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眼裡干元帥事的大將——讀張雄文的新著《名將粟裕珍聞錄》

原標題：毛澤東眼裡干元帥事的大將——讀張雄文的新著《名將粟裕珍聞錄》

毛澤東眼裡干元帥事的大將

——讀張雄文的新著《名將粟裕珍聞錄》

呂繪元

本文原載《新華書目報》2010-04-09

隨著粟裕熱、粟裕學的興起，寫粟裕的作品越來越多，作家、軍史學者張雄文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作為華野的實際統帥，我軍卓越的軍事將領，粟裕的名字同人民解放軍金戈鐵馬、波瀾壯闊的半個多世紀戰鬥歷程緊緊聯繫在一起。從一名普通的班長，成長為共和國十大大將之首，粟裕從槍林彈雨中一步一步走過。他沒有名牌軍校的「文憑」，但他很早就參加人民軍隊，是井岡山最早的「老人」之一。22歲成為紅六十四師師長，半生戎馬倥傯，統率華東野戰軍殲敵245萬，成為中國歷史上殲敵最多的將領。黃橋戰役、蘇中七戰七捷、孟良崮戰役、豫東戰役、淮海戰役，粟裕留給世人一個又一個經典傳奇，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但當別人誇讚他時，他只輕描淡寫地說自己是「滄海一粟」。

我們回望歷史瞬間的1949年9月30日，黨和國家領導人在天安門廣場為人民英雄紀念碑舉行奠基典禮時，新中國的主要締造者毛澤東是第一個上前鏟土的人，隨後是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打響第一槍的南昌起義總指揮賀龍，然後，在毛澤東的安排下，粟裕第四個為紀念碑鏟下了土。天下大定，「論功行賞」時，毛澤東說：「論功、論歷、論才、論德，粟裕可以領元帥銜。」毛澤東還說他：「你是擔的大將銜，而乾的卻是元帥的任務！」這位跟著朱德、陳毅上井岡山，向毛澤東學打仗的「學生」，卻主動辭帥。

1949年準備台灣戰役，華東戰區軍事統帥粟裕是當然的攻台最高指揮員，可惜朝鮮戰爭爆發，美國插手台灣海峽，人民解放軍失去了解放台灣的最佳時機。粟裕少小離家，再也沒有回過老家會同，有人說他是壯志未酬，台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朝鮮戰爭，粟裕是毛澤東最矚目的人選，只可惜舊病複發，粟裕再次與不朽的殊勛失之交臂，要不然世界地圖上或許將少一條「三八線」。歷史是沒有「或許」的，也不會是偶然的，歷史就是歷史。1958年，粟裕受到彭德懷等德高望重的軍中前輩的批判，並說他「裡通外國」，引起毛澤東的震怒，不久就解除了粟裕的總參謀長一職。1959年廬山會議，當彭德懷以同樣罪名被批判時，粟裕卻沒有落井下石。當時身為國家主席的劉少奇找到他，關切地說：「1958年的事你也可以說說嘛」。他拒絕了。

戰爭年代的林彪說他：「盡打神仙仗。」東北戰區的軍事統帥林彪對其他戰區的資料基本不看，卻專門找華東戰區粟裕的作戰資料。和平時期的林彪說他：「你太缺乏黨內政治鬥爭經驗」。粟裕也承認這點。

一代軍神劉伯承說：「粟裕是我軍最優秀的將領。」陳毅說：「華東軍事主要靠他。」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代名將的風華不可能被歷史湮沒，終將散發出熠熠光彩。在粟裕蒙冤36年之後的1994年，當時的中央軍委主席江澤民慨然為之平反，粟裕的軍事理論和指揮藝術重新受到我軍乃至世界軍事界的重視，假如粟裕泉下有知，也該感到欣慰吧。

無情未必真豪傑。粟裕對夫人楚青是「窮追不捨」，就像攻克「堡壘」一樣，最終「俘獲」楚青芳心，風雨同舟，不離不棄，一生相隨。對同僚肝膽相照，施以援手，就像冬天裡的一把火；對下級愛護有加，勇於擔當責任。書中講到蕭鋒、葉飛指揮攻打金門失利，致我軍9000余將士一去不回，全軍覆沒。1979年，蕭鋒對粟裕說起「文革」中有人翻老賬，指責他是「金門敗將」時，粟裕氣憤地指出，金門失利主要責任是三野前委，主要是我粟裕，不能講是葉飛，更談不上你蕭鋒。後來粟裕還為了那些輾轉從台灣回到大陸的金門參戰將士的安置問題上下奔走。1983年，中央軍委下發秘密文件，對金門戰役犧牲和被俘人員進行了甄別對待，終使這些人的問題得到妥善處理。

粟裕在戰爭年代負傷6次，傷痛折磨著他的身體。他也曾有關雲長刮骨療傷的勇氣和魄力，與軍神劉伯承有得一比。從他的骨灰里，篩出了在他顱骨里奴役了他54年的3塊彈片。黃豆大的一塊，粟裕的家屬捐給了國家，剩下的兩顆綠豆大的彈片，成為粟裕家的傳家寶。

他愛江山不愛美人，卻有相當的「怪癖」。粟裕有「文房四寶」，他一生最愛的東西——槍、地圖、指南針和望遠鏡。他的長子、北京軍區副司令員粟戎生中將說，就連一個非常陳舊簡陋的硬殼指南針，只比5分硬幣略大一點，他也當寶貝收著。要是你問中國地圖收集最多最全的人是誰，當然是非粟裕將軍莫屬了。行軍打仗年代，地圖就是這位常勝將軍的命根子，寧願自己淋雨，也要把地圖箱保護好，不讓雨淋濕。

費翔的一曲《故鄉的雲》打動了無數遊子的思鄉情。晚年的粟裕也曾動念過回老家會同看看，但因種種原因，終未能成行。離鄉60年的他，故鄉行成了永恆的心愿。歷史不會忘記這位「愈出愈奇，愈打愈妙」的常勝將軍，他的威名定當彪炳青史。

原中央軍委副主席、國防部長遲浩田上將，儘管依然公務繁忙，日理萬機，在認真審閱完本書書稿後，欣然為之題寫書名。粟裕研究專家、原文化部對外司司長呂韌敏，不顧大病初癒，飽含深情為本書作序。

《名將粟裕珍聞錄》是近年來不可多得的、集史實性與可讀性於一體的作品。信息的豐富，史實的確鑿是其他作品無可比擬的。正如作者後記里所說，粟裕夫人楚青，侄子粟剛兵，生前秘書鞠開、朱楹、劉祥順，老部下張銍秀、呂韌敏等都曾當面或書信賜教，更增加了本書的權威性。

《名將粟裕珍聞錄》，北嶽文藝出版社，2009年12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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