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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孩子的影響力有多大?

三歲以後,紅豆進入了一個熱愛公主裙的時期。

沒有紗的裙子,不美;不夠長的裙子,幼稚;粉色以外的裙子,醜醜丑……

突然間,一柜子親媽覺得很時尚很得意的親子裝都閑置了,每每午夜夢回都想哭兩聲。

紅豆有一件最愛的公主裙,是及地的Elsa款,藍色的長裙,blingbling的亮片,銀光閃閃的雪花,隨風飄揚的紗,符合一個三歲小孩對於「好看裙子」的所有期待。

剛拿到的時候,每次出門都要求穿,也穿出去了好多次,但長袖紗裙在夏天真的每次穿都大汗淋漓,及地長裙上下樓梯、電梯又差點出危險,後來在我的勸說下,改成每天在家裡扮公主穿。

但紅豆還是心心念念地想要穿公主裙去看錶演、聽音樂會,尤其是在劇場看見別人家的小姑娘穿著煞有介事的的長禮服裙,羨慕得眼珠都要爆出來了。

於是親媽還是決定買條能穿的裙子給她,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咋的!

這是前情提要。

上周日新裙子終於到手,更薄的內襯,更軟的紗,閃閃發光的元素都在,就是裙擺稍微短一點。

我跟她約定,這個短一點的Elsa裙可以穿出門,長一點的就在家裡穿吧。

周一是小汽車,媽媽上班奶奶陪,忙起來顧不上娃,一整個白天無話。

晚上回到家,紅豆還沒洗澡,自然也沒有沐浴更衣換公主長裙,我問她,今天你穿新的Elas裙出門了嗎?

她說,沒有。

我說,為什麼沒穿呀?

她一下子很憤怒,太熱!

我說,今天我也在外面,不太熱啊,這個裙子不太長也不太厚,可以穿的。

她還是很憤怒,太熱!就是太熱!

我說,是你穿出去了以後覺得太熱嗎?

她很生氣的說,沒有!

那我有點明白了,問,是奶奶覺得穿Elsa裙太熱,所以你沒有穿,對嗎?

她說,是的,奶奶說太熱。

我說,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樣的,奶奶覺得熱是奶奶的想法,媽媽買這個裙子的時候,挑的是不太熱的,而且現在天氣涼快一點了,你可以穿出去試試,看是不是真的很熱。

她說,奶奶說穿出去太熱了。

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穿出去試試嘛,要是真的太熱,我們就等天氣再涼快一點再穿。

紅豆沒那麼憤怒了,可能聽明白了我說的話。

跟紅豆聊完,我又跟奶奶聊了幾句,強調說熱不熱這件事紅豆自己有感受,有的時候她就是願意為了美忍受熱,要是她真的覺得太熱了,再讓她自己決定穿不穿。

我也跟奶奶解釋說,這個裙子跟之前的那個裙子不一樣,布料更薄一些,長度也短一些,穿出門是ok的,現在也涼快一點了,可以讓紅豆試試。

奶奶也表示理解,說沒細看,覺得可能熱,就沒讓她穿。

其實這個是特別典型的「大人為小孩著想」的例子,從少吹空調到多加衣服,我們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做出了個「對孩子好」的判斷,根本沒有細想孩子自己的感受是什麼。

但偏偏呢,孩子又特別相信大人的判斷。

這也是一種進化來的生存本能,畢竟,依賴能力更強、同時又真心關愛著自己的大人的判斷,比凡事都自己去試一試、闖一闖,安全多了。

所以奶奶說熱,紅豆就信了,雖然她心裡可能是不信的,不然也不會那麼憤怒。

就這樣,我們的偏見,一代一代的傳遞了下去,尤其是在下一代還不能做出理性判斷的時候。

心理學家羅賓·菲伍什(Robyn Fivush)曾經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研究。

她記錄了一些媽媽和孩子逛動物園的日常活動和對話,幾天之後,再問問這些孩子關於逛動物園的記憶,研究小朋友的記憶是怎麼形成的。

結果很有意思也發人深思。

兩歲的孩子能夠說出一些很具體的事情,比如,小象大便了等等,但這些話是在遊覽的過程中媽媽告訴他的,如果媽媽沒提到小象,可能孩子就不會記得。

但五歲的孩子就能說出自己在幼兒園的經歷了,他注意到的跟媽媽告訴他的就沒那麼相關了。

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似乎媽媽的記憶也屬於他們,他們並不能很好地區分自己的觀點和別人的觀點。

這大概也能提醒我們,早期給孩子輸入的觀點,一定要慎重,他很有可能把它當做自己的。

嬰兒期遺忘症(childhood amnesia)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我們長大以後,不太能記得小時候生活的細節,比如第一次學會走路的狂喜,跟爸爸媽媽一起去遊樂場玩的細節,也就是說,長大之後,對於兒童期的事件性記憶會很淡薄。

有個說法是,事件性記憶的提取需要藉助語言,至少在前三年,小孩子還都沒有能力很好地運用語言提取記憶。

還有個觀點跟小朋友的時間概念有關,記住事件需要有時間意識,這樣我們才能生成心理時間線,小朋友也還沒有能力很好地理解時間,所以自傳式記憶也就模糊了。

當然,嬰兒期遺忘症還跟兒童期大腦的快速發展有關,大量的神經元建立連接、迅速修剪,這個過程中也會有記憶的丟失。

但並不意味著嬰兒期、兒童期的我們沒有記憶。

我們只是不記得具體的事件,但並不會忘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長什麼樣子,關於語言,關於情感,這個記憶可以很長遠。

心理學家做過不少關於「記憶植入」的研究,研究怎麼通過語言暗示和預設,改變甚至生成一段虛假的記憶。

比如有個研究就是給受試看一段影片,分別問,剛才那輛車的車速是多少?剛才那輛車經過教堂的時候,車速是多少?

幾天時候,再分別問兩組被試,你有沒有在影片中看到一個教堂?

影片中當然沒有教堂了,但是受過語言暗示的被試,更容易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看到了一個教堂。

這就是語言的暗示和預設造成的影響,我們可能真的會產生並不存在的記憶。

事實上,在聽到一段語言描述,或者用語言描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們的腦中會真的重現這一段場景,跟實際經歷的時候激活的神經元差不多。

我個人對於語言描述就有著特彆強烈的體驗,語言和文字,是我獲取信息的重要渠道。

我們人也是這樣進行學習的,自己的經驗,別人的經驗,都是我們學習的來源。

只是大人更容易調動元認知監控,記得信息的來源,而孩子,可能會混淆。

所以我才特別在意,在孩子成長的早期階段,給她時間和機會,經歷自己的經歷,體驗自己的體驗。

話說回來,孩子分得清自己和他人看法嗎?當然分得清。

我給紅豆講過小嬰兒分辨自我和他者的故事。

「科學家們很久以前覺得小嬰兒分不清楚自己和別人,所以別的寶寶一哭自己也跟著哭,好像自己也很疼一樣。

「但後來他們做了個實驗,給小寶寶分別聽自己的哭聲和別人的哭聲,聽到別的寶寶的哭聲小嬰兒會哭,但聽到自己的哭聲小嬰兒就不哭了。」

我說,你看,小寶寶也分得清楚自己的和別人的,只是他們不會說話,他們用哭聲來交流。

她很開心,說,小寶寶又不會說話,他們是用哭聲來說話的。

她完全有能力去理解別人的看法,這是我們人類的天賦,理解他人的處境。

只是她還小,很多細節的分辨還需要我的幫助,比如穿公主裙出門會不會很熱,比如別人的觀點需不需要全信,更客觀的看法可能是什麼。

但徹底分清,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為人父母,常常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在與孩子的交流互動中,我絕對也在塑造著她的記憶,還有價值觀。

這很現實,我有我的偏好和偏見,但她只能是我的孩子,我對她的影響,是她成長的起點。

正因為意識到了這樣的責任重大,我要求自己對「我的」和「她的」保持冷靜的覺察。

「我的」之於她,可能是協助,也可能是阻礙。

希望「我」在她成為「她」的路上,給她更多的協助,更少的阻礙。

紅豆媽,語言學碩士,擅長嬰幼兒語言心理,幼兒教育探索者;磕磕絆絆跟小紅豆共同成長,愛娃,更愛自己;開了個公號【媽媽的紅豆粥】(mmdhdz)寫寫心得,記記日記,歡迎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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