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後淡出樂壇,校園民謠的代表,更是高曉松惦念至今的音樂天才
「愛你的虎口,我脫離了危險。」
三年前,一個來自牡丹江的男孩在好聲音舞台上翻唱了《虎口脫險》。同樣抱著木吉他,閱盡滄桑的聲音、娓娓道來的語調、低調沉穩的性格,加之赫然出現在屏幕上的詞曲人郁冬之名,這極像老狼的一切,讓他一炮走紅。
眾人皆喜新厭舊,他們開始在KTV點歌:「給我來一首張磊的《虎口脫險》」。
那一段時間,這首歌的原唱老狼,背負了壓力無限。
這首對他有著特別意義,每次唱起或哽咽、或掩面的《虎口脫險》,就這樣被人們「換了原唱」。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也忘了內個自帶憂鬱氣息,喜歡《美國往事》的作詞天才——郁冬。
老狼暗自憋了一個勁兒。
次年的湖南長沙,《我是歌手4》迎來了十進三的生死突圍賽。已被淘汰的老狼重整旗鼓,他一改往日的隨性形象,一身黑色西裝登台演出。
10進3,希望渺茫。況且在這個高音的戰場上,民謠嗓幾乎沒有贏的可能。
他似乎要背水一戰了,沒人看好這個一直排名靠後的樂壇老人,包括其他參賽選手。只有老狼堅信自己能夠突圍,因為他今天演唱的《虎口脫險》,不只為了自己,還肩負著好友郁冬的期望。
果然,一曲畢,老狼征服了全場觀眾,成功殺入決賽。
這次他沒哽咽也沒掩面,只是在演唱結束,淡淡的說了句:
「感謝音樂、感謝郁冬」。
如此輕切的,就把所有人帶回到了那個連空氣中都飄著文藝的校園民謠年代。
那是被高曉松無數次拿來回憶的90年代,學校是真正的烏托邦。會彈吉他的小小少年總是特別受歡迎,基本練上幾周,彈個《愛的羅曼史》就能有一票迷妹傍身了,在屋裡埋頭苦練魔笛的,往往要被潑上幾盆冷水。
當時的華語樂壇也實屬配得上「烏托邦」三個字。樂迷們沉浸在「中國搖滾的黃金十年」里,樂此不疲。南邊兒香港紅磡上,人們狂歡了一夜,他們高聲呼喊著「這是中國搖滾的春天」。
而在寒冷的北方,幾個心懷夢想的少年寫出了一首校園民謠,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老狼在北大聯合晚會上唱了一曲《同桌的你》,反響平平,他們遠不知道這首歌即將爆紅。
山雨欲來風滿樓,只恨當時不識君。
而後,幾個心懷夢想的革人用簡陋的設配搞了張專輯,名字極其簡單:
《校園民謠1》
一經發表,整個北京城都為之震顫,老狼也搖身一變成了無數少女的夢中情郎。《校園民謠1》發行的那一天,不下百位心懷夢想的音樂少年相繼走進了錄音棚,渴望實現音樂夢想。
有音樂夢想的人何其多,其中有個人讓高曉松至今難忘,他是郁冬。
那時候清華,連空氣都伴著文藝,獨特的「草坪演奏會」盛行。大家坐在一起尬琴,一曲接著一曲,郁冬卻靠著自己的詞,從這一眾人中初露頭角。
高曉松稱他為:天才。
郁冬(左1)
郁冬只出過一張專輯:《露天電影院》,卻出手即巔峰,這張專輯得了年度金曲,還拿了全國最佳創作歌手獎。
20多年過去了,無數芭樂曲流逝在時間的洪流中,早已沒人記得了。唯有郁冬的這張專輯,像是被時光鐫刻了一般,此時此刻,依舊值得懷念。
但是在那之前,郁冬其實並非歌手,他也是那幕後小小工作者中的一員。小柯、那英、黃磊、老狼等等,他們的作詞譜曲人上,總是能找到「郁冬」的名字。
郁冬歌詞寫得好,和他高知分子家庭的背景不無關係:
「說著付出生命的誓言,回頭看看繁華的世界
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可是這樣的歌詞下,卻是一個劉海過眼的蒼白少年形象:
一頭長髮,滿臉倔強。無論唱什麼,都充滿了冷色調。
後來,李健翻唱了郁冬的《露天電影院》,那些凝重的東西被他付以新意,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還願意懷念那個民謠黃金年代,是多麼不易。
天妒英才,2001年,郁冬交通肇事,撞死了一個路人。
雖然後來事情得到和解,郁冬也道歉並承擔下了所有責任。
但一年的牢獄生活後,還是讓郁冬身心俱傷。出獄後,他整個人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再也不寫歌了,樂壇上也甚少有他的消息。
問起老狼,他也只能講:「我們要再等等郁冬」。
如此一個天賜的才子,就這樣淡出歌壇,令人甚是惋惜。如今校園民謠也浪潮漸退,當初在清華校園裡席地而坐的少年們早都各自生活,變了模樣。
馬頔一首南山南爛了大街,好妹妹終於成功堵了工體,堯十三也完成了高中的夢想。
現在的民謠似乎變得大眾了,所以我更加懷念——
那個秋風變涼,冬天就會如約而至的北京。那個唱著北京的冬天,卻在冬天裡隱沒的才子——
郁冬。
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風裡,你還在懷念,那一片白衣飄飄的年代...
郁冬,等你重回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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