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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事不懷好心主動約我出差,丈夫略施小計讓他咽苦果

作為一個結婚一年的已婚婦女,她對自己丈夫的行程完全不清楚。

盯著桌上的紅色請柬,陳歌吟一隻手輕撫額頭,一隻手規律地敲打著桌面。有些煩悶。請柬是今早送來的,新娘是她研究生時期的室友,十二月結婚,辦在A市,邀請她攜家屬參加。

像是不放心似的,請柬剛到,新娘又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一定得去,而且一定要帶上家屬。她一直在國外深造,還未見過陳歌吟的丈夫,自然是好奇得不行。

可是,陳歌吟的「家屬」現在在哪個國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沒錯,作為一個結婚一年的已婚婦女,她對自己丈夫的行程完全不清楚。

曾有一次母親打電話,讓他們兩個晚上去那邊吃飯,她給他發了消息,卻始終沒收到回復,電話撥過去也是關機。後來她才知道,他去美國出差了,那會兒正在飛機上。

他在電話那頭語帶歉意,陳歌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剛結婚的時候,是她自己跟人家約法三章,不希望太過干涉對方。這會兒她自然沒有理由抱怨人家不向她報備一聲。

那次以後,陳歌吟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她也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所以如今他們兩夫妻的日常徹底印證了一句話:「遇見,就是緣分。」

「啪!」

陳歌吟將請柬合上,丟在一旁,算了,她還是自己去吧。大不了撐著被多灌幾杯。

晚上被臨時叫回醫院配合急診的一台手術,等她再次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車還沒開進車庫,陳歌吟便瞧見自己家裡亮著燈。她皺了皺眉,難道自己走的時候忘了關燈?

進門將包放在柜子上,抬腳去換鞋才發現她的拖鞋旁放了一雙男士皮鞋。

這是?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應聲抬頭,陳歌吟有些呆愣。

站在客廳里的,正是她快半個月未見的「家屬」,她的老公——傅衍川

「哦,我醫院加了台手術。」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恍然看見他皺了皺眉,未多思慮,男人繼續說道,「以後太晚的話讓司機去接你,還有,手機記得充電。」

他知道她的工作性質,不會要求她按時按點地歸家。但是至少,他要確保她的安全,確保能聯繫到她,知道她在哪兒。

「嗯,好。」

陳歌吟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她沒有和以往一樣,同他爭上幾句,而是認真應下了。

傅衍川結束了工作回到卧室,陳歌吟已經睡著了。

她睡覺不太習慣有光,剛剛坐在床頭看了一會兒書,一直沒見傅衍川過來。心裡掙扎了幾秒,乾脆關了燈,又翻身去打開另一側的床頭燈,自己則側過身背對著光源,緩緩入睡。

借著昏黃的燈光,傅衍川走到床邊,蹲下身打量熟睡的陳歌吟。

她好像又瘦了一些。

還是會皺眉。

仍舊……睡不安穩嗎?

傅衍川上了床,動作小心地將陳歌吟撈進懷裡。她不適地嘟囔幾句,而後在他懷裡自己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沉沉睡去。

夜深了。

最後一盞燈也熄了。

第二天上午陳歌吟依然是沒吃早餐就趕著進了手術室。結束之後,已經是午飯的點。護士說幫她打了飯,放在她辦公室。

陳歌吟一邊換著手術服,一邊跟護士道了謝,然後貼著牆根走出了手術室。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陳歌吟瞧見護士長帶著幾個小護士湊了個「飯局」,立馬沖回辦公室抱著自己的飯盒出來了,這種時候她實在不想一個人吃飯,太寂寞了。

幾個小護士打了招呼,都挪了挪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陳歌吟笑嘻嘻地坐下,一邊吃飯,一邊聽她們說醫院的八卦。

「都在吃飯呢?」

幾人抬頭,見詢問台邊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李醫生。」幾人都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男人微笑著應下,最終目光落在中間的女子身上,開口道:「陳醫生,主任說這次去C市的研討會,我們科室要兩個人。就安排了咱兩,你安排下時間,我們下周出發。」

陳歌吟咽下嘴裡的飯菜,點了點頭,「行,你把具體的行程發給我,我去安排一下我那兒的幾個病人。」

見她沒有任何遲疑,男人心裡不禁有些驚喜。

不過一會兒,桌上的人都吃完飯,陸陸續續離開了,只剩下陳歌吟和護士長還坐那兒。

「賀姐,你不忙嗎?你不用等我。」陳歌吟和護士長認識時間長,關係也不錯。這會兒見她吃完飯了也沒動靜,還以為是在故意等她呢。

旁邊的中年女人頓了頓,說道:「小陳,你和你老公關係怎麼樣?」

「咳!」陳歌吟顯然沒料到她會說這個,差點嗆到了。

「嗯,挺好的,怎麼了?」

賀姐突然湊得更近一些,「這次研討會要不你去跟主任說說,就說臨時有事去不了,讓他派別人去。」

陳歌吟眉頭微皺,像是猜到了什麼,「賀姐,有什麼話您跟我直說吧。」剛剛她就覺得那幾個小護士的眼神不太對勁。

賀姐「嘶」了一聲,終於說道:「那李醫生對你有意思你不知道啊?整個科室都傳遍了。」

陳歌吟覺得有些搞笑,「可是大家都知道我結婚了啊。」

「哎喲,我的小陳醫生呀,你怎麼繞不過來這個彎子啊。結了婚又怎麼樣?你婚宴沒辦,結婚一年大家都沒見著你家那位,也沒見有人接送你上下班,這換誰都覺得你跟你家那位長久不了啊。」

陳歌吟心裡暗暗反駁,今早傅衍川還說要送她來上班,是她自己拒絕的。以往傅衍川抽空也會來接她下班,但她的工作時間壓根不固定,她怕耽誤了傅衍川的事情,乾脆跟他說了讓他不要來了。這傳到這兒怎麼就成這樣子了。

護士長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說道:「那李醫生到處打聽過你的情況,說得難聽一點,人家指不定就等著你離婚呢。」

陳歌吟皺眉,心裡覺得反感。

那人的確會有意無意地去她辦公室晃,她也只當是一個科室的同事,避免不了會有接觸。

現在想想,即使她自認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樣?這世上有心人太多了。

賀姐說得已經足夠委婉,但想到剛剛幾個小護士眉來眼去的樣子,陳歌吟已經能想像得到,她的名字被她們茶餘飯後討論了多少回。只怕這一趟回來,她都能被傳出個婚內不軌的罪名來了。

下午按時下班,沒有多餘的工作。可是陳歌吟卻覺得疲憊至極,從醫院出來,一路上都有人笑著和她打招呼,她卻沒法真心回以微笑。她忽然覺得,那些溫暖的笑容下面,或許藏著的是人心不古。

回家路上遇上了堵車,陳歌吟有些煩躁,嘆了口氣,轉頭去看窗外高樓林立,在那些斑駁的光影里,她忽然想到了她和傅衍川的初識。

陳歌吟博士畢業之後直接進了醫院工作,一切順利。在她母親看來,這同樣意味著,她再也沒有正當理由不去相親。

對此,陳歌吟實在覺得無奈。她不能理解,自己在婚姻里被背叛、被欺瞞,歇斯底里也未能挽回什麼。為何還要拚命地讓自己的女兒去走這一遭。

見到傅衍川是在14年秋天,表姐受她媽的委託強行拖著陳歌吟一同參加一個商務晚宴,陳歌吟在這塊完全算個外行,自然是興緻缺缺。

當時,她坐在角落看著眼前觥籌交錯的場景,沒多久就有些困了。

正打瞌睡著,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陳歌吟瞌睡蟲一下子被趕走。抬頭望去,舞台中間出現一個男人,個子很高,身著黑色西裝,負手而立。

燈光之下,男人五官更加立體,恍然之間,男人已經開口說著致辭,具體是些什麼內容陳歌吟已經忘了,可是她還記得,他聲音清列,她一瞬清醒。

四處應酬的表姐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突然湊到她身側,帶著一絲欣喜,說:「吶,小歌吟,那個人就是傅衍川了。」

傅衍川。

傅衍川。

如夢如幻。

陳歌吟忽然覺得,有一束光照進來了。

尖銳的鳴笛聲打斷了陳歌吟的思緒,車流已經重新動起來了,陳歌吟繼續往前開。

過了路口,手機響起,有信息進來。陳歌吟將車停在路邊,拿起手機點開。

簡訊來自傅衍川,只短短的一句話。

「今天能按時下班嗎?我來接你去吃飯。」

和傅衍川結婚,陳歌吟不敢篤定地說,她是衝動。

那個冬天她接到了好友的電話,說是久未相聚,來找她敘舊。

火鍋店裡,隔著升騰的霧氣,好友告訴她,她要結婚了,對象是陳歌吟的前男友,陳歌吟與他分手很久,可是突然被通知這個消息,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後來的一個小時里,對面的女子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擔心。陳歌吟明白她的意思,畢竟在不遠的過去,那個男孩也曾將她擁入懷,信誓旦旦地說,「會好好愛她,會給她一個家。」

少年不夠成熟的一句誓言,變成漫天的大霧,讓陳歌吟看不清人心。

不久後母親被查出心臟病,呼風喚雨了半輩子的女人,一場大病,像是一下子抽空了她所有的驕傲。

幫她做檢查的時候,摸著她瘦可見骨的身軀,陳歌吟忽然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讓這個女人抱憾離開,自己這一生,只怕都再難得解脫。

那個冬天,陳歌吟彷彿在行走在潮濕的水面,整日昏沉。

臨近年關,從國外引進的器材終於到位了,母親的手術定在除夕,主刀的是陳歌吟的同門師兄,這個領域最好的醫生。陳歌吟對他很放心,可她還是決定守在手術室外,陪她度過。

「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情,我來晚了。」陳歌吟抬頭,傅衍川站在她面前,剛好遮擋了她頭頂灼人的燈光。

他們相識於那場晚宴,但也僅止於相識。

後來一連串的事情,傅衍川幫了她越來越多的忙,就連母親手術要用的器材也是由他出資引進,手術後捐贈給醫院。

陳歌吟知道,他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她應該及時止步,劃清界限。可是,她很累了,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

入夜,母親的手術順利結束。一切指標正常,推進了病房。

陳歌吟從病房退出來,不見傅衍川,還以為他離開了,買東西回來卻見他在窗邊打著電話。

電話那頭應該是他的親人。陳歌吟忽然覺得愧疚,今夜萬家團圓,他卻從熱鬧中隻身離開,陪著她守在醫院。

傅衍川掛了電話轉身看見她站在那兒,開口問道,「伯母怎麼樣了?」

陳歌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傅衍川以為她是累了,接過她手裡的袋子,說:「你去休息一會兒,伯母這兒有我守著,你放心。」

陳歌吟卻遲遲沒有動作,而是盯著面前的男人。

組織好語序之後,夾雜著窗外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陳歌吟聽見自己的聲音,「傅衍川,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

雨點打在車窗上,陳歌吟回過神,看見外面下起了雨。

最後,陳歌吟回復了那條消息:「我快到家了,我先去做飯,我們在家吃吧。」

城市的另一邊,傅衍川看著手機剛進來的簡訊,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上的球杆,轉過身離開球桌。

身後傳來朋友的追問,「喂,你幹嗎去?」

男人拿起外套,徑直往外走,「不打了,回家吃飯。」

晚上睡覺前,陳歌吟提了一句要出差的事情。傅衍川還在擺弄電腦,只問了問地點和時間,看上去反應正常。

陳歌吟洗漱完,先爬上了床,拿起床頭的書翻了幾頁,又聽到傅衍川問,「你們科室的醫生都去?」

陳歌吟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答道:「沒有,這次只有我和另一個新來的醫生。」

幾秒後,他問道「男的?」

「嗯。」

之後,再無聲音。

陳歌吟的目光停留在紙面,卻怎麼也看不進去。聽到聲響,陳歌吟抬頭,男人已經關了電腦,朝她走來。

「可以不去嗎?」

「為什麼?」

「我不希望你去。」

……

卧室熄了燈,陳歌吟還是側躺著,盯著牆發獃,他說不希望。為什麼不希望呢?

呆愣之際,身後的人忽然覆上她的背。

小聲驚呼,她被徹底掉了個方向,落入男人懷裡,與之相對。

「我不讓你去你生氣了?」

「沒有。」

「那為什麼不理我?」

「啊?沒有啊。」

陳歌吟覺得今晚的傅衍川實在有些奇怪。

下一刻,男人吻了吻她的額頭,手落在她的腰間。

「歌吟,別為這些事情和我生氣,聽話。」

四處漆黑,可是陳歌吟清晰地看見他目光如炬,她想,她有些失控了。

「嗯。」

幾乎是同一瞬間,男人的吻落下來了。

陳歌吟閉上了眼,手攀上男人的後背,她知道,慾望暗自滲透,她輸得徹底。

於是,一場淪陷,一室旖旎。

陳歌吟最後還是沒有去成研討會,她去找了主任,把名額換了。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沒過一會兒,李醫生就衝進了她的辦公室,「你為什麼把名額換了?」

陳歌吟正在給幾個護士交代病患後期用藥的事,他突然闖進來,對話也被打斷。幾個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尷尬,硬著頭皮說:「陳醫生,我們先出去吧。」說完便要往後退。

「你們都待著!」陳歌吟語氣更硬,愣是把她們嚇得頓住了步子。

桌邊的女人繼續說道:「不請自來的又不是你們。」

隨後,她盯著門邊的男人,毫不委婉,「李醫生,這次出差本就不是院里指定了名額,屬於自願報名。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就上了名單,我當然可以不去。你想去交流學習是好事,可我不想,你自己去好好進步吧。」

「還有,你跟我只是同事,下次進我辦公室請敲門。」

「現在,我還在工作,如果沒有工作上的事要說,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最後,把門關上,謝謝!」

一連串的話,愣是把一個大男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看著旁邊的幾個護士,他也突然緩過來,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想道歉又覺得窘迫,最後,男人什麼都沒說,退出了房間。

這事兒一頓午飯的時間就傳開了,眾人唏噓不已。

有人說是李醫生不道德,知道人家已婚還往跟前湊,也有人暗諷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總之大家都拿這事兒討論得熱火朝天。

不過,到了下午,風向又變了。

因為下午,陳醫生結婚一年沒露面的丈夫出現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護士站正在交班,一堆人圍在那兒。

「請問陳醫生在嗎?」

閑談被打斷,所有人都應聲望去,看清來人後,幾個小護士都愣了。男人本就英俊,一身黑色西裝,長身玉立地站在醫院白色基調的走廊里,更加顯得出眾。

見無人應答,傅衍川又問了一遍:「請問陳醫生在嗎?」

為首的護士這才回過神,「哦,哦哦,陳醫生,哪個陳醫生?」

「陳歌吟。」

幾人又愣了一下,「陳醫生在開會呢,你找她什麼事?」

「我來接她下班。」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人叫他的名字。

「傅衍川?」

傅衍川轉身,見陳歌吟一身白大褂,手上還拿著個文件夾。他笑了笑,朝她走去。

「你怎麼來了?」

陳歌吟剛從會上下來,不經意看見護士站的背影有些熟悉,細看實在很像傅衍川,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叫那一聲只是試探,沒想到真的是他。

「我來接你下班。」

「嗯?」

不是說過不用的嗎?

傅衍川突然彎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得來看看是誰想拐你去出差。」

男人的一句話,讓陳歌吟不禁失笑,天吶,他怎麼還能記著這事兒。

陳歌吟剛欲打趣他,便被一道聲音打斷。

「傅先生。」

「張副院長。」

張副院長看著站在他身旁的陳歌吟,笑了笑說:「這是來接老婆下班?」

「嗯,接她回家吃飯。」

「怪不得。對了,傅老身體還好吧?」

「嗯,挺好的,勞您惦記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張副院長便帶著幾個醫生離開了。

「你認識我們張副院?」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張副院是心內科的醫生,今天來這邊也是因為有會診。她以前從未聽他提起過與醫院的其他醫生相識。

「嗯。」男人似乎不想多說,攬住陳歌吟的肩膀,打趣道:「你確定不先回辦公室?」

陳歌吟這才反應過來,周圍一直有人盯著他們看,忽然彆扭極了,陳歌吟掉頭就扯著傅衍川往辦公室走。

傅衍川坐在她的辦公桌邊等著她換衣服,陳歌吟拿包的時候想起來自己的鑰匙在桌櫃里,轉頭叫傅衍川幫她拿一下。

拉開抽屜,拿出鑰匙,傅衍川目光落在一個熟悉的盒子上,深紅色的長方形首飾盒,裡面躺著一條銀色項鏈。

這是結婚的時候他送給她的。

他還記得,陳歌吟收到項鏈那天對他說:「我的工作性質不允許我隨時戴著這些配飾。所以我不太可能戴,但是既然是你送我的結婚禮物,我一定會好好收著。好不好?」

傅衍川知道,她言出必行,一對婚戒,一隻在他手上,一隻她放在家裡梳妝台左側的抽屜。他沒在家裡見到過這條項鏈,沒想到被她帶到了辦公室。醫院和家,他給的兩樣信物她都分別好好存放在兩處。

這樣的陳歌吟,他又如何不愛。

托傅衍川的福,當天醫院裡瘋狂傳播的都是陳歌吟的八卦。

傅衍川的出現,無疑讓所有的謠言不攻自破,正如一女醫生說的,家裡坐著個傅衍川這樣的,誰瘋了才找什麼李醫生、趙醫生的。

但是,對於傅衍川的身份,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八卦。

不過,這是後話了。

十二月,陳歌吟如期參加室友的婚禮,陪她一同去的,還有傅衍川。

一周前,陳歌吟順口和他說了這事兒。本想著他肯定很忙,但自己說一聲總歸要好些。哪想她剛說完,傅衍川便問具體的日期,他安排一下時間。

於是,兩人今早乘飛機抵達A市,稍作休整便來參加婚禮。

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陳歌吟卻沒想到真的遇到了諸多故人。這當中,還有兩年前坐在她對面哭著要她一句祝福,和一個保證的女子。

她如今懷了孕,也胖了一些,只是陳歌吟沒想到,在她身旁摟著她的,不是記憶中的男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飯桌上,陳歌吟斷斷續續聽幾個老同學說了他倆的事情,女子暗戀成功終於嫁與少年郎,哪想婚姻生活中雞毛蒜皮的事輕易便磨盡了兩個年輕人所有的耐心。敏感和嫉妒像是兩顆定時炸彈,不到一年,就將這場婚姻徹底毀滅。

如今,女子重新嫁作他人婦,那男子未知會任何人,遠走他鄉。

傅衍川遇見了熟人被叫走,陳歌吟覺得這份喧鬧實在讓人心慌意亂,起身出了大廳,找到一處靠窗的位置,一人站那兒吹風。

A市靠北,十二月正是雪季,這會兒,窗外又開始飄雪,陳歌吟有些看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多了件外套,側頭去看,黑色西裝,抬頭,果然見到傅衍川。

「吹感冒了你打算給自己扎針?」

陳歌吟笑了笑,不會的,因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尋來。

「怎麼了?」

一邊問著,傅衍川一邊抬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可她今晚又著實有些不對勁。

看著傅衍川的舉動,陳歌吟忽然開口,「傅衍川,我跟你說說我以前的事兒吧。」

她幸福的幼年,她失敗的家庭,她沒能堅持住的初戀,她逐漸分離的友情,她獨自求學的固執……

陳歌吟斷斷續續地告訴傅衍川,她這不算絕望卻也不算幸福的二十多年。

最後,她說到今晚聽來的故事。

停頓了許久。

而後,傅衍川聽見她的聲音,「那你呢?」

「嗯?」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她眼裡有了些微光亮,於是,他一瞬愣怔。

在那段靜默里,陳歌吟毫不躲閃地與他對視。

她知道,傅衍川聽懂她的問題了。

她也明白,她做了一個多麼荒誕的決定。在所有的謊言與懦弱面前,她極少失控。

所以父親不看自己,推門離開的那晚,她沒有挽留;所以少年一臉愧疚地提出分手時,她沒有責怪;所以朋友哭著說自己的痛苦時,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接受了她強加的抱歉。

他們都曾是長久陪伴過她的人,可他們都為不同的理由,而輕易傷她,她心有遺憾,卻沒法真的在他們胸口捅上一刀,然後哭著對他們講:「你知道嗎?我也好疼啊。」

陳歌吟掙扎過,可是終究沒有因為那些掙扎而得到過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實在太懂得,吊在她頭頂的那把匕首,從未給予過她半點同情,它終究會毫無徵兆地落下來。

所以她一次次以命運的借口說服自己,已經走到如今了,她已經快要能夠護自己周全了……

可是今晚,風雪夜裡,這個與她相識並不算長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卻近乎偏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一直以為他們一年多的婚姻如同虛設,可是她自己卻做了先越界的那個人,想要他一個承諾。

嘖,多幼稚,又多危險。

她毫無徵兆地將二十八年里的所有的困惑和不安,都藏在那一句輕描淡寫的問句里。

陳歌吟舉止間,所有的細節都落入傅衍川眼裡,她的緊張、迫切、不安。

屏住呼吸,她將手攥得死緊。

這似是一場豪賭,賭注是她拚命保護的剩餘不多的溫暖與相信。

正如她的追問,毫無徵兆,陳歌吟也沒想過,要對這個問題多加解釋。

所以,她更不敢想,傅衍川他竟然懂得。

內場的音樂聲已經停了,空蕩的走廊里只有男人的聲音在回蕩。

他說:「歌吟,我不會。」

他微嘆一口氣,拉起陳歌吟的手,將她攥緊的手指一點點掰開,而後將她拉進懷裡。

靠在他懷裡,陳歌吟聽見傅衍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歌吟,我不強求你信我,你只要待在我身邊,然後,請你給時間一點時間。」

陳歌吟後來才明白,他不但懂得她的問題。他甚至連她那點懦弱和焦灼都輕易看破,也毫不躲閃,將她所有委屈與不甘都收攏、都擁抱。

過了許久,陳歌吟終於開口,她說:「傅衍川,這樣一個我,讓你看不見未來,你怎麼敢接受?」

傅衍川笑了,將她摟得更緊。

「因為你已經是我的未來。」

傅衍川從未告訴陳歌吟,他在更早之前,便見過她。

四年前,他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奶奶癌症住院,傅家與院方交涉,要找最好的醫生。最後,張副院長送來了醫生團隊的資料,當中有一份就是她。照片上的女子眉清目秀,旁邊標註了名字——「陳歌吟」。

後來在醫院,整個團隊反覆開會,卻始終確定不了方案。奶奶年紀大了,能承受的風險實在有限。

傅衍川路過會議室,被裡面的爭吵聲吸引,駐足觀望。

一名年輕的女子正義正言辭地辯駁手術方案中的細節,也不怕被訓斥,抓著所有的細小矛盾不肯放過。

那張臉很快在傅衍川腦中,與幾天前的證件照對應上了。

是她了,陳歌吟。

再見到她是在一天傍晚,她和一名護士直接坐在救生梯的階梯上,她看上去累極,偶爾用手煩躁地抓著頭髮。

他聽見她垂頭喪氣的聲音,「賀姐,這個手術真的不該做,不管方案怎麼改,都不可能完美。他們體會不了老人家要承受的痛苦,我每次看她疼得翻來覆去,我都要瘋了。這個年紀好的、壞的都經歷過,為什麼要讓別人來替她決定要不要承受更多的辛苦呢?」

為什麼要讓別人來替她決定要不要承受更多的辛苦呢?

「孩子,算了吧,你奶奶已經很辛苦了。」

陳歌吟,你知道嗎?五分鐘前,爺爺和你說了一樣的話。

最後,奶奶沒有做手術,爺爺將她接回了老宅,也不讓別人隨時去探望了。

三個月後,奶奶病危,傅家晚輩全部趕回老宅。

他看見一生鐵骨錚錚的男人守在奶奶身邊,輕撫她的額頭,眉眼溫柔,「你放心的走,時間到了我就來找你。」

當晚,傅家女主人去世。

三天後,爺爺親自送她入傅家祖墳。

從陵園回來,剛下過一場小雨,四處都被沖洗得很乾凈。偶遇一家三口上山掃墓,那小孩抱著一束白色茉莉,花白得扎眼,傅衍川忽然想起了陳歌吟。

接奶奶出院那天,她剛做完一場手術,手術帽都還未取下,就跑來和奶奶告別。纖瘦的女子蹲在輪椅前,握著老人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再見,便是一年後的商務晚宴,他站在台上,目光掃去,一眼便認出角落裡的女子。她正抬頭看向自己,那一刻,傅衍川感覺到自己心臟忽然一瞬地收緊。

傅衍川認識她身旁的女人,業內小有名氣的金融分析師,也是他好友的妻子。幾場寒暄後,傅衍川去同她打招呼。

她果然拉了旁邊的女子起身,「小歌吟,打個招呼。」

她還和一年前一樣,微笑起來眉眼彎彎。毫不扭捏地伸出手,她說:「你好,我是陳歌吟。」

顯然,她完全不記得他。

傅衍川也不沮喪,沒關係,他們有的是時間。

於是,他也笑笑,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傅衍川。」

他慢慢地走進她的世界,她不阻攔,亦不歡迎。傅衍川時常看著她的模樣發獃。

他想,她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他也做好了準備,給她更多時間。

誰曾想,除夕夜,他和她站在醫院的走廊,她卻突然沖他說——

「傅衍川,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與她對視,傅衍川看見她眼中映出了絢爛的煙花。那一刻,傅衍川覺得那些光熱,也可以是永恆的。

「我願意。」

歌吟,我一早就願意,願意等待,願意陪伴。

2016年冬。

陳歌吟懷孕了,剛好當天她獨自回母親那裡吃飯,突如其來地嘔吐,母親以為她生病了,擔心不已,陳歌吟只好告訴母親自己的懷疑,哪想母親更不放心了,非要陪她去醫院檢查。

同事幫忙做的檢查,一切順利。

沒過多久,同事便拿著單子過來笑著跟她說恭喜。

「陳醫生,孩子兩個多月了。一切正常,恭喜了。」

母親高興極了,不停地說要去寺里還願。

陳歌吟盯著手裡的單子短暫地發獃,直到有液體滴落在紙上。她恍然抬手去試探,才發現淚水已經溢出眼眶。

傅衍川,謝謝你。

謝謝你在這場婚姻里給的所有信任與陪伴。

謝謝你把我最後一點期待及時挽救,置於陽光下,開出了花。

2017年秋。

陳歌吟誕下一名女嬰,孩子七斤六兩,一切安康。

產房外圍滿了長輩,歡聲笑語。

傅衍川守在陳歌吟身旁,輕撫她額頭,柔聲說:「歌吟,謝謝你。」

四年前,他送奶奶入院,她是醫生,驕傲又柔軟。

三年前,他在宴會上致辭,她是在場賓客,一身長裙,落落大方。

兩年前,他從國外帶回一對婚戒,她是他的妻。

而今,他在病房等待她醒來。她是他孩子的母親。

歌吟,因為是你,我對這一生中所有的不期而遇與久別重逢都充滿感激。(原題:《陳歌吟》,作者:聞歌。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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