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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齡女神研究育兒28年,面對女兒有時也束手無策

關於《100分父母》:騰訊育兒出品,每個父母對兒女的愛都是毫無保留,都想給他們最好的生活條件、最好的教育,在育兒之路上都想做到「100分」父母。

喵姐,研究0到6歲的寶寶養育28年,是一個擁有五十多萬粉絲的育兒專家;

喵姐,創辦了喵姐早教說,是在線課堂里最受媽媽們歡迎的凍齡女神;

喵姐,還是一個養了兩隻貓咪和一個優秀女兒的普通媽媽。

她跟我講了一些關於自己,還有女兒的故事。

第一個孩子照書養,「育兒聖經」在大齡媽媽扎堆的時代被各種追捧。「老來得子」可能是一種育兒焦慮的時代心態,喵姐在講座上見多了這種家長的焦慮。

喵姐生女兒的時候剛大學畢業,那時的她年輕氣盛,面對新生命的到來,她的角色不是專家,而是一個好奇的新手媽媽。「開始胎動的時候,你能意識到她的存在,突然就會覺得這是一個小生命在那兒。到孕晚期的時候,她不是在肚子里來回動嘛,有時候會鼓一個小包,就覺得挺好玩的。」

出生的時候,思思又瘦又小,只有48厘米,5斤7兩。喵姐捧在手裡卻生出無限情感,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那個小生命你會覺得她那麼一點,什麼都不會,要看著她一點點長大。」

母乳餵養是很多媽媽的選擇,喵姐也不例外。只不過很多人不知道,母乳餵養背後所承載的愛有多厚重。選擇它,就意味著和孩子的關聯半徑僅限於家的長度,無法出門,沒有社交,每天就是餵養,不斷的餵養…很多新手媽媽無法接受這種生活的單調乏味,空間的局促,於是心情開始變得焦慮、不穩且敏感,尤其是對孩子的事特別敏感。

母乳餵養的喵姐也和新手媽媽一樣陷入產後焦慮的狀態。

「她從出生就開始睡小床,一直睡小床,這是我很堅持的一件事情。剛開始,我經常半夜睡醒,然後坐在床上開始翻毛巾被,『哪呢,孩子呢?』一直找一直找,她爸爸就說小床上睡覺呢。哦,知道了,然後又躺下了。「反覆半夜爬起來找孩子,那種手忙腳亂的焦慮狀態到現在喵姐還記得特別清楚。

潛意識裡的恐懼,是每個新手媽媽都可能遇到的境況。喵姐說,雖然寶寶睡的香甜,但還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試試孩子的呼吸,不然心裡就不踏實。有一次思思突然睡著哭起來,喵姐頂著一頭的肥皂泡就衝到了小床邊,發現她已經哭著睡著了。

這樣的失落和憂鬱,一直糾纏了喵姐一年。女兒一歲了,焦慮隨著激素水平的恢復得了釋放,心情舒暢,但生活上依然是兩點一線:家和公司。喵姐說,「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記得孩子三四歲的時候,同事對我有一個特別清晰的評價,說我不是很落伍,是非常落伍,電視劇、明星我都一無所知,所有的工作外時間全給了孩子。「

人生,總是這樣,有舍有得。看著女兒一步步成長,是作為媽媽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事。

敏感的孩子邁出社交第一步

思思是一個典型的北京大妞,性格開朗活潑,喜歡各種運動,還在學校得過體育項目的MVP。可小時候的她是個膽小、害羞的女孩子,對人特別敏感,尤其害怕成年男性。有一次去醫院看病,她死活不進醫生的辦公室,就在那哭。然後醫生說,這孩子有自閉症。

「醫生的那句話讓我意識到這個問題很嚴重。」喵姐說儘管她知道女兒不是自閉症,但也意識到在過去幾年,女兒都是和不擅交際的奶奶待在一起,使得她天生就比較敏感的性格更加明顯,極度缺乏人際交往的能力,進而演變成對社交終極恐懼,尤其是對成年男性恐懼。

「我記得特別清楚的一件事情,是在她兩歲的時候,我大學的男同學到我家做客,待了兩個小時,然後她就在廚房待了兩個小時才出來。因為廚房是離我同學坐的位置最遠的地方。直到客人走了,她才出來活蹦亂跳。」

在思思即將要上幼兒園的時候,喵姐意識到女兒的社交恐懼必須得到緩解,否則會影響女兒的一生,於是她為思思制定了一個高強度的社交培訓計劃。

在那個春天裡,小區里的人每天都會看到有一對母女各處閑晃,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湊,不溜達到要睡覺那一刻絕不回家。剛開始,這個小女孩總是牢牢抱著媽媽的腿不撒手,過了幾天,在媽媽的陪伴下一起追回自己的玩具,再後來,小女孩可以獨自一人,邁著搖搖晃晃的小步子去撿丟出去的球,也沒有發現其實心愛的球球都是被媽媽丟進人堆里的。

「慢慢她能夠嘗試著去接觸別人了,能夠和小朋友一起玩玩具,」就是這些一點一滴的變化,喵姐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中間也有一段時間看不到思思的任何進步,還是原來的樣子,還是害怕見人,也會給家長帶來挫敗感。「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思思的幼兒園生活順利極了。

天賦,都是培養出來的

喵姐曾經是《媽咪寶貝》的專欄作者,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寫文章。其中有一篇《三個月的孩子會讀書》,就是講她跟女兒共讀的那段日子。媽媽所有辛苦的付出,都是為了讓小小的她在心裡萌發一顆熱愛的種子。

「語言能力一般,動手才是她的強項「,喵姐對女兒的這個評價充滿可衡量的理性。但超級理性的背後,其實藏著喵姐高壽岩的一個小遺憾:「女兒的語言能力一般,我覺得我該反思,可能是我的性格比較急,有的時候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表達出自己想說的。」

坦白說,我不是很相信面前這位讓人如沐春風的凍齡女神的自我評價。

喵姐也說,後來才知道自己急躁,不過是因為自己語言表達能力強,所以犯了新手媽媽最常見的問題,發現孩子說得不好的時候就希望去帶領孩子去做,沒有給孩子太多的機會,而孩子需要的,正是父母給他們自我探索、發展的機會,靜待花開。

女兒的「能力綻放」並沒有讓喵姐等待那麼久。這個被媽媽評價為語言能力一般的北京小妞,高中時就因為流利地道的英語表達,申請了美國伯克利的summer school;後又去德國留學,申請學校的時候拿出了19分的德福成績(德福滿分20,聽說讀寫各5分)。

靜待花開,並不是盲目選擇放養,而是要為孩子造好成長的道場。喵姐說,對女兒外語的熏陶,在月子里就開始了,直到今天,她們還經常一起聽幼兒時代的英文兒歌。那種沒有電子和聲的原生樂器所發出的質樸的聲音,就如同母親對孩子最天然真摯的愛,潛移默化,潤物無聲。

嬰兒期開始的、日日夜夜和兒歌密切相關的聽覺世界,最終打通了神經元細胞之間的重重隔閡,變成了天賦的語感和發音。

Perfect,完美。

補習班!補習班!

80後的成長記憶…紅磚牆的平房,那是學校。每到冬天,同學們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圍著老師看她點1個小時的爐子,塞滿爐膛的引火乾草,一下竄出好多黑煙。

簡陋的教室是80後成長的檻,而90後的檻比較有名氣,叫「奧數」。很多人都知道好未來學而思,但不知道2003年它創辦的時候叫「aoshu」,貼身陪伴90後。

喵姐的女兒思思98年出生,正趕上了好時候。「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個朋友跟我說,你們為什麼不上奧數呢,你們還要小升初呢,我說那上奧數吧。上了一個學期,她不喜歡,因為沒有經過那種高強度的練習。「給女兒放棄了奧數的喵姐有點糾結,畢竟思思當時還在學小提琴,幾乎佔用了她大部分的課餘時間。

有時候喵姐會覺得女兒已經很不錯了,但也會被「應該努力一些,應該成就多一些「的想法困擾。就這樣,遊離式教育一直到了五年級,還是碰上了家長焦慮牆。

升學,是每個曾經友善對待教育的家長,必定遭遇的殘酷現實。

面對「不好玩」的小升初,喵姐還是帶著思思還是開始了跨「奧數」檻的經歷。幸運的是,優秀的奧數老師給孩子帶來學習的新鮮感,這個五年級的插班生,在一群已經學了兩年的同學的壓力下,終於趕上了大家的進度。

喵姐說,「如果在三年級的時候能夠給她提升興趣去做的話,應該會要好得多,能再好一點,但是還好我們五年級趕上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是挺心驚膽戰的,畢竟面臨小升初。「

很多時候,決定孩子發展的是自身天賦之外的東西,比如說遇到一個好老師,可能就會改變她對一門學科的看法。而家長的意識和做法會對孩子的認知偏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很多人會說,家庭的資源決定了孩子未來的發展,就像書畫世家子弟天生敏銳;而你很難要求那些天天刷手機的父母的孩子能夠自覺的讀書。

熏陶,這個詞兒看起來是如此老套,卻又如此貼切。面對升學這個無法繞開的坑,喵姐做出了自己對教育的選擇:如果第一個老師不合適,我就給她換一個老師,這是家長全力以赴撞破焦慮牆的覺悟。

然而,不久之後,喵姐發現,五年級開始的升學焦慮,跟女兒的青春期叛逆相比,那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主戰場,就是青春期

在親子關係發展過程中有一個規律,0到2歲的時候,孩子的關注點在親子關係上,媽媽就是他的天。兩歲開始,孩子開始發展夥伴關係,變得更熱衷和小夥伴玩。在成長的過程中,同伴關係不斷上升、上升、上升,到了青春期的時候,跟小夥伴的關係超過了親子關係。

龍應台目送兒子,感慨「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是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無論做母親的甘願不甘願,每個孩子都會自己長大,有一天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喵姐這個時期非常焦慮,深知年輕人很容易受到同齡人的影響、隨時崩塌的心態,她努力想把孩子送進一個好學校。因為 「在一個糟糕的環境中,你努力做得好,你顯得很另類,人家就會去取笑你,而大多數孩子都不可能內心強大到滿不在乎。」

而女兒也隱約覺得要上一個好學校,在母女共同的努力下,思思安穩的度過了初中的三年,成績也穩穩噹噹。

溫和而甜的母女關係似乎就可以這樣穩穩噹噹的延續下去…沒有犯錯的人生可能嗎?青春叛逆的暴風驟雨,最終還是不期而至。

和喵姐對話的兩個小時,她的聲音始終都是溫柔而冷靜,讓我很難想像一場發生在她身上的母女爭吵會激烈到哪種程度。

每天都發生爭吵,喵姐總是看著思思大聲說完「我知道了!」後摔門離開。這讓研究了20多年幼兒教育專家立感束手,連溝通都無力,這還是曾經的乖乖女嗎?她的激烈真就嚇到了媽媽,甚至在高三這個不恰當的時機開始早戀。

喵姐買了一堆關於青春期的書,去了解青春期孩子們心理的狀態,包括他們所謂的家庭觀,跟父母的關係等等。她也在挫敗感里反覆,「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說我不管她了,她愛怎麼著怎麼著,你自己的生活愛過不過,跟我有什麼關係。結果我早上起來,不行,我還要去跟她講什麼是對的,還要影響她。」

突然,她就發現自己溝通方式上有很大問題,父母的權威在青春期的孩子身上完全不好使,於是她開始換種語氣預約女兒時間「我想跟你聊聊,沒有時間,那要不我們晚上9點?好,那就晚上9點。」

喵姐說,「很多人跟我請教青春期問題的時候,我跟他們說,閉上嘴少說話,多幹活。」閉上嘴就是一件事情就說一遍,你該照顧她的衣食起居還要照顧她的衣食起居,有些不是原則性的問題讓她自己去做,但是家長的要求必須堅定而明確,平等就有效。青春期的孩子不犯錯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犯錯對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成長。

一年後,喵姐和思思踏踏實實迎來了高考。

擰巴的青春期,過了。

思思(右二)和同學在一起

留學,一場酸甜的小別離

積極、獨立、熱愛生活,這是喵姐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最欣賞女兒的幾個個性。所以高一暑假決定申請夏校,到後來去德國讀書,都是思思一個人完成的。

相比生活的獨立,更強大的是這個20歲女孩擁有的精神獨立。

高考沒有考入最想去的清華大學,生活不斷出現的岔路,對心氣很高的女孩進行了一輪無情的封堵。就在未來走向貌似不斷偏離的時候,她下定了決心,留學!

喵姐說,「剛開始她很想學建築設計,但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因為我們也覺得建築設計會是非常苦的一個專業,而且就業前景不是那麼好。但是我後來還是把選擇權給到她。後來就選了一個我覺得蠻符合她的優勢的一個學科,因為她的優勢是數學和物理,學的自動化,就是電子這類的。自動化也很虐的一個專業,但是她讀了一個學期以後,她覺得她還不是那麼喜歡那個專業,決定通過留學轉專業。「

著手準備、申請學校、考語言的一系列操作之後,思思拖著箱子隻身赴德國留學,並最終如願地轉到了建築設計。而現實全然不是迎來大團圓的結局,努力打開了夢想之門後,才發現門後是一條很不好走的路。

和喵姐預料的一樣,建築設計是比自動化還虐的專業,上交項目的時候,經常都是幾個通宵。「前半年的時候,語言、文化,然後有學業,深深的壓力。如果她當時去學自動化應該會好得多,因為自動化畢竟是做題的那種,但是建築的東西一直是小組工作,一直在表達,一直在討論,一直是溝通,這意味著語言的要求會很高。」

語言,是每個留學生面對的第一個最痛苦的障礙,學習的時候面對無數的專業術語,即使語言能力強,也終究要用盡所有的力量「奔跑」。這種感覺很痛苦,尤其是和德文母語的同學競爭。疲憊和失落,雙重打擊了這顆年輕而驕傲的心。

留學前半年的思思,經常因為壓力失控哭訴。喵姐很擔心女兒的狀態,心碎的老母親狀態自然流露,她甚至建議女兒轉專業,「如果學不完回來,沒有問題,重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

說起這些的時候,一直溫柔淡然的喵姐眼圈也微紅了。我能理解,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到你飛得高不高,只有媽媽會關心你飛得累不累。

有了媽媽強大的心理支持,第二個學期思思就完全進入了專業狀態。偶然和媽媽羨慕下同學的優秀,喵姐就會說「孩子,其實你也很優秀。」

喵姐覺得,父母應該承擔的角色,是設計者、顧問和權威。設計者,是你給他所提供的環境。顧問就是當他遇到困難,然後你幫他了解這個困難。權威是你需要給她設立邊界,你需要讓他去更好地適應。

當她放棄的時候,去鼓勵她,當她給她給自己施加太大壓力的時候,要讓她放輕鬆。在平衡中,給孩子釋放最大的自我發展空間,幫助他們成為真正的自己,這才是教育的價值所在。

喵姐教育的快問快答-----------------

主持人:有幾個教育問題想請您快速回答。首先,您覺得在跟孩子相處中父母最應該承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喵姐:三個角色,設計者、顧問和權威。

設計者,你給他所提供的環境。顧問就是當他碰到困難,然後我去幫他了解這個困難。權威是你需要給她設立邊界,你需要讓他去更好地適應。

主持人:您認為父母給孩子最好的禮物應該是什麼?

喵姐:最好的禮物其實我覺得就是父母有積極的心態。

主持人:您覺得孩子要窮養還是富養?

喵姐:我覺得這個詞其實就是容易有一點問題,從物質上來講,我贊成的是你給孩子提供的物質條件跟你的家庭是匹配的。你的家庭很富有,你額外的給孩子就是苛刻孩子,或者你家不是特別好,但是你讓孩子遠遠超出家庭的消費水平,所以在物質上來講的話,是跟你的經濟條件匹配就行。

但是從精神上來講的話,一定要富養孩子,但是這個富養是取決於父母和家庭的精神環境的狀態,如果父母的精神狀態就是貧瘠的,那很難去富養孩子。

主持人:高曉松在有一篇文章裡面談到自己養女兒是讓她「多學多幹些沒用的事」,你怎麼看?

喵姐:我覺得這些都沒有錯。生活需要養花、旅行……但不管做什麼,都需要發自內心的熱愛,一定有一件自己追求的事情,有一件自己特別喜歡的事情,而且願意把時間花在這個上面,我很開心。日本那個特別著名的收納的女孩子,她把幹家務這件事情干到了極致,也很厲害。享有生活的同時要有精神追求。

主持人:我們這次的欄目是做父母100分,您覺得在過去養育自己孩子的過程中給自己打個分吧。

喵姐:90吧,88或者90分,應該是到這個樣子。

主持人:您覺得教育應該是什麼?

喵姐:教育就是發現孩子身上的優勢,並且把這些優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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