟬兒是一件趣事，夥伴們捕蟬是為了放在火堆上烤一烤，然後當作一頓美餐，而她不，她往往捉上一隻兩隻，捧在手心，放在耳邊，這便成為年幼時的她的唯一樂曲。
有時候，她也會迷醉，站在一棵大樹下，聽著蟬鳴，好像有一朵一朵的雨花撲落在她的肩上、腳下，一片一片，一瓣一瓣，在她的身旁肆意彌散開來。
故鄉，就像一張老照片，當我竭力拭去飄落下的塵灰，卻發現，它原本的舊模樣已經模糊，甚至於少了一份熟悉的情感。
路兩旁仍舊種植一株株草木，草木瘋長。
她坐在小河旁，光著腳丫，將雙腳伸進涼爽的河水裡。落日的餘暉從水面反射到她的眼睛裡，明亮的金黃，深遠的灰黑，耀眼的霞光，一點一點變換著，恍若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這個故事有些久遠，時隔多年，仍舊清晰地紮根於她的腦海。
家鄉的荷不多，在炎熱的夏季，途中相遇池塘里的荷，倒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兒。陽光下，她能看到一群人眼眸里流淌著的歡悅。幾個孩童，池塘里摘下荷葉，頂在頭頂，以荷作傘，追逐嬉戲。
她獨自一人沿著岸邊走著，天氣燥熱，豆大的汗水順臉頰而下。強烈的光照映在荷葉上，風驟起，只如一場場夢在波光里蕩漾。她會讚歎，從心底湧起的話語然後化成一縷縷對生命的熱愛的情愫。
撐起傘的腳步停駐在城市的街角，這一縷縷清涼的氣息是一場暴雨停歇後的涌動。前一刻，許多撐著傘的人還在抱怨這大雨太過猛烈，這一瞬，卻被驟雨初歇後的涼爽慰藉。
她駐足在街角，從傘下看到一株小花在破裂的陶罐里開得爛漫，淺紅的光忽然投射進她的眼裡，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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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年前的某一瞬間，她也有過如此的喟嘆。
一場不可預示的暴雨突然來臨，她站在屋檐下，又注意到牆頭的那株草，它傲然的身軀與風雨對抗著，整個空氣里有一種寧靜，她久久地望向它，眸子里竟有晶瑩的光閃爍。
她已經注意到土牆上的那棵草很久很久了，從它萌生的芽，枝葉四散，到後來開出微白的小花，結出銀灰的籽，她知道她還將見證著它的枯黃、衰亡，甚至於來年的新生命的延續。
在明亮的月色里，她仍能聽到那遙遠時光里的話語。一張涼席，一把蒲扇，一把坐椅，還有爺爺夾指間的煙頭，暗紅的光在黑夜裡忽明忽暗。
幾家人，場地里並肩而坐，他們笑語盈盈，談論著自家的莊稼田，你家今天吃了什麼飯，他家買了什麼東西……還有孩童的夜色里的追逐、笑語。村子裡的黑是深遠的黑，柔韌的黑以及歡悅的黑。
她躺在涼席上，張目望著月與星，也在等待黎明。夏日裡，亮色來得早，她往往於閉眼的時刻感受到黎明的光，初起的光，在老屋前的林間交錯，層層疊疊。
這時，蟬也鳴起，鳥雀也驚醒，一聲一聲，不知是黎明的光叫醒它們，還是它們喚醒黎明。
她也能聽到竹林間窸窸窣窣的聲音，竹葉與風的聲音交疊，彷彿是從遙遠的距離傳來，其實，那聲響，她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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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次的夢境里，仍舊是幾處老屋，四面環河，小河的南方是大片的樹林，我不知許多樹木的年歲，卻只知每年夏季里，它帶來的清涼。
天空中許多白雲，停留在她的頭頂，她仰起頭觀望，將心底的話語一一訴說，又彷彿聽到白雲與她對話。
她想，她能感受到它的孤獨，當它緩緩飄走，她也能感受到它的自由。
許多個夏季，她看到了許多片碧空里的白雲，這雲層變換出許多模樣，每一朵雲朵都是一個花魂，在空中綻放、燦爛。
雲退卻，她又看到滿天金色的彩霞，像流動的血液染紅了整片天空。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待夕陽喚醒黑夜，也等待黑夜叫起黎明。
我走出居所，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目光投向遠方，什麼也說不出，卻有許多的往事湧入腦海，一遍一遍，滋潤著我的心田。
那個公園的一片場地里，不少人打坐著，笑語連連。銀灰色的天際下，夕陽懸掛，那個時候，它就像是一朵永遠不曾墜落的花，在生命里綻放。
*作者︱黃敬敬：筆名花開無聲、杭州市.浙江省中醫院急診科護士，「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