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里的陽光味道
這幾天打包衣物,整理一些冬天的衣服,小貝說有種不好聞的味道。我知道,是缺少了陽光的味道。從很小時,在媽媽的引導下我就特別喜歡衣服上陽光的味道。小貝亦然。
那時,我幫著媽媽一起收曬好的衣服,聞著衣服的味道對媽媽說,衣服真好聞。
媽媽說,這不是衣服的味道,這是陽光的味道。
陽光的味道?我不解的望著媽媽。
媽媽指著曬好的棉被說,你再聞聞這棉被,也有陽光的味道呢。
我捧起棉被,一股濃烈的味道包圍著我。
我依舊懷疑,陽光也有味道?於是很快跑進屋,抓起五斗櫃里的衣服,左聞聞右聞聞,沒有味道,我掀開被單,把自己鋪倒在床上使勁嗅,只聞到有股淡淡的潮陰味。我再次跑向屋外,一頭把自己埋進籃子里媽媽剛剛收好的衣服里,嗯,好香,衣服上陽光的味道。
媽媽告訴我,衣服經過陽光的照射,既可以消毒殺菌,又可以染上一層好聞的味道,這樣衣服穿在身上就不癢了,特別是在每年的正夏季。媽媽還叮囑我以後也要記得,在夏天把屋裡所有的衣服棉被都抱到外面晒晒陰霉。
所以,記憶中,每到夏天,媽媽在院子里牽上一條條繩子,擺上一把把椅子,屋裡的棉襖棉被各種衣服都被媽媽分門別類曬在院子里,曬在陽光下。我們小孩在這樣的日子裡,也會穿梭打鬧在各種衣服做的屏障里。陽光照在媽媽的身上,陽光照在五彩的衣物上,陽光照在嬉笑的孩子們身上,泛著繽紛的光,生動鮮活。
我結婚單獨持家後,因了媽媽的叮囑,也因了兒時那份美好的記憶,每到夏天,我也會把衣物棉襖棉被抱到陽台「暴晒」,只是少了小時候那種暴晒的豪華場面,可陽光的味道始終存在。「暴晒」是後來小貝給取的名,我們都覺得很吻合,一直沿用。這種暴晒,也曾給小貝帶來了無數次穿梭在衣物中、穿梭在陽光下的歡喜。我照例叮囑小貝要記得每年夏天的「暴晒」。
來到加拿大最不習慣的就是晾晒衣物,烘乾機代替了陽光。穿梭在暴晒中的嬉戲場景,再無處可尋。年輕人一說起,烘乾機多方便啊,省時省事,解放了人類於其它事物中。彷彿這延續了承載了幾千年衣服上的陽光味道,從來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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