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蒙古族音樂:唱不完的深情

蒙古族音樂:唱不完的深情

GIF

紙短情長|蒙古族音樂:唱不完的深情

草原文化節主題論壇文學藝術分論壇

之音樂小論壇側記

1

「我親眼見證了音樂舞台上的四代人。老一代藝術家教給我樸實、善良、簡單和平易近人。」內蒙古藝術學院鄂爾多斯民歌傳承班導師、一級演員金花在交流中說。音樂不僅給人心靈的鼓舞,音樂藝術家給予後輩的是更重要的人格精神和對民族音樂的態度。馬頭琴大師齊·寶力高講起曾在日本生活的三十年中,學會了日本人的兩個字:認真。

齊·寶力高

蒙古歌曲中的遼闊與悠長是其特有的。音樂中飽含意境美,旋律中唱出濃濃的草原情。這片草原哺育了他們的成長,也賦予了民族音樂的靈魂。中央民族大學二級教授、一級作曲家斯琴朝克圖反問:音樂靈魂創作來源於哪兒?就是土地。內蒙古藝術學院音樂學院聲樂歌劇系副主任、副教授李寶珠說,「我們要唱給自然和大地」。

近年來,蒙古族音樂或者蒙古族元素的音樂活躍在音樂真人秀比賽等電視網路節目中成績斐然。也有一批新生代力量開始重新創作和詮釋對自然和生命的思考,展示草原的大氣、壯闊、深刻、厚重、深沉、遒勁和哲思,比如九寶樂隊、呼斯楞、杭蓋樂隊、安達組合等。

自治區成立之後,蒙古族音樂的創作達到第一個高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高級編輯朱智忠將蒙古族音樂發展傳播過程劃分以下幾類現象:

1.《草原上升起部落的太陽》現象。這是一種前旗的藝術,耳熟能詳的作品源於民族文化力量,融入民族文化之血液。

2.《讚歌》現象。這個時期傳播的多是草原民歌。

3.《美麗的草原我的家》現象。歌曲創作進入了新的轉折點,成為一面旗幟帶出一批優秀作品,比如《雕花的馬鞍》等。

4.《蒙古人》騰格爾現象。這是一首全世界蒙古人都在唱的歌,蒙古人是用這樣的角度來寫自己的。

騰格爾曾說,「我是用心靈唱歌的,我不僅把自己對故鄉的熱愛眷戀之情注入到音樂創作和歌聲中,而且也把我對故鄉及其生態環境的憂患情結注入其中,我的創作和歌聲中充滿了沸騰的血性和理性激情」。

5.《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烏蘭托嘎現象。新時代的酒歌,逐漸成為一種文化。

《呼倫貝爾大草原》,這首歌是由克明作詞,烏蘭托嘎作曲。由這首歌曲能觀察出當時詞作家的心理狀態和變化。克明曾經是下鄉到呼倫貝爾的知青,多年後他回京創作了這首《呼倫貝爾大草原》。音樂語言十分簡練,節奏舒展,旋律優美,形象地勾勒出一幅風和日麗、綠草如茵的草原風光,使人置身於一望無邊的遼闊草原情景之中。抒發了草原人民對家鄉無比的熱愛和讚美的情感。

6.「安達」現象,通過母語來表達情感,在新時代為蒙古民族文化傳播做出了貢獻。

他進一步總結道:阿爾泰山文明是向世界發出的,沒有一個角落沒有蒙古人的足跡。人類學家在不斷研究蒙古族,可以說,沒有蒙古族,就沒有世界史。

2

母語是最根本的文化基因。每一種現象也是每一個時期的縮影。草原音樂繁榮向外走出去的現象背後掩蓋了不足與曲作者、詞作者、研究者們的憂慮。

北京市歡樂谷藝術總監王瑞林總結和分析了我區在歌曲方面的創作情況以及存在的問題。我區多聲部音樂創作現狀存在的問題是:合唱作品創作量大,質量高。但是,交響音樂作品匱乏;舞蹈音樂創作專業性欠缺,需要具備舞蹈專業知識,與音響、舞台等整體風格不統一;大型器樂作品數量少,獨奏作品質量不高。

其他方面存在的問題諸如:(1)基層藝術團體音樂創作力量嚴重薄弱,烏蘭牧騎作曲僅有1人出身科班。(2)多元化的作品不多。(3)理論研究論述和專著數量有限。

王瑞林針對上述情況,給出了一些個人建議。第一,經常舉辦一些專業性較強的音樂理論和作曲技法培訓班,為基層單位培養一批又一批有一定理念和專業作曲技術的音樂創作人才。第二,建立一個音樂創作聯絡平台,互通信息、交流合作。這點多位與會者也都有涉及和討論。第三,募集和積累本土的交響樂作品,主動走出去,向外傳播和傳遞相關資料。在場,大家還討論了國家圖書館儲藏材料之豐富,我們應該主動提交材料,或者是尋找渠道完善資料和傳遞民族音樂相關優秀作品等問題。最後,規定職稱評定標準,避免職務貶值。

《我的烏蘭牧騎》

北京現代音樂研修學院副院長、教授馬鐵英在為題《當下域內中、小型民族獨奏器樂曲創作語境的思考及遠瞻》的發言中給出四個字的建議:撬、推、激、孕。他說,民族器樂曲的創作跟碎片一樣,要讓所有的創作都成為常態,要培育和提升觀眾的鑒賞力。

內蒙古民族大學音樂學院院長、教授溫澤從當代蒙古族交響樂的創作與研究的角度出發。蒙古族交響樂從50年代後開始出現,發展相對滯後,但是其產生和發展具有必然性。既要保留民族、掌握民族音樂的特性,還要不斷借鑒來傳承蒙古族交響樂。以民族文化為根基,以民族音樂為素材,以交響樂為體裁傳承和傳播蒙古族交響樂。隨時代發展,為音樂賦予新的內涵。

內蒙古藝術研究院、內蒙古藝術研究所原副所長、一級作曲段澤興從內蒙古舞劇、音樂劇的創作發展的角度引入,在全國要給內蒙古民族音樂定位,在全國處於哪個水平層次和等級?以批判的武器推動發展。改革開放以前,舞劇基本陷於停頓。內蒙古音樂劇是近十年才起步,從無到有。但是音樂劇演員只能表演,不能真唱。我區音樂劇亂象橫生,未達到標準,以音樂為主線的舞台,卻成了話劇式的表演。近幾年,投入的不多,成果不少。忽略本土,依靠外來。收穫了一些技巧,丟掉的卻是民族文化。

以蒙古族音樂為主的草原音樂,如果離開賴以生存的這片草原,那麼,虛空縹緲的僅僅以「草原、藍天、白雲、蒙古包」等蒙古八大件,伴有半農半牧的場景配合,這樣的作品被內蒙古電視台、一級作詞克明稱為典型的轉基因產品。

蒙古族音樂碩果累累,前面的其他專家也在發言中有所涉及,這些瑰寶便是給予草原民族文化自信的源泉。但是,目前,偽蒙古化傾向、商業化運作模式與資本投入推送所謂的蒙古歌曲。胡亂的嫁接蒙古族作品。創作與草原上開荒種麥子和開礦是一樣的心理動機。因為GDP瘋狂地掠奪資源,之後把黑手伸向草原。《草原在哪裡》,它不是一種疑問和尋找,更多的是一種感慨。宏大敘事的奇路警示創作者要偏正創作方向,為誰而寫?寫什麼?

草原曲風的蒙古歌曲創作、推出,繁榮景象背後掩蓋著克明們的憂慮:

藝術形式單一,年輕人向高級文藝努力的動力小。作品多為低水平、審美情趣單一的近血緣作品。

「內蒙古、蒙古族音樂不能僅靠幾首歌走向世界」,克明停頓了一下,「有一天,我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的詞曲作者美麗其格老師聊天。我說,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能寫一首歌超過《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他問我怎麼樣?我說結果沒有。說完老漢就哈哈笑了。接著,他說他也一直有個夢想,就是能再寫一首歌超過《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我問他怎麼樣啦?他回答:但是沒有。話音剛落,我兩相視就哈哈大笑。」

相視大笑,只是因為他們懂彼此的無奈和歲月不待以及創作不易,創作精品何其容易。正像齊·寶力高在會上所說,「不生孩子的老婆不知道生孩子老婆的難處。理論都是在實踐之後才總結出來的。」

「復古不等於進步,傳承不等於復古,傳承不等於腐朽,沒用的東西要用新時代賦予新的內涵,如果實在沒用,那就只能在博物館裡的玻璃展櫃里。」 齊·寶力高揮舞著雙手說,略長微卷的頭髮隨著肢體跳動,紅色的馬甲襯衫顯的他的臉頰更紅了。「因為有了人才有了藝術。藝術會給人民留下的,他們會永遠記在心裡。」

民族音樂創作如此,舞蹈音樂創作的人寥寥,青黃不接。錫林郭勒盟烏蘭牧騎(錫盟民族歌舞團)藝術總監、一級作曲寶音談到,「從創作到表演,由於對當地歷史、文化、生產生活了解不夠,創作上缺乏地域應有的風格和特色」。如此,作品方面更談不上凸顯草原文化。現代化城市的發展,城市中少數民族文化佔大多數,要打造屬於自己的品牌。「當談一個作品之前,要講生活環境、人的感情、個性和性格等因素的影響,對音樂創作要有自己的信念、價值和責任。」此為錫林郭勒職業學院齊·寶力高國際馬頭琴學院教研室主任、一級演奏員齊布日古德語。藝術必須分三教九流,要做真的音樂。

3

音樂傳承,教音樂技藝更要教草原文化。學校是草原音樂文化傳承的主陣地。

內蒙古師範大學音樂學院院長助理 董波教授重複說明,「音樂教育與美育教育是有區別的。它不僅僅是教授動作,而是教其中蘊含的文化」。正確認識音樂的重要性,同時培育音樂文化教育自信。擺正心態而不能妄自菲薄。同時,董波教授也提出倡議高校教學要與科研雙重組合。

「第四代創造者需要扶植」,同是內蒙古師範大學音樂學院的教授松波爾指出基礎教育薄弱的問題。與其重視成人音樂教育,投入大量成本,不如從娃娃抓起,重視蒙古語少兒歌曲的創作。目前,對於蒙古語少兒歌曲創作的重視程度不夠,對其認識也各有不同,沒有形成專門的平台。他例舉前二十年少兒歌曲創作數量較多,後二十年相對較少。呼和浩特職業學院副教授邱濤在發言中這樣說,「從小培養孩子本民族文化的認識結構,對民族文化的傳播要從娃娃抓起」。

4

從柏拉圖時代起,音樂一直就有一種哲學的、文化的意味。內蒙古文化是具有交融性的,它是跨地區、跨民族、跨文化的融合和交流。

包頭市廣播電視劇原藝術總監、一級作曲王星銘提到,目前綏遠文化、河套音樂文化消逝,草原音樂文化形成強勢。但是,草原音樂文化包含範圍廣泛,而不能狹義的確定。

「內蒙古,地域開放的思想體現在哪兒?」邱濤在他的發言中也有論述,「如果說按照民族劃分,狹義的將內蒙古文化、民族文化、草原文化都納入蒙古族應該承擔傳承弘揚的範圍內,與其他生活在內蒙古地區的民族沒有關係,那這些概念如何界定可能需要重新定義」。言外之意,草原音樂或者是內蒙古音樂的傳承與發展不應是某個民族的使命。籍貫上「內蒙古」那三個字,從身份的標籤上劃定了隱性的責任。

「生存環境由封閉到開放,開放指的是對傳統開放和對外開放」。內蒙古藝術學院音樂學院院長楊玉成教授這樣分析,存在本土與外來、國家與民族、傳統與現代的多元結構。整體來看,草原音樂又分多層結構:嚴肅音樂(音樂劇、舞蹈音樂等)、大眾音樂(新型城市文化中產生的,跨民族、跨文化、跨地區的音樂,有一點流行文化的元素)、傳統音樂(民歌等)。當下的研究環境中,我們傳統音樂應該保護、嚴肅音樂要發展,大眾音樂有待挖掘,繼續擴大受眾面、影響力和傳播力。

內蒙古特色樂器—馬頭琴

對傳統音樂保護這一點,或許應該借鑒外國人對文物建築保護的理念。發現時是什麼樣就以什麼樣的形式保護起來,當一塊磚掉落的時候會用另外一塊紅色的磚替代,這樣的修補既讓人們知道哪些是原有文物,哪些是新添加的時代產物,也讓後來者在對比中更加深切的感受文物的價值和魅力。

楊玉成教授為我們區分了三個關鍵詞:「原生態」、「次生態」和「再生態」。原生態是音樂在當地語境中展示的;次生態則是在教與表演的過程中展示的作品;再生態是一種以原生態為主的創造性作品。對繼承傳統中某些行為和概念的廓清,為更好的傳承和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傳承和保護傳統音樂,要保持一種眼界和胸懷,而不是一味的否定和盲目的接受。

白玉剛部長在草原文化節主題論壇——文學藝術分論壇的主旨講話中提出五點建議,其中之一就是建議對內蒙古文學藝術作品給予真誠的、不間斷的批評和具體的指導。這一建議在小論壇的討論中也被頻頻提到,改革開放四十年來,草原音樂既有繁榮也有與時代不相符的地方,在批評和反省意識之下繼往開來應是大勢所趨。

文字:賈榮樂

圖文編輯:路遙

圖片來源於網路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歷史內蒙古 的精彩文章:

加入內師大的萌新們注意啦!
親個蛋兒,蹭來挑戰內蒙古方言哇!

TAG:歷史內蒙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