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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歌謠

夢中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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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有點個性

夢中的歌謠

循化的記憶

循化的春天比想像中的早許多。路旁楊樹的葉芽,只有淡淡一抹,遠遠地看去,朦朧著不太真切。河邊的垂柳隨風飄舞,淺淺的鵝黃,若有若無在眼前,像飄在空中的雲霧。河邊的楊柳樹,枝頭新現的綠意,不如往年鮮亮。川道的風打著呼哨,甩不掉春寒掛在枝頭。放眼望去,黃河對岸山巒蒼莽,簇擁枯水的峽谷,清澈見底的河水,倒映著天空的顏色。幾樹迎春和碧桃打起花骨朵,早春的腳步遲疑,闌珊的冬季,仍舊蒼黃著,像還沒有睡醒。黃河挾持的山,仍舊沉默著,板著僵硬的面孔,遊盪的風自河谷帶著呼哨,暢快地一路走來。樹杈倒影映在石板上,勾勒出的圖案不規則,卻很耐看。

夢中的歌謠

午后街道上貼地的風,揚起乾燥塵沙,把人影捲走了一樣,街面空落落的,似乎留給了風。這時,很想打電話回去問家人,你們在幹什麼,那邊天氣怎樣,有沒有沙塵暴,手機握在手裡燙手,最終還是放下了。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問吃飯了沒有,或者說忙不忙,沒話找話的感覺。放下電話,轉念想來,感到了些許的失落,伴隨無聊的心緒,如此潮來潮往,經常浮現在那些漂泊在外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日影西斜,到了薄暮時分,街上沒有多少人,寧靜的河湟小城,彷彿沉到了河底。傍晚街上飄起了雨,不知能到哪裡去。

在循化待了兩天,閑散地一個人四處走走,心裡想著去年此時,一時間竟與去年春天有了一次接壤。路邊該是迎春花打的花骨朵,佇立在料峭的風中,瑟瑟顫動著,直到碧桃隨後而來現出嬌艷,好像夏天才真正來了。

在循化,有兩件愜意的事,就近去小鎮寺坊,探訪長者,聽他們饒有興趣講起地名,那些久遠的傳說故事。其餘時間來到河邊兜風、曬太陽。清冽的河水,藍盈盈的,通透見底,看得到河底橫陳的卵石,歷歷可數。

慵懶地躺在旅社,待倦意襲上心來時,聽窗外的風呼嘯,撩撥路邊的電線。眯起雙眼,關閉眼帘,不讓沙塵吹進,放開手機音樂,慢慢進入夢鄉。

「你最愛說你是一顆塵埃,偶爾會惡作劇地飄進我眼裡,寧願我哭泣,不讓我愛你,你就真的像塵埃消失在風裡。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風吹來的砂落在悲傷的眼裡,風吹來的砂穿過所有的記憶。」

無邊的夜幕中,響起《哭砂》的歌聲,舒緩的節奏,玲瓏的傾訴,張揚著藍調風味,猶如打開的潘多拉魔盒,抖露內心幽深的包袱,內心世界的幽深,誰也不知道有多深,投入演繹的歌手,沉浸其中的演繹,在那一刻與人相遇,心有靈犀的觸動,渾然不覺互為注釋,眼角一股暖流湧來,傳到心底的感覺,竟又似曾相識。

最初聽到《哭砂》時,大概是在三月里一場雨後,可我並不覺得有啥動人之處。過了好多年後便忘到腦後了,在循化偶爾聽到熟悉的旋律時,腦海泛起水紋般的漣漪,一圈圈都刻著回憶的印記,清晰地能記得哪年哪月,疊印在什麼具體的地方。就在思忖之際,想起了過去。蜷縮在枕頭上,扭頭瞥見透過窗外的月光,閃爍忽明忽暗的霓虹。乍暖還寒的時節,盤旋縈繞心間的思緒,打撈那些過往,就像一粒粒塵埃穿過自己的靈魂,難以釋懷的時光,甜蜜而苦澀的滋味,久久充溢於心頭,竟至毫無睡意。

循環播放的歌曲,如漂浮在河面的坐標,起起落落,消失在夜色深處。夜宿在黃河邊,頭枕著流淌的河水翻滾的浪花,有了一種登岸的感覺。

俯拾時光流年

雲翳沉悶了那麼多天,連日的陰霾和清冷,總會想念和煦的陽光。北方三月中旬,停止冬季供暖後,室內與室外溫差懸殊,比冬天熱不到哪去。這段難捱的低溫時間,前後至少有一個月左右。冷寂會讓人感到難受,奢想起冬天的暖氣來。就這樣,蜷縮在桌前,時不時扭頭瞥見,窗外的光線或明或暗的變幻,判斷或陰或晴,開始留意天氣的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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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沉沉的季節,等待春天的感覺,盤旋縈繞在心間,諦聽懷舊的心緒,退一步去回味過去的時光,發現走得越來越遠,那份留在心中的美好,彷彿徘徊著排簫的輕靈,應該還有一部電影,再好有酒吧風格的樂曲,洋溢著奢靡浮華,拉開了夜色的嫵媚。歌曲鼓樂節奏,暗合款款心曲,心靈的獨白,音樂方式的日記,懷念和愛戀,在舒緩的抒發中,獲得身心的釋放,正如這首歌,讓人想起了以前的美妙。循環播放的歌曲,真如同一個坐標,在迷失的時間,聽到它,有了歸靠之感,熟悉卻又陌生,在這之間,應是吸引。

三月里一場風雨過後,空氣清爽,怡人的呼吸,天空放晴之後,陽光似乎明亮了許多。周六上午如期相遇的初春,漫步在街頭,不經意間抬頭望見,城市頭頂灰濛濛的穹頂,聽到游鴻明的《下沙》,有一根針刺中了自己,跟風和沙沒啥關係,只是風吹起吹落,有一粒沙塵飛進眼裡,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常常忘記午後,屬於閑暇的音樂時段,這首嘻哈曲風,應景響起。常常會在專註手頭的事,靜心聆聽一首歌,一邊忙羅著家務活。廚房裡家人在做早餐,菜刀落在砧板上,發出嗒嗒嗒的節奏,像節奏感強勁的歌曲,鼓樂奏鳴,一股腦湧進耳朵。喜歡這幅畫面感,於是有音樂相伴,在一個閑暇的雙休日,坐擁高枕睡懶覺,旁聽一首首新歌,覺得神清氣爽,每天都是嶄新的,愛與被愛的溫暖。好像鍋碗瓢勺交響曲,聽熱情歡快的曲子,暖暖身子。

知冷知熱的時間,點燃一支煙,聽著謝霆鋒的《281公里》,行駛在高速路,城鎮甩在身後,視野漸次開闊時,心也跟著明朗起來。路邊和風景一一穿越而去,還有舊時的戀人,在不遠的前方,輕柔如風拂動發梢,原來就在心裡,聽似漫不經心的行板,疲憊的心靈得到片刻的寧靜。「追逐里程,或是選擇追逐雨,我在寂寞路只點著一盞月亮,沒有指定的地方,也許是我們都渴望在成長。感情像在車裡漂浮空中的煙灰,越是揮手想煙滅,越是熏得人忍不住掉眼淚。」聽歌手飽滿的演唱,自然而然的抒發,就像歌名那樣,漫長寂寞的人生旅途,充滿生活的熱情,忽明忽暗的煙頭,想起溫暖的時光碎片,散落的那些人和那些事,讓人過目難忘。

淅淅瀝瀝的春雨過後,太陽在早晨露出笑臉,清新的空氣里蕩漾著濕潤的花香,草木舒枝展葉,就像這首歌。低音慢搖混音,懷舊的色調,淺白的歌詞,其中的哲理意境,耐人回味。每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手心裡的坐標

那天坐車上聽到一首老歌,朋友把音量調到了最大,震得車廂嗡嗡作響。問他歌名叫什麼,他說不知道,他從電腦下載了很多。這首英語歌曲耐聽,尤其過門空靈而清越的彈性空間,連著聽了幾天當做背景樂。初聽到這首歌曲,大理石的質地,那種瓷實的感覺,順滑如絲綢般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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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歌曲表現金屬音色時,極具穿透力的樂感,飄飄渺渺,似從天外飄來。歌曲高音激越,低吟徘徊,在靜謐的時光,播放一首老歌慢慢地聽,心緒彷彿也隨著清澈起來。音樂旋律如單純的目光,穿越沙塵,直抵心靈底層,恍若川流不息的河水,洗去心靈的灰塵,充滿人生感悟,洋溢著明快和熱情的節奏。單調重複的歌曲,仔細去聽時,歌曲完了,餘音裊裊,消散在天際。

陪伴過人生的歌曲,成為記憶的坐標。巧合的是偶然與心靈的遇見,在不經意間勾起回憶,期許心靈的約定,那是完成的創作。歌聲曼妙的人,遇到善於聽歌的人。

在城東義烏商貿城,經常經過一家酒吧,聽到歌手彈唱,有幾次是趙雷的《畫》,沙啞的嗓門,掙脫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我沒有能擦去爭執的橡皮,畫上四季都不愁的糧食」,兒時的情景在眼前蹦出,立時腳底板拋錨,心裡笑了笑,走開——就像路過自己的青春,曾經也正如此。

聽趙雷給人印象是直率任性,如詩的行板,似懂非懂的歌詞,貌似漫不經心,充盈詩的意象。聽到後來,便覺得那是骨子裡帶來的東西,實在是切身的經歷。人生閱歷類似音效,每段路註定會有那麼一首歌,停在了人的身後。音樂排遣孤寂,打發枯燥的時間,目送川流不息的流年,腳步匆匆的過客,鑲嵌著熟悉的身影,覺得自己與以前的自己並無二致,然而走著走著,當一首老歌無意間再次飄蕩在耳際時,不由地想起過往,已有恍若隔世之感。

「我懷念有一年的夏天,一場大雨把你留在我身邊,我看著你那被淋濕的臉,還有一片樹葉貼在頭髮上面。那時我們被困在路邊,世界不過是一個小小屋檐,你說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我們就廝守到永遠。」范曉萱的《rain》,美得像一幅畫,像個傳說。

萬籟俱寂的夜晚,尤其一場雨後,南門城樓上的鐘錶,飄飄忽忽地傳來,低垂而深沉的聲音,彷彿吸飽了空氣中水分,沉甸甸地湧來,就像是河流中的浮標。在大夏河邊,我聽了好多年,夏天在午夜雨後,聽到晨鐘暮鼓響起時,思緒彷彿穿越到古河州,瞬間攥住指縫間溜走的時光,在手心掂量出時間的分量。清虛的雨夜,萬籟俱寂,騰空心頭的惆悵,純凈得像個孩子似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握住滿把滄桑,那種踏實的感覺,不亞於一種搭救。

漂泊的月光

那年早春,去墩巴扎住在一戶東鄉族人家,在河州村跟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吃過飯,便跑到街上閑逛,用不了半天就轉完了,沒有太多心思,只想早點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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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在巴紮上做買賣,父親經營地毯商鋪,兒子經營金銀玉翠首飾,每天早上出門到晚上才回來。看樣子生意不錯。女人在家操持家務,我在他們家住了半個月,很少見她們拋頭露面。晚上到了開飯時間,家人陸續從外邊回家,大家一起圍坐在榻榻米前開始吃飯。家裡的男主人,平常不苟言笑,表情嚴肅,大家各自埋頭吃飯,在吃飯時很少聊天,飯桌上感到有點沉悶。他家的大兒子,與我年紀相仿。跟客人一起吃飯時,每次他好像有感應似的,騰地一下站起來,利索地走到門帘處,從他媳婦手裡接過飯菜,再端進來。

一盆洋芋臊子,熱氣騰騰的拉條子,拌面大半斤。早飯奶茶和饢,偶爾會有大米抓飯,每天吃食重複而簡單,卻很美味,每頓我能吃三盤,吃到自己不好意思。好在他們家底殷實,彼此沒有見外,我也入鄉隨俗。每次進門前脫鞋,屋裡鋪著厚實的毛毯,鬆軟宣乎,掀開看鋪了兩層,一年四季如此。家裡唯一沒鋪地毯的房子是小兒子的房間,他在讀高一,除了吃晚飯,平時很少見到他,好像他不是這個家裡的人。晚上樓下隱約聽到他媽媽叫他的名字,接著伙房碗筷輕微的的響動聲,很快就沒有動靜了。

有天中午上二樓,廊道他的房間響著音樂,我走進去,他正伏在桌子上寫作業。他旁邊擱著一台音響,播放樂感強勁的歌曲。等他上學去後,我坐在沙發上聽歌。我只是好奇,他的空間里,擁有如此精美音響,分門別類擺了很多中外名曲唱片。我這才從他那裡得知,他課餘時間參加音樂俱樂部,擔任主唱歌手,放學後要去跟夥伴們排練節目。他告訴我說,每次回家晚了,就給父母說是上課了,家裡都不知道他是歌手。

盛滿了人生故事的家,不為人知的光彩或黯淡,寄存在家以外的地方。幾年過後的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走進小巷拐角,耳邊響起熟悉的旋律,從夜海漂浮而來,忽然心頭一怔,不由地停住腳步,扭身看去,拐角尚未打烊的雜貨鋪,映著朦朧依稀的燈火,那閃爍在夜半的歌聲,灑落一地的月光,包裹著我,就像夜海拽住了一根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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