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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個月,我的復婚日記」

01

齊遠高和白娜在一起挺不容易的。

齊遠高7歲時得了血小板減少綜合症,從此,媽媽帶著他四處求醫問葯。頭兩年,齊遠高的爸爸也陪著妻子帶著兒子四處奔走,可兩年的治療似乎毫無起色。

所有親屬都勸他媽媽放棄,他媽媽不聽,依然帶著他一次次往醫院跑,甚至到北京上海等地的大醫院求助名醫。

齊遠高的爸爸覺得老婆瘋了,花大量的錢在一件沒有希望的事情上。索性就分居了,搬去了他開的皮具加工廠。治病的錢,他給,但是他卻再也不想見到老婆和孩子。

或許是母愛感動了蒼天,齊遠高18歲的時候痊癒了。當醫生宣布齊遠高各項指標正常時,母子倆相擁而泣。

因為治病耽誤了學業,齊遠高只考上了一所職高。在那裡,他愛上了白娜。白娜雖然長得不漂亮,但性格很好,跟所有同學都相處得很融洽。

但這份戀情遭到了兩家父母的反對。

齊遠高的父母覺得自己家開了工廠,農村出生的白娜,根本配不上帥氣的兒子。

而白娜的父母更不贊成,雖然自己家是農村的,可他們聽說,齊遠高自小就有病,誰知道這病究竟有沒有痊癒,會不會遺傳?

兩家的父母為此鬧得很僵。可父母越反對,兩人越堅定,發誓一定要結婚。

02

齊遠高和白娜臨畢業之際,齊遠高的媽媽突然腦出血去世。

媽媽剛去世3個月,父親就娶了新人。齊遠高十分憤怒,他和父親大吵了一架,畢業後就去了瀋陽找工作。白娜的父母知道女兒對齊遠高痴心一片,漸漸的,也就接受了他們的婚事。

兩個職高畢業的年輕人,實在很難找到體面的工作,背井離鄉在瀋陽的日子很苦,兩人租了一間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

齊遠高去做夜班司機,白娜在一個商場當售貨員。沒有通知任何親友,也沒有舉辦婚禮儀式,23歲那年,兩人結婚了。

夏天,齊遠高買一個西瓜,白娜把西瓜一分為二,兩人啃得很仔細,西瓜皮上一點紅瓤都沒剩,就連那點西瓜皮都被白娜拿辣椒炒了,作為桌上唯一的下飯菜,吃了兩頓。齊遠高鼻子一酸,摟著白娜說:「等以後咱有錢了,買一車西瓜,吃一半,扔一半。」

夜班司機的工作充滿危險,一次,齊遠高拉了兩個乘客去郊區,結果就遇到了搶劫。看到齊遠高鼻青臉腫地回家,白娜大驚失色,抱著他,哭了一夜。

白娜死活不肯讓齊遠高再去做夜班司機了。

辭了工作的齊遠高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家裡。白娜也不催他。她對齊遠高說:「我寧願你待在家不工作,也不讓你再去做那麼危險的工作了,大不了我養你!」

幸運的是,事情很快就出現了轉機。

齊遠高之前開計程車的時候曾經撿到過一個乘客掉在車上的手機。他當時就給人還回去了。

這位掉手機的乘客,是一家公司的老總,這幾天他原來的司機辭職回老家了,正缺司機。其實他早就不記得當時給自己還手機的司機姓甚名誰,長什麼樣子了。他只記得,這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於是,老總給齊遠高打了個電話,問他願不願意來給自己開車?

當然願意了,齊遠高都在家坐了半個月了,一個大老爺們,都快憋出病了。

03

齊遠高兢兢業業地跟著吳總,三年後,吳總提拔齊遠高做了自己公司的後勤部副經理。年薪一下子漲到了二十多萬。

短短數年,他們房子有了,車子也有了,孩子也有了。

隨著職位的提升,齊遠高越來越忙,應酬越來越多。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偶爾回到家,看一眼孩子,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白娜卻漸漸開始懷念從前的生活,那時候雖然窮,但是兩個人卻有說不完的話。白娜現在還記得,他們在小出租屋裡,湊著用手機追劇,齊遠高本來不愛看那些韓劇,白娜非逼著他跟自己一起看,還要跟他討論劇情、分析劇中人物誰好、誰壞,誰配不上誰,最後誰又會和誰在一起,為了回答上白娜這麼多「煩人」的問題,齊遠高就偷偷去網上查「劇透」,然後很篤定地告訴她,別瞎猜了,誰和誰在結婚了。

然後白娜發現齊遠高一不小心劇透了,就「很生氣」地用枕頭打他。打著打著,兩人就抱在一起,滾在床上。

至今,想起這些,白娜的嘴角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笑意。

齊遠高有多久沒有擁抱過自己了?他們又有多久沒有親熱過了?白娜發一個微信,齊遠高都是好幾個小時後才回復。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齊遠高外面有人了。果然,不久,就讓她抓到了證據。

那天,齊遠高喝多了,衣服也沒脫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白娜拿著一床被子出來給他蓋,無意中發現齊遠高的手機屏幕亮了。

一條微信閃現:「睡了嗎……」

白娜腦子一片空白,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她把齊遠高搖醒,把手機往他身上一扔。

「我和她什麼也沒有!」齊遠高說道。

「如果你心裡沒鬼,為什麼你要清空聊天記錄?除了這條『睡了嗎』,你們之前不可能沒聊過!」白娜氣憤地喊道。

齊遠高說,這個叫文萍的女孩,是剛來公司的新人。齊遠高看她孤身一人來瀋陽工作,很不容易,尤其是得知她租住的位置,剛好也是當初他和白娜一起住過的城中村。他更是感同身受。所以,齊遠高格外照顧她。

女孩十分感激齊遠高這位上司兼大哥,漸漸開始喜歡他。

她幾次三番地暗示明示,都沒有回應,又主動給齊遠高發各種關心的微信,為了怕老婆看到不開心瞎想,齊遠高幹脆把微信全部刪掉,沒想到那一次,剛好被白娜看到了。

可是,白娜卻死也不信兩人是清白的。

那之後的一年時間裡,白娜都忙著捉姦,似乎坐實不了齊遠高的婚外情就誓不罷休。

起初,齊遠高還拚命辯解、努力澄清。後來,只要齊遠高接個電話,白娜就站在旁邊聽,如果聽著像女人的聲音,就要求齊遠高開免提。

晚上齊遠高只要超過九點沒回家,白娜就不停打電話,弄得齊遠高很多朋友都說他是個妻管嚴。

齊遠高終於厭倦了,煩了,死心了,也就懶得解釋了,更不願回家了。白娜也是身心疲憊,想了很久,白娜說,離婚吧。齊遠高想了想說,好。

齊遠高把房子留給了白娜和孩子,自己搬到公司宿舍住。

每天下班後,如果沒有飯局,齊遠高就在公司食堂吃晚飯,吃完飯後無處可去,很多時候,齊遠高就在大街上發獃,他想不明白婚姻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他感到特別孤獨。

其實,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家。

04

和齊遠高離婚後,她接受了好姐妹的建議,開始相親。

有一次,朋友叫她去吃飯,去了才發現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白娜一下就明白,又是好姐妹幫她介紹的相親。

男人對白娜很有興趣,熱情地聊天。飯吃到一半,白娜無意和朋友說起自己兒子在幼兒園的情況。沒想到,那男人瞪大了眼睛,問了一句:「你還有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白娜說:「是個男孩。」

男人的眼神很快冷淡了,然後飛快地看了一眼白娜的朋友,那意思是怪她怎麼沒早說?

吃飯分開後,那男人居然發來一條信息:「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不想幫別人養兒子。」白娜看著微信,一陣苦笑。果然,離婚帶著兒子的女人是破銅爛鐵。

過了沒多久,白娜帶著孩子去超市買東西,兒子在超市不小心被絆了一跤,頭上起了好大一個血包。

哭聲很快引來了超市的店長,店長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不停向白娜道歉,又問要不送醫院檢查一下,費用由他們超市承擔。

「我再觀察一下,應該不用去醫院的。」白娜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看見店長一臉關切的神色。

「是你?!白娜?」店長看到白娜的臉,忽然興奮地叫出了聲。

白娜看了看他,又看到他胸牌上的名字:王翔。她一下子想起來了!

是她的初中同學!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二十年後,在瀋陽再次見面!不能不說是緣分!

王翔開車送白娜回家,路上,他問起白娜的近況,白娜也不瞞他,說自己離婚了。王翔嘆了一口氣說,老同學,我前些年也很不順。

原來他的妻子前年因為一次車禍不幸離世,只留下他帶著一個5歲的女兒相依為命。一個離異一個喪偶,倒也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之後,王翔開始追求白娜。

剛開始,白娜確實感覺有了戀愛的感覺,很甜蜜。她想,如果和王翔結婚,倒也不錯。他老實、工作穩定,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兒子特別好,甚至比齊遠高更細心。

一次, 白娜問兒子,你喜不喜歡王叔叔?

兒子說,喜歡。

那你願不願意王叔叔做你的爸爸?

兒子抬起小臉,說,不願意,我有爸爸,我爸爸出差了(白娜離婚後給孩子編造的託辭),過幾天就回來了。我要自己的爸爸!

聽了孩子的話,白娜沉默了。其實她也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究竟是和王翔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還是繼續等待,她猶豫不定。

她只知道,這些日子,每次和王翔在一起,自己總會不由自主地拿他和齊遠高作比較,他比齊遠高胖一點,話比較多,有點碎。想著想著,齊遠高的樣子又鮮活了起來,她又想起了他們從戀愛到結婚的十幾年,每一分每一秒。她覺得彷彿自己的生活中,空氣中都是那個男人,齊遠高。

他們認識太久,愛得太久,雖然激情不見了,可是卻轉化為更深刻的形式存在,那就是——習慣。

她習慣他講話的方式,習慣他吃飯的口味,習慣他讚美的方式,甚至,習慣了他的鼾聲。

後來,白娜又問過幾次兒子,能否接受王叔叔做爸爸,兒子總是哭著說:「我有爸爸,我不要別人做爸爸,不然,不然,我就不去上學了,同學們要笑我。

再往後,兒子每次看到王叔叔,就哭鬧,讓他走。時間一長,兩人本就不太深厚的愛情也就淡了。這個年頭,誰離開誰,不能活呢?

05

一轉眼,白娜離婚一年了。

朋友帶著她相親好多次,有的是老師、有的是老闆,有的比她年長十幾歲,有的比她年紀還小。有素質高一點的,也有庸俗不堪的。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男人,白娜卻怎麼也找不到當初和齊遠高在一起的感覺。

白娜厭倦了相親,她常想,是自己老了吧,或許,是齊遠高在自己的心裡佔據得太久、太久。相識12年,結婚9年,他早已像烙印刻在心裡。

離婚後一年兩個月,那個初夏,齊遠高又打來了電話,說這周有空,想去看看兒子。

周末,齊遠高回到了家裡,兒子飛奔到他的懷裡,歡快地喊:「爸爸、爸爸~我最近學會了一首新歌,唱給你聽啊!」

齊遠高給兒子買了一大盒樂高,又帶著他去了遊樂場。孩子在滑滑梯上快活地從頂上往下滑,齊遠高小心地在旁邊護持著,白娜則站在較遠處看著這一對父子。那久違的畫面很熟悉。不知不覺中,淚水盈滿了眼眶。

兒子玩累了又去挖沙子,齊遠高這才慢慢地走近,半晌,他開口:「這一年多,你還好嗎?」

白娜說:還行,你們呢?」她故意在你們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齊遠高苦笑了一下,說:「我真的和她沒什麼,就是同事,我又不喜歡她那種。她現在已經跳槽了,去其他城市。」

白娜沉默了,想想也是,她和齊遠高已經離婚了,如果他和那個女的真有什麼,現在也可以談婚論嫁,直接轉正了。齊遠高沒必要騙她。

齊遠高看著白娜,許久,說:「白娜,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我確實當時不夠成熟,沒有處理好工作和生活的關係,忽視了你的感受,夫妻倆在一起難免有磕磕絆絆,我就算工作再忙再累也不該對你發火,冷暴力,我錯了。你……你看,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想,下半場,我會做得好一些……」

白娜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她把頭扭向一邊,忽然看見遠處有一個西瓜攤。齊遠高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然後起身走向西瓜攤。他們,都想起了過去。

璀璨的陽光下,白娜看著齊遠高拖著一板車西瓜,向自己走來。

齊遠高說:「當年我說過,等我有錢了,我要給你買一車西瓜,吃一半,扔一半。我現在已經可以買得起一車西瓜了,可是我卻弄丟了跟我一起吃西瓜的人。娜娜,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吃西瓜嗎?你吃西瓜瓤,我吃西瓜皮!」

白娜望著那一車西瓜,滿眼都是淚。9年夫妻,彼此都把彼此刻進了心裡。這場離婚,對於她來說,就像砍掉了一隻手臂一樣,痛苦而不習慣。

咬了一口齊遠高遞來的西瓜,真甜。

她點了點頭,齊遠高上前把她摟進懷裡。

白娜想,只要他還在乎她,這婚姻就值得繼續經營下去。12年的感情了,為什麼不再努力一下,一起走到終點呢?

- END -

毒姐

曾是電視台編輯

期刊寫手 作家

一場重病 隱居雲南

開一家酒吧 種花曬太陽

聽天南海北的客人

跟她講各種故事

……

毒姐講故事

隱居雲南,靜心寫故事

-歡迎關注/置頂毒姐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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