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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River!23歲英年早逝的折翼天使

(文/《封評》欄目特約新銳影評人 縣豪)

他說, 「我是路的行家,一生都在品嘗路的滋味。」這是瑞凡·菲尼克斯在電影《我自己的愛達荷》中的台詞,也是他的生命註腳。

電影《我自己的愛達荷》

他主演的電影,幾乎都帶有一點公路片的味道。

在《伴我同行》中,他的腳步遍布鐵軌與河岸森林;《不設限通緝》里,父母亡命天涯的艱難命運為他鋪就流離之路;到了1991年《我自己的愛達荷》,路更是與他恍惚的靈魂融合,閃出令人絕望、也令人溫暖的暗沉光芒。

電影《伴我同行》

在電影中,瑞凡·菲尼克斯逐漸成長為整個90年代為之暈眩的鳳凰河少年,他也在對憂鬱系表演的極致掌握里,讓自己的生命與「路」這一意象越連越緊,直至離世。

如果不是23歲那年,他在好友約翰尼·德普的酒吧「毒蛇屋」(The Viper Room)外的人行道溘然長逝,今年,他也應該48歲了。

可以想像,1993年萬聖節前夜,鬼怪與糖果的狂歡中,二十世紀末最重要的好萊塢影星之一,猝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那是上帝要收回他的容顏。

都說如果瑞凡·菲尼克斯還活著,好萊塢還會有布拉德·皮特、萊奧納多·迪卡普里奧這些巨星什麼事呢。誠然,這種說法有些絕對,但足見他在好萊塢的不朽地位。

「整個九十年代都是他的。」

的確,他對眼邊眉梢、髮際唇角在表演上的精確控制,以及由此刻畫出的對愛與自由的哀愁渴望,從某種程度上定義了九十年代的好萊塢光影。

他讓那個年代的好萊塢,不僅是影像的流轉與壘砌,更是時光的定格與閃耀。

時年十八、正值俊美的小李子萊奧納多,當時已將瑞凡·菲尼克斯視為偶像。毒蛇屋之夜,他與偶像的弟弟傑昆·菲尼克斯(2017戛納影帝,電影《她》主演)同樣出現在傑克船長的萬聖節派對上。

瑞凡·菲尼克斯和約翰尼·德普

「他的臉不僅是蒼白,而是完全的白色。」萊奧納多如此回憶當時的瑞凡·菲尼克斯。

光芒萬丈的年輕人身上,卻布滿難以化解的憂傷。電影在賦予一個天才演員榮譽之時,也在用那些不斷穿透他生命的故事傷害他。

人戲不分多是悲劇,卻也是銀幕世界最值得觀眾咀嚼的情態。瑞凡·菲尼克斯的電影,似乎都血肉相連地融進了瑞凡本人的性情與宿命,而不僅僅是演員對故事的演繹、對情感的把握。

他的電影里,有他本人。

而他本人,如一首朦朧詩浮影在他的作品裡。

1986年的兒童冒險電影《伴我同行》,是瑞凡·菲尼克斯的成名作,影片上映時,他年僅16歲。

這部電影根據斯蒂芬·金小說《屍體》改編,講述四個問題少年到河流對岸的森林中,尋找失蹤少年的屍體,屍體被找到時,他們的少年時代也就此消逝了。

這四個少年各有獨特氣質,或富於魯莽與勇氣,或在怯懦的性格中有飛揚的故事想像才華,或憨態可掬。而其中由瑞凡·菲尼克斯飾演的克里斯,則有一種超乎年齡之上的成熟,這份成熟,為故事增添了奇妙的安全性與舊日質感。

荒野的淺綠色汽車中,頭髮稀疏的中年作家開始對往事的回憶。在回憶里,克里斯是他主要的情感寄託。

那時的瑞凡·菲尼克斯,頭髮很短,身體有點微胖,但在具有領導氣質的外表下,他的心靈卻十分細膩、脆弱。

他鼓勵當時還是少年的作家別停止自己的想像與書寫,那份信賴感與保護欲,在這一個搖搖欲墜的公路故事中,閃出堅強而卑微的光。

而在夜晚的樹林,火光依稀閃在克里斯臉上,克里斯坦露出自己的脆弱,在哭泣中說,自己只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

這點眼淚,是影片的「題眼」。

所謂的「沒人認識之地」,是否就是靈魂永遠自由之處?這是瑞凡·菲尼克斯憂鬱與疲憊的根源,他在十幾歲時便借表演將之藏於銀幕光影中。

有趣的是,影片中另有一群青年人,他們用自己的短淺與流氓,與瑞凡代表的少年團形成生動互文,共組青春時光的憂鬱、孤獨、迷惘。

但片中其他角色,多停留於淺表的憂鬱,唯有克里斯,憂鬱之中帶有一份責任,他的雙眸,堅定而心酸,這樣的眼神被延伸到1988年的音樂犯罪電影《不設限通緝》中,進化出童真而性感的光彩。

電影《不設限通緝》

僅僅兩年,瑞凡·菲尼克斯便在身體與氣質上,完成了一種決未辜負時光的塑形。

那年,他十八。分界線般的年齡。

他純情地奔跑在蔚藍的海灘,為媽媽尋找著生日禮物,他的身後,跟著自己心愛的女孩。

這是一場很有味道的戲。

選擇去海邊尋找天然的禮物,既因為瑞凡飾演的丹尼漂泊浪蕩的身份,也因為他由媽媽那裡繼承的鋼琴演奏才華。

大海如琴,瑞凡·菲尼克斯的奔跑踩著琴鍵。

整個場景,是一次輕靈而自由的演奏。這份自由,被圈囿於六十年代末期一個美國家庭的東躲西藏中。

在這個家庭里,長子丹尼是一個迷人的角色。相比《伴我同行》中的克里斯,他更符合菲尼克斯給觀眾留下的永恆形象,而那種伴隨憂鬱的責任感仍在。1986年,克里斯將這種責任之愛付諸朋友,1988年,丹尼則將之付諸家庭。

顯然,對朋友的責任尚存可放棄的空間,而對家庭的責任,自會進一步豐富觀眾對瑞凡·菲尼克斯的銀幕印象:

他雖然還在申請大學的年紀,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表明他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的決心了。

在《不設限通緝》中的表演,為他爭得一次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他對長子丹尼的詮釋,沒有過於顯山露水的痕迹,而是融入自身的氣質,憂鬱而堅定,恍惚又誠懇。

這部電影基礎的「反越戰」背景,則始終為瑞凡·菲尼克斯波瀾不驚卻又潛流洶湧的生活與思緒,塗著一抹屬於那個時代的金黃底色。

這抹黃,漸漸褪淡,又漸漸瀰漫,成為1991《我自己的愛達荷》中美國公路四周,那一望無際的荒野景色。

瑞凡·菲尼克斯在這些公路上恍惚行走,時而又躺倒,昏厥之中,隱隱綽綽的,都是關於童年的破碎片段、詩意田園、失散的母親、幽靈般的生命歸宿。

無疑《我自己的愛達荷》是瑞凡·菲尼克斯的巔峰傑作,要理解瑞凡,絕對無法繞開這部作品。

他在其中飾演一位男妓。

美國導演格斯·范·桑特以精準的影像和充滿藝術魅力的鏡頭,呈現上流社會與邊緣人群之間的情感滲透與地位制衡,這是普遍、隱秘,並具有田園調查意味的深刻命題。

上流社會渴望但並不願完全融入暗涌在底層的自由與純愛,底層則幾乎付出全部,試圖以愛之真摯徹底打通去往上流社會的道路,兩相交融中,情愛如影似夢。

這並非這部電影獨一無二的主題訴求,回溯《泰坦尼克號》《不後悔》……這些電影都有類似表達,但唯有《我自己的愛達荷》,將這種交融過程中的憂愁推向了極致。

瑞凡·菲尼克斯驚人的天才表演,則是其中最模糊現實與影像分界的部分。

公園裡,基努·里維斯飾演的斯考特將他抱在懷中,他呈現全然恍惚的情態,眼神縹緲,身體癱軟,整個人,如一片沉重的落葉,就連他外套的顏色,都是枯萎而陳舊的。

黑色西裝的斯考特,被他對襯得如清醒的《聖經》文辭。

在另一處街頭,電影將鏡頭推近瑞凡·菲尼克斯的臉,他的臉輕輕上下搖晃,必須很仔細,才能察覺這種搖晃,就在這短暫的搖晃中,他眨了四次眼睛。暗藍色的眼珠逐漸滲入觀眾的注視中。格斯·范·桑特虛焦了他背後的一切。

這一個鳳凰河青年的眨眼,富於深濃的憂鬱,將自己也將觀眾催眠,令人恍然於眠和醒的邊緣……「我們在這裡」,飛機客艙中,一個白色枕頭落下……瑞凡·菲尼克斯依靠自己對每一種情緒的把握,將電影中那些不同場景穿織在一個統一而破碎的夢境中。

是他的表演,或者說他在光影里對自我的徹底挖掘,真正連起了格斯·范·桑特的這一傑出作品。

雖然瑞凡·菲尼克斯在這部電影里,頹靡而憂傷,如一段即將入夜的天空,但他在角色與演員間達成了高度統一。他在自己最後一部作品中,完成了對一個永恆形象的塑造。

就如他自己說,我的作品會比我這個人存在久遠得多。

為何這個形象會如此永恆?因為他在電影的聲光與現實的霓虹之間,動了真情。

自由的、不設限的,卻又那麼顫慄的真情。

這份真情,都含在那句他於劇本之外、自己臨場所加的電影台詞中了:「我愛你,而你不用付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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