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憲舉：普京總統第三個任期的俄羅斯經濟
摘要
普京總統2012年5月至2018年5月的第三個任期，在國內政治和社會形勢基本穩定的同時，經濟形勢出現了較大困難。經濟下滑的主要原因，除了國際能源市場價格下跌、西方在克里米亞危機爆發後對俄實施嚴厲的經濟制裁外，還有俄本身經濟結構不夠合理、經濟政策不夠正確。在普京總統的第四個任期（2018至2024年），俄羅斯的經濟政策不會發生重大變化，經濟可能呈現低速和中速增長的態勢。
2012年5月至2018年5月是弗拉基米爾· 普京總統的第三個任期。在2018年3月俄羅斯新的總統選舉到來前夕，回顧普京總統這一任期的經濟狀況，將有助於我們預測普京總統第四個任期的俄羅斯經濟趨勢。
一、經濟形勢總體情況
普京總統的這個任期，可以分為兩個階段：2012年5月至2014年3月烏克蘭危機爆發是第一階段，約兩年時間。2014年3月克里米亞獨立並加入俄羅斯聯邦以後是第二階段，將近4年時間。
普京總統這個任期的主要特點是：俄國內政治社會形勢雖有麻煩，但基本穩定；經濟形勢前三年小幅增長，後兩年連續下降，2017年略有回升。
2012年5月7日就職總統當天，普京就簽署了《關於國家長期經濟政策》的命令，要求「提高經濟發展速度和保證經濟持續發展，增加俄聯邦公民的實際收入，使俄經濟達到技術領先地位」。
第一，加快高科技發展。普京強調要建立現代化的創新經濟，把製藥、高科技化工、非金屬複合材料、航空航天技術、核工業、信息通信技術和納米技術確定為7個優先方向。確定的5個具體指標是：1、到2020年新建和更新2500萬個高生產率的就業崗位；2、增加投資額，到2015年使之增加到相當於國內生產總值的25%，到2018年增加到27%；3、增加高科技在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到2018年要佔國內生產總值的30%；4、到2018年勞動生產率比2011年提高50%；5、改善投資環境，使俄在世界銀行關於各國經商條件的排名從2011年的第120名上升到2018年的第20名。
第二，能源先行。成立總統下屬的燃料能源綜合體戰略發展和生態安全委員會，普京任主席，前副總理、「俄羅斯石油公司」總裁謝欽擔任責任秘書。2012年俄在能源方面有新的進展：1、9月8日俄羅斯在波羅的海海底敷設的「北流」第二條管線投入使用，使俄通過「北流」出口給歐洲的天然氣達到每年550億立方米（第一條管線為275億立方米）。12月，經過黑海海底鋪設「南流」天然氣管道的全部協商工作也已完成並將開始建設，2018年建成後俄羅斯每年將輸往歐洲南部630億立方米天然氣； 2、10月23日，位於亞馬爾半島的博瓦年科沃天然氣田投產，年產量460億立方米，到2017年將達到1150億立方米，佔俄天然氣產量的六分之一。3、10月22日，俄羅斯宣布，俄羅斯石油公司用610億美元購買了英國BP石油公司和俄羅斯私人財團在秋明石油公司各50%的股份，這使俄成為世界第二大石油公司。雖然普京表示這筆交易不符合政府關於要在原材料公司中降低國家參與比重的政策，但他的興奮心情還是溢於言表。
第三，軍工優先。俄羅斯預算規定，2011年俄軍費為710億美元，2013年軍費開支增加25.8%，達到2.1萬億盧布。2014年為2.5萬億盧布，2015年將增加到3萬億盧布，佔GDP的3.7%。今後10年俄政府將為國家武器裝備計劃和國防工業現代化的計劃撥款23萬億盧布（摺合7000多億美元）。普京在視察俄最大的軍工集團公司時稱「國防工業永遠是帶動其他生產部門的火車頭」，要像20世紀30年代蘇聯搞工業化那樣地來發展俄羅斯現代軍事工業。俄大力發展軍工的原因不言而喻：1、強國須要強軍，而強軍必須發展軍工；2、發展軍工不僅可以滿足俄武器裝備現代化任務，而且可以增加軍火出口。2012年俄武器出口總額為140億美元以上，而且還簽署了150億美元的合同；3、軍工科技含量高，通過發展軍工可以促進工業科技水平的提高。現在軍工企業生產的民用產品約佔它們產值的30%。
由於在能源和軍工及其他領域採取的措施，加上國際能源價格處於高位，2012年俄羅斯經濟增長3.7%（2011年為4.3%）。外國投資增加9%。通脹率為6.5%。失業人口只有400萬。糧食產量7000多萬噸，比2011年減少1000多萬噸，但自給有餘。政府預算未出現赤字，國債佔國內生產總值的9.9%-11%，好於其他大國。
根據俄羅斯經濟部制訂的宏觀經濟計劃，2013至2030年俄經濟年均增長率應達到4.1%至4.5%，高於世界經濟平均增速。然而，俄的經濟結構尚不合理。除了對能源的依存度過高外，俄羅斯只把國內生產總值的20%-23%用於投資，低於那些經濟發展速度較快的國家（它們的投資佔GDP的30%-45%）。世界上多數國家的稅負為30%左右，而俄羅斯卻超出40%。在世界各國投資環境的排名中，俄羅斯名列第120位。與此同時，俄羅斯資本外流相當嚴重，2012年外流750億美元。
普京再次入主克里姆林宮後，立即簽署了幾項關於落實提高居民收入和福利措施的命令，包括提高中學和大學教師工資、增加退休金、擴大住房建設、增加對生育兩個嬰兒以上家庭的補助等規定。2011年俄羅斯職工平均月工資為25600盧布，約合880美元，到2020年前平均工資增幅將不低於60%-70%。經濟發展部長別洛烏索夫指出，惟有GDP的年增幅維持在4%-4.5%的水平，國家才能實現社會義務和軍事開支之間的平衡。而普京要求今後十年GDP年均增長5%-6%。這是十分困難的。
2013年在國際石油均價105美元的情況下，俄羅斯經濟增長1.3%，不及2012年增速的一半。2014年俄經濟只增長0.7%，未達到增長2.5%的目標。由於國內投資環境不佳，企業家對短期內經濟回升缺乏信心，俄資金外流高達1200億至1300億美元。雖然失業率只有4%，但通貨膨脹率卻在9%以上（2013年為6.5%）。俄經濟形勢的嚴峻性在盧布匯率上得到了集中反映。2014年初，盧布匯率為1美元兌換33盧布，但是隨後逐月貶值，到12月10日後更是狂跌不止，俄羅斯央行將基準利率從10.5%上調至17%，仍未能阻止盧布大幅貶值。12月16日匯率一度跌破1美元兌80盧布、1歐元兌100盧布關口，最後停留在1美元兌68盧布左右，比當天交易開始時下跌4%，被稱為「黑色星期二」。此後一周俄政府進行「盧布保衛戰」，俄財政部拋售70億美元，一些國有企業也應政府要求動用外匯購買盧布，終使匯率回到1美元兌53盧布左右。
2014年本來是普京政權大力發展經濟的年份，但是克里米亞危機完全打亂了普京的計劃。俄政府採取一系列措施應對西方制裁，主要有以下7個方面：
1、保護受制裁的工商業企業和銀行。採取各種形式幫助陷入制裁的俄羅斯銀行，包括追加資本。向俄外經銀行追加註資2000億盧布（約合57億美元）。調集約合90億美元的資金成立應急基金，扶持被歐盟制裁的本國企業。2014年財政預算中的存留資金也將用於充實危機應對儲備基金，預計這筆資金將不少於27億美元。
2、增加向亞太、拉美國家的武器出口。全年將達到2013年武器出口157億美元的水平。
3、提出經濟減少對外依賴、用本國產品替代進口品的任務。7月22日，普京在俄聯邦安全會議上指出，俄「應考慮採取進一步措施，減少國民經濟和金融體系對外部不利因素的依賴性，這裡不僅是指全球市場的不穩定性，而且還指有可能發生的政治風險」。7月28日，普京召開在軍工生產中用國產原材料和零配件替代進口的會議。他強調，這是關係到俄羅斯軍事和經濟安全、技術和生產獨立的問題。梅德韋傑夫總理也在政府工作會議上強調，由於美歐制裁，俄將被迫改變經濟發展模式，通過減少對外依賴、以本國產品替代進口品，促進經濟發展。
4、在能源領域加快和中國等亞太國家合作。5月20日，《中俄東線天然氣合作項目備忘錄》和《中俄東線供氣購銷合同》簽字儀式在上海舉行。梅德韋傑夫總理稱，中俄東線天然氣合作協議的簽署是一項「巨大成就」，進一步鞏固了俄羅斯在世界能源市場的地位。12月初，普京總統在土耳其訪問期間，達成俄幫助土建造第一座核電站和每年向土耳其增加出口30億立方米天然氣等協議。
5、在金融領域積極與金磚國家和上合組織成員國合作。
6、從８月７日起，俄羅斯「全面禁止從歐盟、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和挪威進口牛肉、豬肉、水果和蔬菜、家禽、魚類、乳酪、牛奶和乳製品」。禁令立即生效，為期一年。普京說，這將使美歐損失50億到60億歐元。
7、加大開發遠東和西伯利亞的力度。國家杜馬一讀通過《在遠東地區建立社會經濟跨越式發展區》法律草案，遠東發展部已確定14個區塊為跨越式發展區；成立由梅德韋傑夫總理領導的俄政府遠東經濟社會發展委員會，強化遠東發展部職權；成立吸引外資和支持出口署，改組遠東與貝加爾地區發展基金會，公布28個優先實施的招商引資項目。
但是，受西方制裁、資金外流、投資下降、國際市場石油價格下跌等多種因素影響，據普京總統在G20峰會上說，2014年俄GDP只能增長0.5-0.6%，2015年計劃增長1.2%，2016年2.3%，2017年增長3%。2014年通貨膨脹率超過9%，盧布匯率從年初的1美元兌換31盧布，接著又下跌到兌50多盧布（這與俄央行11月10日宣布盧布匯率自由浮動也有關係）。資金外流約為900億至1200億美元（幾乎比2013年增加一倍）。
俄政府不得不對2015至2017年政府預算做出重大調整。過去十多年有關民生（教育、醫療、養老、社會政策等）的支出一直占聯邦政府預算總支出的45%（佔地方政府支出的70%以上），但是今後三年將大幅下降，2017年降至佔36%。而國防支出將大幅增加，2011年占預算支出的不到14%，2017年將達20% 2015年國防支出約合789億美元，比2014年增長21.2%。
但是，在看到俄經濟困難和問題的時候，也不要忽略，俄還存在不小的潛力。2014年俄糧食產量1.2億噸，是近幾年來最好的。失業率只有4.9%。國家債務只佔俄GDP的12%，普京11月10日在北京說，俄國債不會增加，將控制在安全的、即GDP的15%的水平以內。俄有外匯儲備4000多億美元，國家福利基金853億美元、儲備基金867億美元，短期內不會出現債務危機或國家破產。
2015年俄政府採取措施克服因西方制裁和國際市場石油價格下跌造成的經濟困難，盡量減緩對國民經濟和居民生活的影響。俄國家杜馬緊急通過一項法律草案，向該國銀行業提供高達1萬億盧布(165億美元)資金援助。財政部長西盧安諾夫說，「這1萬億盧布可以使銀行業資本增加13%左右。」[1]2015年1月28日，俄政府批准並頒布了2015年反危機計劃，旨在保證俄經濟穩步發展和社會穩定。該反危機計劃包含60個條款，確定的措施集中在七個方面：一是支持進口替代；二是支持非原材料商品包括高科技商品出口；三是促進中小企業發展；四是為重大經濟領域融資創造條件，包括完成國防採購；五是對受通脹影響的較為困難人群進行補償；六是降低勞動力市場緊張程度；七是優化預算開支和穩定銀行系統。[2]
這些應對舉措雖然局部取得一些成效，但總體上未能改變俄經濟窘境。2015年俄國內生產總值下降3.7%，通貨膨脹率高達12.3%，居民實際收入減少2%-4%，失業率5.6%。2016年俄經濟進一步下降0.6%，但是工業增長0.8%，農業增長4.1%。2017年上半年經濟增長1.5%，通脹率將近5%，全年可望增長2%左右。這表明俄羅斯經濟將有所改善，但好轉的勢頭尚比較脆弱，今後幾年可能出現低速增長的現象。
二、經濟形勢的五個主要特點
（一）能源仍是重中之重。
2012年9月8日俄羅斯在波羅的海海底敷設的「北流」第二條管線投入使用，使俄通過「北流」出口給歐洲的天然氣達到每年550億立方米（第一條管線為275億立方米）。10月22日，俄羅斯宣布，俄羅斯石油公司用610億美元購買了英國BP石油公司和俄羅斯私人財團在秋明石油公司各50%的股份，使俄成為世界第二大石油公司。
10月23日，位於亞馬爾半島的博瓦年科沃天然氣田投產，年產量460億立方米。
俄與歐盟貿易額4000多億美元，佔俄對外貿易總額的51%左右，其中能源佔據重要地位。歐盟三分之一的天然氣和四分之一的石油進口來自俄羅斯。2013年俄在「南流」天然氣項目中獲得進展，分別與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匈牙利、希臘、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和奧地利簽署了政府間協議。然而歐盟委員會認為，就「南流」項目與歐洲一系列國家簽署的雙邊協議違反歐盟法律，應該重審。所謂「歐盟法律」，就是2009年歐盟通過的「第三能源一攬子文件」。它將天然氣銷售和運輸業務分離，反對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的壟斷地位，以提升歐盟能源市場的自由化程度。
俄認為歐盟這一政策帶有歧視性，於是另闢蹊徑。2013年12月1日普京總統訪問土耳其，俄土決定在土和希臘邊境建一條天然氣管道向南歐國家供氣（俗稱「土耳其流」）。為此俄從2015年起對出口土耳其的天然氣給予6％的價格折扣。2017年6月23日，「土耳其流」天然氣管道深水段開始鋪設，普京登上「先鋒精神」號管道鋪設船，見證淺水段和深水段管道開始對接。「土耳其流」第一條管線預計2018年建成，2019年底第二條管線完工並開始輸氣。
2016年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凝析油產量達到創紀錄的5.4749億噸，比2015年增長2.5%。俄這一產量佔全球產量的13.82%，超過沙烏地阿拉伯居全球第一位。2017年俄石油產量將維持在5.4億至5.5億噸水平上。
能源收入一直是俄政府財政預算的主要來源。2016年俄羅斯烏拉爾牌石油均價僅為每桶40.8美元，但全年石油天然氣出口收入仍占政府財政收入的38%。由於國際市場油價有所回升，2017年頭9個月俄石油出口每桶比2016年多賺11個美元，這對俄改善財政收支平衡起了重要作用。同時，非油氣收入也增長7%，能源收入在預算收入中的佔比有所下降。
（二）軍火生產仍是佼佼者。
俄羅斯預算規定，2013年俄羅斯軍費增加25.8%，達到2.1萬億盧布。2016年俄軍費開支達到692億美元，同比增長5.9%[3]。根據俄國防發展計劃，10年內俄政府將為國家武器裝備計劃和國防工業現代化的計劃撥款23萬億盧布（摺合7000多億美元）。普京在視察俄最大的軍工集團公司時稱「國防工業永遠是帶動其他生產部門的火車頭」，要像20世紀30年代蘇聯搞工業化那樣地來發展俄羅斯現代軍事工業。2012年俄武器出口總額為140億美元以上，並簽署150億美元的合同。此後幾年一直保持這一規模。「2016年俄國防出口公司向50多個國家出口俄武器和軍事技術設備，總值130多億美元」。公司訂單總值約450億美元，履行約5000份軍事技術合作領域的國際合同[4]。
俄軍事工業保持了世界領先地位，但整個工業結構不夠合理，高科技產品所佔比例不大，勞動生產率比較低下的局面沒有改觀。
（三）農業異軍突起。
2015年和2016年俄農業產值各增長3%。2014至2016年糧食產量每年都超1億噸，其中2016年1.17億噸。按俄羅斯人口1.42億計算，人均700多公斤。2015年俄糧食出口2500萬噸左右，出口額200多億美元，相當於天然氣出口額的四分之一[5]。2015年7月至2016年6月，俄出口小麥2450萬噸，一躍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小麥出口國。2015年農產品出口收入162億美元，2016年170億美元，均超過武器出口額。農業成為俄羅斯經濟的一個亮點。
（四）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下降。
2012年俄羅斯國內生產總值為2.02萬億美元，在世界經濟中排名第九，佔世界經濟的2.77%[6]。儘管普京競選時表示到2020年俄羅斯經濟應成為世界第五強，2016年俄國內生產總值降到1.42萬億美元，名列世界第13位[7]。
2011年俄羅斯對外進出口總額8221億美元，其中出口5160億美元，佔世界貿易出口的2.8%[8]。
由於世界經濟不景氣以及西方制裁，2016年俄對外貿易總額為4712億美元，比上一年下降11.2%。如果與2011年相比，減少3500多億美元。這使俄羅斯在世界貿易中的地位急劇下降。2017年俄外貿額有所增加，上半年外貿順差600多億美元。
前幾年俄經濟和外貿下降的原因，與俄營商環境也有關係。在2016年世界銀行營商指數排名中，俄位於第51位。梅德韋傑夫總理在改善俄投資環境會議上稱，這種排名結果不能接受，應採取措施提高對過境貨物的監管效率[9]。
（五）人民生活水平有所降低。
經濟下降影響人民生活。2012年俄羅斯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1.41萬美元。2016年減少到8058美元，僅佔世界第74位[10]。
2011年俄職工平均月工資為25600盧布，約合880美元（2012年俄盧布對美元平均匯率為31盧布兌1美元），普京曾表示到2020年前平均工資增幅將不低於60%-70%。但是這一指標並未達到。2016年俄羅斯平均工資36703盧布[11]，按當年平均匯率1美元兌67.1899盧布折算，為546.26美元。實際工資收入低於5年前的水平。
2015年3月初，普京總統批准關於「工資優化」的法令，將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俄羅斯總統辦公廳和政府高官每月工資削減10%。議會兩院議員們的工資也相應下調。2014年以來莫斯科消費品價格平均上漲約30%，一些企業和公司開始削減工作人員。2015年7月，普京總統下令內務部門裁員10%。普京總統歷來重視加強武裝力量和社會穩定，現在被迫精簡內務部人員，可見財政的窘境。
由於俄盧布貶值，兌換美元的匯率大幅下降，近年來出國旅遊的俄羅斯人數銳減，很多人只好把「出國游」改為「國內游」。
生活水平下降使部分群眾產生不滿情緒。據全俄民意研究中心的數據，俄羅斯60%以上的居民最擔心通貨膨脹，56%以上的居民擔心貧困和低工資，71%的俄羅斯人感受到經濟危機的明顯影響，31%-38%的人擔心失業，40%的人痛恨官員腐敗。雖然85%的俄羅斯人不願意離開俄羅斯，但仍有13%的俄羅斯人希望出國定居。
最近六年來，俄羅斯選民參加投票的積極性不高。在2016年俄羅斯國家杜馬選舉中，全國的投票率只有47.88%，比上屆選舉下降13%，是歷史上投票率最低的一次選舉。尤其是在首都莫斯科和聖彼得堡，投票率不足40%。一些政治分析人士認為，這是選民表現出來的「抗議情緒」，值得當局重視。
三、經濟下降的主要原因
（一）西方制裁是重要因素。
2012和2013年俄羅斯經濟呈增長趨勢，2014年至2017年連續下降，除了國際經濟形勢的影響外，西方國家對俄的經濟制裁起了重要作用。
烏克蘭危機爆發後，俄歐關係急劇惡化。歐盟立即宣布對俄實行經濟制裁，制裁的內容包括了高技術、資金、投資、項目等相當廣泛的領域。此後歐盟多次延長制裁。2017年6月19日，歐盟理事會宣布，鑒於明斯克協議執行情況不理想，歐盟決定把對俄經濟制裁再延長一年，至2018年6月23日。俄羅斯也針鋒相對，決定在2018年12月前禁止來自美國、歐盟以及另外一些西方國家的食品進入俄羅斯。相互制裁使俄羅斯經濟損失500億至520億美元，而歐盟也損失1000多億美元[12]。
（二）經濟政策收效不大。
這六年俄羅斯經濟很不景氣，客觀原因之一是國際市場能源價格下降，西方對俄實行經濟制裁。實際上也有俄自身經濟結構不合理、經濟政策需要調整的問題。梅德韋傑夫擔任總統期間，於2009年提出「俄羅斯現代化」方針，試圖改革經濟結構，提高科技作用，為此他倡導建立了莫斯科郊外的「斯科爾科沃」科技城。普京再次執政後改弦易轍，放棄了梅德韋傑夫的主張和措施。2012至2013年，普京主要著力於兌現他在大選中的承諾，加快經濟增長速度，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但他採取的方法主要還是增加能源和軍工生產，而沒有在改革經濟結構、使經濟現代化方面下功夫。
「5月命令」是普京在經濟和社會領域一以貫之的一條紅線，他的大量國務活動主要就是圍繞這條紅線來展開。他的大多數時間和精力也用在落實這些命令上。他成立了總統下屬的經濟和社會主要目標實施監督委員會並親自擔任主席。這就給梅德韋傑夫政府提出了很高的工作要求。據俄政府分析中心副主任波卡托維奇說，12項總統令提出的任務非常龐雜而具體，它們大致可分解為60項指標。有些比較容易執行，有些則很難執行。大多數指標已按各地區加以分解，但有些指標難以落實，例如勞動生產率提高50%，各地應如何對此作出貢獻？又如建立2500萬個高生產率的就業崗位，各地應分別建立多少個崗位，建立什麼樣的崗位呢？俄政府和地方很多官員不知所措，擔心雖然採取措施，任務卻沒完成。或者任務完成了，但是目標卻沒有達到。或者取得了結果，但卻不是所期望的那樣。
在部分經濟部門增速較快的同時，俄羅斯經濟總體上出現了增長率下降的趨勢。2012年俄國內生產總值比2011年只增長3.7%，工業產值增長2.7%，通貨膨脹率為6.3%，糧食比上一年減產1600萬噸。2013年頭三個月俄經濟增幅下降到1.6%。俄羅斯經濟發展部已將年經濟增長率從原先的3.6%下調到2.4%。4月17日梅德韋傑夫向國家杜馬彙報政府一年工作時，給俄羅斯經濟情況打了「三分」。他說，一年來俄經濟情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政府的表現是「合格」，特別在降低失業率方面取得積極進展，5.5%的失業率是近年來最低水平。俄政府新聞局宣布，根據「5月命令」要辦的事情共計218項，其中2012年5月至2013年5月應完成的151項，政府已辦理111項，完成約四分之三。政府第一年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與制定相關計劃以及建立法律和執行機制有關。在政府的努力下，國家杜馬通過了31個聯邦法律，還有25個法律草案正在審議中。聯邦政府通過了80多個法律文件、60多個綱要、計劃和構想等文件。
普京總統對政府執行「5月命令」的情況表示「總體上感到滿意」[13]，認為雖然俄經濟增速有所放緩，但考慮到世界經濟復甦不振，這一增速還是令人滿意的，這與政府採取審慎的金融經濟政策有關。8月2日普京在《謝利格爾-2013》論壇上回答「是否要解散政府」的問題時說，「政府履行其職責的情況總的來說是好的…… 如果政府個別成員做得不夠，做得不好，那麼他們將得到相應的評價。但如果不加區別地貶低整個政府，對政府每一個行動都表示懷疑，那是不對的。」「如果你問我是否同意讓政府辭職，我的回答是不同意」[14]。
但是，普京對某些部門的執行力表示不滿。他認為，如果2013年俄經濟增長2.4%，這低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全球增長3.3%的預測，而俄經濟增長應該快於全球速度。「5月命令」的一系列規定沒有完成，有些部長必須對此承擔責任。他在政府工作會議上提出，應把「5月命令」的要求和指標按年份加以分解，逐年完成。今後總統將不是根據各部門和各地領導人的口頭彙報或書面報告來衡量這些指標的完成情況，而是將根據人們的生活質量改變情況來加以衡量。
「5月命令」體現了普京的經濟發展綱領，但並非俄羅斯社會所有人都贊成普京的經濟主張。2012年3月億萬富翁普羅霍羅夫在總統競選運動中批評普京的經濟和社會政策，獲得8%的選票，名列普京和久加諾夫之後。在聖彼得堡他獲得20%的選票，在莫斯科更獲得23%的選票。
2013年2月28日，《莫斯科時報》網站發表文章說，俄羅斯沒有正確評估國家所面臨的威脅，「不存在由華盛頓鼓動的反俄陰謀，世界上也沒有協調一致的反俄政策」。文章責問：俄決定從現在到2020年耗資7500億美元徹底更新俄武裝力量的武器裝備。「我們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莫斯科時報》是一家親西方的報紙，其觀點通常反映俄羅斯所謂「民主派」的立場。
在俄上層，普京的經濟發展綱領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抵制和反對。並非所有政府成員都贊成普京的「5月命令」的具體內容和苛刻要求。早在2012年9月，俄政府在編製2013年政府預算時，地區發展部部長戈沃倫、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部長托比林、教育和科學部部長利瓦諾夫表示難以完成普京總統提出的「過高的」任務指標，要求適當降低指標。但是普京沒有作出絲毫讓步，而以「制定財政預算時沒有考慮總統令」為由給予三人記過處分。10月17日，進而解除了戈沃倫的部長職務，由斯留尼亞耶夫接任。新部長立即修改了預算計劃，調高了指標。
2013年5月8日，在梅德韋傑夫政府組成一周年前夕，俄副總理兼政府辦公廳主任蘇爾科夫突然提出辭職。總統新聞局稱，蘇爾科夫辭職與他沒有完成「5月命令」的任務要求有關。據俄報刊透露，蘇爾科夫至少在4個方面與普京存有分歧：第一，他對「5月命令」表示不滿，認為「現在俄羅斯需要的是有效可行的解決方案，而不是各種文件和命令」；第二，他對普京不支持以「斯科爾科沃」為代表的高科技發展表示不解。今年４月，俄羅斯偵查委員會搜查斯科爾科沃創業基金會並指控基金會副總裁別利秋科夫「違規使用項目資金」，蘇爾科夫對此表示憤怒，稱斯科爾科沃創業基金會是俄羅斯「最乾淨」的項目之一；第三，他認為政府工作得很出色，已為執行「5月命令」竭盡全力，普京的有關批評毫無道理。言外之意，「5月命令」是普京總統故意拔高、難為政府的東西，好似懸在俄政府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第四，5月2日蘇爾科夫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發表演講時暴露了他與普京在國家和經濟發展道路上的嚴重分歧。他認為俄「應該走上創新發展道路」，而不是「建立一個軍事化國家」。他說：「最主要的是我們應該盡全力退出軍事原料強國模式並走上後工業化社會道路，走過這條道路並在國際智力勞動分工系統佔據自己的位置。我們應該生產其它國家沒有的珍貴技術，讓經濟變成知識型經濟。如果我們不這樣做的話，我相信，俄羅斯作為國家將無法存在。」[15]
從實質上看，蘇爾科夫的主張與梅德韋傑夫關於現代化創新經濟的主張是一脈相通的。2009年9月，梅德韋傑夫發表長文《前進，俄羅斯！》，提出要改變俄羅斯效率低下的經濟、依賴原料和金屬的經濟結構以及帶有半蘇維埃性質的社會領域，將節能環保、核技術、航天通信、生物醫療、戰略信息技術作為發展創新型經濟的五大戰略方向，加速實現創新經濟的現代化。他宣布在莫斯科郊區斯科爾科沃小鎮建造俄版「矽谷」，重啟新一輪私有化進程，吸引外國特別是美歐的技術和資金，創造競爭環境，激發創新動力，推動經濟轉型發展。但是，由於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及「梅普組合」的結束，他的上述計劃已經擱淺。梅德韋傑夫在總結2012年經濟形勢時指出，「原料出口模式這句話不止一次地提及，這種模式將我們的經濟陷入絕境」。「我們坐在這個針尖上，而且是騎虎難下」。「我們的任務是從這種模式走出來」。有鑒於此，梅德韋傑夫對蘇爾科夫辭職沒有給以任何批評，反而稱讚他在政府里「做了大量工作」，辭職是他的「個人自由」，是每個人對政治和政府工作興趣不同而已。
值得注意的是，2000年5月至2011年9月擔任俄政府財政部長的庫德林也與普京在經濟和社會政策上存在分歧。這位曾兩次榮獲「世界最佳財政部長」的財經專家在解釋拒絕普京邀請他返回政府任職的請求時說，「俄羅斯現在實施的改革措施並不徹底，根本無法改變現有單純依靠能源的經濟模式」[16]。他認為，俄經濟增長率下降的主要原因不是外部的，而是內部的，包括對中小企業收取的保險金額過高、對地區經濟取多給少、工資增長速度超過勞動生產率等等。普京稱庫德林是一個「好的財政部長，但不是一個好的解決社會問題的部長」。
在俄羅斯經濟增長率不斷下降的背景下，2013年6月24日普京總統解除了別洛烏索夫的經濟發展部長職務，任命俄央行第一副行長烏留卡耶夫接任。這表明普京對經濟發展部的工作不滿，試圖啟用俄主要的自由經濟派專家之一來改變經濟發展的頹勢，尋找經濟增長的途徑。20世紀90年代初，烏留卡耶夫曾在被稱為「休克療法」的蓋達爾政府中擔任財政部第一副部長達4年之久，積极參与了俄羅斯的激進經濟改革過程。
普京在2012年12月發表的國情咨文中指出，俄羅斯的發展利益要求今後十年俄GDP每年增長不少於5%至6%。他認為，在實現政治和社會穩定後，經濟可以得到穩定和較快發展。他不止一次地在公開場合提及中國經驗，說外國願意到中國投資，是因為中國政局穩定，投資有保障。他還認為，可以通過調整政策、改進管理、發展遠東等舉措來提高俄經濟發展速度。要藉助中國的潛力來發展俄遠東地區。然而，6月20日別洛烏索夫在聖彼得堡經濟論壇上稱，俄今年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將從去年的3.6%下降至2.4%，工業生產增幅將從3.6%降至2%。
別洛烏索夫稱，2013年1至5月俄投資增速從2012年上半年的13%劇降至0%。這是導致俄羅斯經濟增長乏力的主要原因。而導致投資下降的三個主要原因是：從緊的貨幣政策、貸款利率上升及稅費費率上升。他警告，如果不採取經濟刺激措施，俄經濟可能會在今年秋天陷入衰退。
俄經濟發展部主要領導人的上述講話顯然不符合普京的心意，因為經濟增長速度下降不僅事關經濟方針和政策，而且會影響選民對普京的信任，使他們對普京倡導的發展道路和模式的正確性產生懷疑。據全俄社會輿論研究中心主任費奧德羅夫說，如果一年前有15%的受訪者認為普京的競選承諾不會被兌現，那麼現在這個人數已佔19%。37%的俄羅斯人一年前曾堅信普京能夠兌現承諾，而目前只有16%。一年前41%的受訪者認為總統只能完成自己的部分承諾，而當前已有58%的人持這種看法。因此，最近一個時期普京經常顯得比較急躁，撤換經濟發展部長也是他這一情緒的反映。
烏留卡耶夫就任經濟發展部長後，提出俄經濟面臨三大發展任務：1、防止陷入衰退，促進經濟多元化發展，打造新的經濟增長點，建立有效的經濟增長機制，為俄經濟長期穩定發展夯實基礎；2、投資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主動力，要擴大私人投資，以國家投資帶動私人投資積極性；3、改善投資環境，提高俄在世界銀行「全球營商環境排行表」的排名。烏留卡耶夫強調，俄羅斯應最大限度刺激非原料產品出口，以便在不斷變化的全球經濟結構中佔據應有地位。他還主張加快私有化步伐，今後三年通過出售國有大企業股份使聯邦政府預算獲得1萬億盧布（約合323億美元）。
2013年6月以後，普京又推出兩大舉措。一是向國家福利基金借錢，用430億美元建造3個大型基礎設施項目（改造莫斯科至遠東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建造莫斯科至喀山的500英里長的高速鐵路和修建環繞莫斯科的高速公路）。二是7月2日俄羅斯國家杜馬通過經濟大赦法令，使約1萬名企業家獲釋[17]。該法令規定：無論刑期長短，免除被判刑者和按照涉及商業活動的刑法典第27條被追究責任者所受的監禁懲罰。為了實行大赦，嫌疑人或者被告應該返還財產或者賠償所造成的損失。該法令自正式公布之日起生效並在6個月內得到執行。[18]
人們認為，這是普京放寬經濟領域的懲罰政策、促進經濟發展的步驟之一，目的是要這些犯了錯誤、甚至有罪但又有經驗和能力的企業家和實業家認真改悔，幫助推動國家經濟發展。但據《莫斯科共青團員報》網站報道，梅德韋傑夫總理認為這兩項建議毫無意義。此外，俄羅斯中小企業家普遍抱怨政府實行的稅收等政策。若要使經濟加快發展，必須改革稅收政策。
8月26日，俄羅斯經濟發展部再次降低對2013年俄羅斯經濟增長的預期，將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率從先前的2.4%降到1.8%，工業產值增長率僅為0.7%，而不是先前預估的2%。調低指標的主要依據是：第一，根據以往的經濟實踐，下半年經濟增長率的速度低於上半年。例如，2012年下半年俄經濟增速下降幅度大於上半年；第二，從外部條件看，今年下半年世界經濟特別是歐盟經濟「尚未恢復穩定和平衡的增長，這意味著存在嚴重危機再次爆發的風險」；第三，今年俄資本外流數額比2012年增加一倍，將達到700億美元。這意味著國內投資難以增長。
在此背景下，8月5日俄財政部長西盧阿諾夫在聖彼得堡舉行的20國集團工商峰會上表示，今後幾個月俄政府將把預算開支削減5%，除社會開支外，其他所有部門的開支都將削減。前財政部長庫德林則提出「3增3減」的建議。「3增」是指必須把基礎設施項目、教育和醫療衛生的開支增加3%；「3減」是指把國防、安全和中央對地方的財政支持減少3%。然而，在當前國際安全形勢嚴峻的情況下，庫德林的建議能夠被採納嗎？
俄羅斯分析家們認為，俄經濟發展呈現嚴重的不穩定性。蹣跚而行的經濟形勢將影響俄政府命運。如果2013年俄經濟增長率真的降到1.8%，為了避免出現「今後幾年俄經濟停滯」的前景，那麼今年底明年初普京很可能對俄政府實行改組。但即使如此，也不意味著普京已經找到最佳的經濟和社會發展道路和模式。正如一位俄羅斯專家所說，俄羅斯仍處於過渡時期，政治、經濟和社會等領域的探索仍在繼續。普京在政治上顯得信心滿滿，但在經濟問題上卻不那麼自信。他最擔心的是經濟形勢，是能否完成對選民的承諾，因為這終究將關係到選民對總統的滿意度、國內政治和社會的穩定以及他執政的前途。要兌現「5月命令」對選民的各項承諾，特別是在工資、退休金、生育補助、住房、教育、文化、軍事等領域的承諾，前提是發展生產，使年平均經濟增長率至少達到5%或6%，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俄羅斯似乎尚未找到實現這一經濟增長目標的途徑，國際經濟形勢與普京執政的頭8年發生了重大變化，主要依靠石油天然氣出口和粗獷發展的模式恐難再領快速發展的風騷。
普京在政治上信心滿滿，但對經濟增長卻不是胸有成竹，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心裡感到「最沒有底」的就是經濟形勢，因為經濟形勢不僅取決於俄國內政策，而且受到國際經濟形勢的嚴重影響。
給人的印象是，俄羅斯迄今尚未找到改革經濟結構、使經濟健康發展的最佳路線圖。
四、普京總統第四個任期俄經濟形勢展望
毋庸置疑，普京將在2018年3月的俄總統選舉中再次當選。預計他的國內政策在繼續重視政治社會穩定的同時，將更加關注經濟和民生問題。俄戰略發展中心主席、總統經濟委員會副主席庫德林領銜研製俄羅斯的2018至2024年發展戰略規劃，對於解決經濟結構不合理、勞動生產率低、科技作用不大、地方經濟活力不足、中小企業發展緩慢、職工勞動報酬不高、退休金較低等問題，提出了一些新舉措。但是要落實這些措施，改變經濟現狀，還存在一些不確定因素。俄國內政治和社會穩定可以預期，但是經濟將中低速增長。這一趨勢有可能使俄羅斯形勢在普京總統的第四個任期，特別是其執政的最後幾年，變得更加複雜。
參考文獻
[1] 《俄羅斯通過緊急法案 普京：1萬億盧布援助銀行》，環球網，2014年12月23日。
[2] 《俄羅斯政府頒布2015年反危機計劃》，駐聖彼得堡總領館經商室，2015年1月29日。?
[3] 《2016年全球軍費開支排行出爐，排名前五的國家，你猜到了嗎？》，非洲華僑周報，2017年6月9日。
[4] 《俄羅斯2016年向50個國家出口武器 總值130多億美元》，國際時事環球網，2017年6月28日。
[5] Посла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3 декабря 2015 года，www.kremlin.ru, 3 декаьря 2015.
[6]季志業 馮玉軍主編 《俄羅斯發展前景與中俄關係走向》，第69頁。
[7] 《2016全球各國GDP出爐！中國排名第二》，金匣子網，或Howmuch.net， 2017年2月27日。
[8] 《俄羅斯對外貿易的現狀和對策研究》，《河南理工大學學報》，2013年4月，第2期。
[9] 《俄2016年國際貿易指標世界排名第170位》，中國商務部網站，2016年7月6日。
[10] 《2016年人均GDP國內生產總值世界排名預測》，世界經濟信息網，www.8pu.com
[11] Средняя зарплата в России в 2016 году выросла до 36703 рублей ，Rusfact.ru, 01-25,2017.
[12] Прямая линия с Владимиром Путиным，www.kremlin.ru,15 июня 2017 года.
[13] http://www.kremlin.ru/Селигер-2013 2 августа 2013 года
[14] 同上。
[15] 俄新網倫敦5月2日電 《俄副總理：若不轉向創新經濟，俄作為國家將難以存在》，2013年
[16] 俄羅斯《側翼》2013年4月29日，《世界知識》雜誌，2013年第10期第11頁
[17] http://www.interfax.ru, Постановление Думы об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й амнистии вступает в силу, 4 июля 2013 года
[18] 俄新網莫斯科7月2日電 《俄國家杜馬宣布經濟大赦》，2013年
作者：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歐亞社會發展研究所研究員，中國人民大學-聖彼得堡國立大學俄羅斯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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