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楊「領獎服風波」落幕 市場化的路還很長
孫楊用國旗「巧妙」遮擋贊助商標誌，成了亞運會游泳賽場熱議話題。 圖/視覺中國
論語
儘管孫楊在400米自游泳奪冠後，曾雲淡風輕地說「領獎服風波」對他是小事兒，但在本周五最後一項1500米自奪冠後，他還是不管不顧地抱著記者痛哭，他說，「全靠意志在頂。」顯然，孫楊要頂住的不止是身體上的疲勞，還有心理上的壓力。
包攬4金的孫楊毫無疑問還是那個泳壇天才，而痛苦之後的孫楊，恐怕才真正放鬆了下來。隨後的頒獎儀式，我們可以看到孫楊很自然地穿著中國代表團指定的安踏領獎服出鏡，也僅僅是在奏國歌時，才把吉祥物抱在胸前遮擋了贊助商標誌——而這，在國際體壇就是可以接受且屢見不鮮的了。
事實上，孫楊在400米自的頒獎儀式上就已經如此。在我看來，風波之後的幾天，各方已就此事迅速達成了默契，「領獎服風波」恐怕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告一段落。
回看風波，很難去苛責孫楊完全無視契約精神。
組織和贊助商有契約，孫楊和自己代言的品牌也有契約。安踏認為孫楊沒有契約精神，361度方面恐怕還認為孫楊很有契約精神呢……
整件事里，最難界定的就是組織下轄的明星運動員在什麼場合必須穿組織簽訂的贊助商服裝，此事即便在體育市場化極其發達的美國也經常比較模糊。2015年，美國選手西蒙茲退出了當年的世錦賽，就是因為他認為，美國田徑協會和贊助商耐克，並沒有在協議里說清必須穿耐克裝備的具體時間和場合。
雖然如此，我個人依然很難贊同孫楊團隊在這件事情上的做法。
儘管我們的組織贊助商可能並未和每名運動員都簽定協議，而是冀望於行政手段去約束運動員，但孫楊團隊應該非常清楚在大賽上穿代表團指定領獎服是約定俗成的規則，是一種培養和回報的默契。既然在賽前沒有提出異議，那麼只能認為是對此規則的默認。
這就像，你朋友借了你的錢沒打借條，但總歸得還錢吧？
這件事情，幾方當事人的交涉可能遠沒有網友們的爭論激烈。雖然安踏也公開發了聲，但隨後的事情在代表團的沉默和孫楊的實際改變中，很快冰雪消融。
在這件事上，除了孫楊團隊需要反思，我們應該反思更多的還是很多人提到的「契約」二字。
上文提到的美國田徑選手西蒙茲，他拒絕的實際上是一份美國田徑協會的贊助商耐克擺在他面前的全面協議。事實上，西蒙茲面對的組織贊助商耐克當時要求美國田協下轄的參與世錦賽的每一名運動員，都與其簽訂協議。然後西蒙茲拒絕了協議，美國田協表示尊重，西蒙茲也不參賽——這，才是市場化體育的應有之貌。
而我們的組織贊助商，從他們的公開聲明來看，很顯然工作沒有做到這麼細緻。
近年來，明星運動員個人贊助商與組織贊助商的矛盾和博弈越來越多，如何盡量遠離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如何盡量用市場化的方式去解決問題，我們的路還很長……
趙黑（專欄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