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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小蟲何以讓中國每年損失30億?

大家好,我是蛋蛋姐

作為一個科技工作者

這些年我聽過許多種疾病

在人類最恐懼的癌症里

我聽過肝癌、胃癌、肺癌..等等

可是最近我才知道

居然有一種癌症叫「蟲癌」

又名包蟲病

沒錯,雖然叫「蟲癌」

但它並不發生在蟲子身上

而是發生在人身上

且是人畜共患

一旦得了這種病

10年的死亡率是94%

最恐怖的是

這種病的潛伏期長達5-30年

在感染的初期

並沒有什麼異樣反應

等到這些幼蟲

在體內慢慢長大形成囊泡

開始壓迫周圍器官

病情已進入中晚期

完全喪失勞動能力再也回天無力

患者就只能

清醒地等待死亡

這種異常恐怖的流行性疾病

廣泛分布在

新疆、西藏、寧夏、甘肅

青海、內蒙古、四川等省份

包蟲病流行區分布圖

涵蓋350個流行縣

受威脅人口高達5000多萬

每年患包蟲病的家畜

在5000萬頭以上

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逾30億元

包蟲是一種肉眼無法察覺的蟲卵

在高原畜牧地區

羊群中常有包蟲病存在

由於當地居民常常用羊

或其它家畜的內臟喂狗

使得狗極有可能吞食包蟲幼蟲

幼蟲在狗的腸內發育為成蟲

一條狗體內成蟲的數量

可以達到數百甚至數千

狗感染包蟲病後

排出含帶蟲卵的狗糞

污染了周圍草場、土壤和水源

如果人與狗接觸

或者喝了被蟲卵污染的水

蟲卵都有可能進入人體

導致感染包蟲病

在包蟲病高發的地區

甚至空氣中也漂浮著蟲卵

如果不時刻帶著口罩

即便是呼吸

也有感染包蟲病的風險

不過,既然是犬畜傳播

本可以通過源頭得到控制

比如說控制流浪狗

可是當地人為了信仰

卻要堅決保護野狗

生病的時候

有的人寧願重金請喇嘛念經

都不願意去醫院

這種潛藏的風險

甚至威脅著遊客的安全

每年有那麼多人

到川藏等高原地區旅遊

數十年的潛伏期

誰能說得清究竟有多少人

被感染了卻不自知呢?

他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

還有這麼一種恐怖的疾病存在

海拔4200多米的四川甘孜州石渠縣

是國內包蟲病發病率最高的地方

2007年的時候甚至高達15%

當地生態環境獨特

牧民們大量飼養牛羊等牲畜

並且整日與狗與伴

再加上牧民們的衛生健康意識較差

經常食用生肉和生水

這些因素綜合起來

使得石渠縣

成為包蟲病的重災區

31歲的任婉

是當地的一名小學老師

5年前

她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

一開始只是腹部偶爾疼痛

後來任婉的肚子越來越大

那時候

任婉還以為自己懷孕了

到華西醫院一檢查

卻被確診為包蟲病

與當地的牧民不同

任婉很少與牛羊等牲畜接觸

並且一直注意衛生習慣

任婉從來沒想過

自己也會患上包蟲病

任婉是幸運的

因為她的病情發現得早

只要儘快進行手術

令人聞之色變的「蟲癌」

也不是無法治癒

但任婉更是不幸的

因為包蟲病是世界衛生組織認定的

全球十種「經濟負擔最重」的疾病之一

也是牧民因病致貧的主要原因

高達十萬的手術費

幾乎是當場

宣判了任婉死刑

哪怕政府會予以一定的補助

可餘下的手術費

對絕大多數的牧民家庭來說

仍舊是一個天文數字

任婉嘴上看似無所謂地說著

「人固有一死」

但剛確診的那幾天

她每天都害怕得睡不著覺

從選擇放棄治療的那一刻起

任婉的生命中就不再有奇蹟

死亡的終點

那樣清晰而堅定地向她逼近

回到家後

任婉仍然堅持

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

她希望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後

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直到她無法起身

完全喪失自理能力

任婉每日痛苦地蜷縮在床上

她臉上每一道溝壑

都在控訴「蟲癌」的痛苦

那雙原本靈巧的手

布滿了棕褐色的斑

就像是深冬的落葉

一如她短暫的生命

即將凋零

好在任婉的丈夫亞澤

一直對她不離不棄

這個沉默寡言的藏族漢子

不僅承擔起養家的重擔

還要照顧任婉的日常生活

每一天

亞澤最怕的就是

任婉閉上的眼睛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睜開

明知道必死

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最愛的人生命

一點一滴流失

是什麼感覺?

任婉最怕的則是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等待著預期中死亡的到來

明知道必死

卻只能在無盡的

痛苦與恐懼中

毫無反抗之力地等死

看著一直忙裡忙外的亞澤

任婉紅了眼眶

聲音卻像是烈火燃燒後的餘燼

「都五六年了,死也死不了」

如果能活,誰願意死去?

可是任婉沒有選擇

都說金錢帶著俗氣的銅臭味

可有時候金錢可以做到的事情

人卻無能為力

在四川、青海、西藏等

高原畜牧地區

這樣的悲劇

每天都在上演

卓瑪今年才25歲

可她已經是3個孩子的母親了

今年

卓瑪懷上第4個孩子

她圓圓的臉上

全是再次為人母的喜悅與期待

但是

卓瑪最近經常感到腹痛

在家人的陪伴下

卓瑪來到了青海省西寧市的

青海大學附屬醫院檢查身體

檢查出的結果

卻讓所有人心中一沉

卓瑪患上了包蟲病

幸運的是因為發現得及時

卓瑪的病情還沒有到

藥石罔救的地步

由於卓瑪病情的特殊性

青海大學附屬醫院的副院長

國內研究包蟲病的權威

樊海寧教授親自了解了卓瑪的情況

樊海寧教授說

如果卓瑪現在吃藥、手術

積極配合治療

她的病症極有把握可以痊癒

但不幸的是

如果卓瑪接受包蟲病的治療

她就必須放棄腹中的孩子

針對卓瑪的情況

樊海寧建議她

接受包蟲病的治療

因為即使卓瑪不進行手術治療

包蟲也同樣會寄生在胎兒體內

卓瑪腹中的孩子

十有八九會夭折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卓瑪選擇了放棄治療

甚至拒絕服用抑制包蟲病的藥物

哪怕在理智上

卓瑪知道接受治療才是最優解

但這個年輕的母親

仍然選擇用自己的生命

賭孩子一個存活的機會

樊海寧再次見到卓瑪

已經是6個月之後的事情

躺在手術室中的卓瑪

已經病入膏肓

她幾乎是全憑強撐的一口氣

才把孩子生下來

而這個孱弱卻偉大的母親

甚至沒來得及看孩子一眼

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樊海寧來不及惋惜

對他來說

更大的困難在後面

不出意料

卓瑪的孩子也感染上了包蟲病

如果不儘快手術

這個卓瑪用生命代價換來的嬰兒

很快就會夭折

樊海寧當即決定

為這個脆弱的新生兒做手術

經過25個小時的奮戰之後

樊海寧終於把嬰兒

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

手術結束後

卓瑪的母親跪在地上

非要給樊海寧磕頭

這個面容黝黑的老人

滿臉全是淚水

這個孩子是卓瑪生命的延續

為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生者

帶來一絲希望

看著卓瑪悲喜交加的家人

樊海寧心中五味陳雜

包蟲病給無數家庭帶來

極大的痛苦和沉重的經濟負擔

但卻沒有人知道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樊海寧想起他

第一次跟公益組織一起

為高原牧區兒童義診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的樊海寧

還不是一心與包蟲病抗爭的權威專家

只是一個懷著仁心的醫者

樊海寧一行人到達達日縣

進行義診的時候

13歲的小角吉

已經是包蟲病晚期了

經過診療

樊海寧發現

這個瘦骨嶙峋的孩子

最多還有30天可以活

在角吉家裡

樊海寧見到了角吉的爺爺

據角吉的爺爺說

他們家原本有7口人

其中有5人曾患上包蟲病

角吉的母親、哥哥

還有兩個妹妹都因包蟲病去世

這對任何一個家庭來說

都是毀滅性的重擊

痛失妻子和4個孩子之後

角吉的父親精神崩潰

在一個無言的夜晚離開了家

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只留下年幼的角吉

和年邁的爺爺一起相依為命

然而苦難卻像骨牌一樣

一個緊連著另一個

巨大的打擊再次降臨在這個

已經千瘡百孔的家庭

年幼的角吉也沒能

逃脫「蟲癌」的魔爪

而角吉的爺爺

甚至掏不出帶角吉去醫院的路費

說起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

角吉的爺爺忍不住落下淚來

在樊海寧面前

他有些難為情地

用粗糙的袖口抹著眼淚

哽咽著對樊海寧說:

「這樣也好,以前我還一直擔心,萬一我走了,角吉這孩子一個人該怎麼辦。」

但是一轉頭

角吉的爺爺就嗚嗚哭了起來:

「他才只有13歲,該死的人是我。為什麼要讓角吉得這個病,為什麼病的人不是我?」

在離開角吉家之前

樊海寧問躺在床上

堅強得一聲不吭的角吉

有什麼願望嗎?

角吉怯生生地看著樊海寧

有些不安地抿抿嘴:

「我很後悔,那天沒有聽爸爸的話。如果我聽話,爸爸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看著角吉那雙黑白分明

卻黯淡無光的眼睛

樊海寧覺得自己心

像是被捅了一刀

鼓起一個帶淚的血泡來

隨著樊海寧更進一步的了解

他發現角吉家庭的這種情況

在廣大的高原畜牧地區

並不是個例

當地很多家庭

都飽受著包蟲病的折磨

樊海寧敏銳地意識到

包蟲病不僅嚴重威脅著

牧區百姓的健康

更給無數原本幸福的家庭

帶來不可磨滅的災難

身為醫者,他絕不能坐視不管

於是樊海寧放棄了

大城市高薪的誘惑

決意留在青海

和他的團隊一起

與惡毒的「蟲魔」抗爭到底

這些年來

樊海寧曾無數次

帶領包蟲病防治團隊

深入農牧區基層

用雙腳丈量三江源大地

由於這些地區

自然環境惡劣

樊海寧和他的團隊

不止一次被困在風雪之中

面對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的窘境

由於這些地區

經濟貧困落後

樊海寧他們不得不自備所有設備

有時甚至連發動機都要帶上

而這期間

所有的經費

都需要他們自己去籌

十多年來

樊海寧教授和他的團隊

總行程近7萬公里

篩查包蟲病重點人群5萬人

其中兒童約1.8萬人

在當地開展550多台基層屬地化手術

培訓800多名基層醫務工作者

公益救助300多名患者

並為包蟲病患者

籌集公益資金700多萬

樊海寧教授說:

「醫生做久了,就會發現,我們並不是在跟死神搶人,而是在跟時間搶人。我沒有時間去痛惜,我的時間要留給那些有生的希望的人。」

近年來

國家已經加大了

包蟲病的防治和監測

2016年

全國10省份共設立了

140個包蟲病監測點

中央轉移支付包蟲病項目1.63億元

覆蓋263個縣

支持開展犬驅蟲、病情監測

以及包蟲病患者救治等

並為患者免費提供口服藥物

手術病例補助8000元

在四川和西藏

每人每台手術

政府可補貼至25000元

一旦得了包蟲病

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但其實這一切

本可以在源頭上得到解決

政府為此也花了大量的力氣

既然是犬畜傳播

政府便安排了公安幹警

來大量射殺野狗

可是每當得到消息的時候

藏民便會偷偷地把野狗捉去放了

過幾天又會跑回來

因為他們的信仰告訴他們

不能屠殺生靈

那裡的人們多信仰佛教

每當生病的時候

他們寧願重金請喇嘛念經

都不願意去醫院治療

這使得該地區

包蟲病的預防與治療

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由於這些地區

環境、經濟、文化、醫療水平

以及宗教等原因

使得包蟲病的防治工作

仍然面臨著很大的困難

那350個包蟲病流行縣

那5000多萬受威脅人口

每年30億元的直接經濟損失

這些統計結果對我們來說

不過是一串數字

但對那些「被統計」的人而言

每一個數字

都意味著錐心之痛

更加讓人揪心的是

包蟲病的科普工作

實在是太困難了

這些本該最能預防疾病的必要工作

在這些落後的高原和貧困地區

卻很難傳播到每一個普通人那裡

而這種潛伏期

長達數十年的疾病

讓去那裡旅遊存在極大感染風險

的每一個普通遊客

更是極易掉以輕心

又或者說

他們根本就沒有得知這種疾病的渠道

因為,這樣的疾病

太難成為大部分媒體的選題

而那些旅行者目之所及

是純潔到不敢仰望的雪山

是深邃到不可見底的湖泊

是人世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誰能想到

這些美到令人窒息的「聖地」

內在里是這樣的滿目瘡痍

他們的熱情好客聞名遐邇

卻世世代代背負「詛咒」

不得解脫

而這些人間至痛

這些生離死別

這些哭泣和淚水

本可以扼殺在搖籃之中

蛋蛋姐只是希望

包蟲病的知識

不僅能在當地民眾中得到普及

也有越來越多的網友

能了解到包蟲病到底是什麼

或是對那些掙扎在

痛苦深淵的牧民們伸以援手

或是到這些地區旅遊的時候

抱以警惕和小心

讓包蟲病給我們帶來的傷害

降到最低

在災難和疾病面前

我們的確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可更讓人心痛的是

有很多事我們明明可以避免

只要多做一步就好

但我們沒有去做

最終讓苦難赤裸裸地攤開在我們眼前

蛋蛋姐只願

這世間多一絲希望

少一些無能為力的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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