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是如何買賣異教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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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8-阿拉伯奴隸貿易
作者：大海
製圖：孫綠 / 校稿：貓斯圖 / 編輯：棉花
早在
伊斯蘭教
創教以前，阿拉伯半島的王公、酋長甚至是富裕的自由人就已經擁有大量的奴隸、女奴
。蓄奴傳統並沒有因為伊斯蘭教的創立而有所改變。只是有了新的宗教以後，他們不販賣穆斯林，只販賣異教徒（包括不同教派之間）。
這場罪惡的貿易持續了
十個世紀之久
，直到西方列強殖民者的干涉才逐漸停息。但阿拉伯人留下的奴隸貿易的靈魂，至今還在非洲遊盪……
從古拉姆到馬穆魯克
在
古代的阿拉伯
，販賣人口並不違法
，所以在強大的阿拉伯商人的交易物資中，除了蠶絲、香料、煙草、茶葉、烏木，還有大量的奴隸。
雖然同為奴隸階層，但
奴隸和奴隸之間，還有些許的不同
。有的奴隸身份高一些，相當於管家，有一些則身份低賤，只能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還有些，則因為經受了戰爭培訓而成為了近衛軍。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古拉姆近衛軍
。
阿巴斯王朝的古拉姆騎兵
阿巴斯王朝的第八位哈里發穆塔希姆
（833-842）在位時，阿拉伯帝國內部已經有了分裂的勢頭，阿拉伯和波斯貴族之間衝突不斷。穆塔希姆於是不再信任之前的呼羅珊近衛軍，轉而訓練大批沒有背景的突厥奴隸
——他的母親就是一位突厥女奴——組建近衛軍，稱為古拉姆制度
。
其實就是找了一批更遙遠的奴隸僱傭兵
來制約身邊的波斯勢力
但突厥系禁衛軍更加強了穆塔希姆與舊貴族的矛盾，使得他後來在軍隊的護衛下遷都薩邁拉。在教派紛亂的情況下，這種禁軍模式無疑加強了
統治者的個人權威
，而後來的薩曼王朝，喀喇汗王朝，伽色尼王朝，古爾王朝，德里蘇丹國，塞爾柱帝國和奧斯曼帝國都曾借鑒使用古拉姆制度。
一名埃及馬庫魯戰士全副武裝，手持長矛，盾牌，馬穆魯克劍和手槍
根據11世紀的資料，薩曼王朝的古拉姆要
培訓7年
。第5年可領硬頭槌，第6年可領精緻禮服，第7年就能戴上那頂編了銀線的高檔皮帽到軍隊里當尉官。此時雖然他們仍是奴隸
，但實際上享有極高榮譽
，可以建功立業。
薩拉丁進軍埃及建立阿尤布王朝後，拋棄了此前法蒂瑪王朝的的古拉姆選拔體系，以自己的
庫爾德古拉姆為核心創建了的馬穆魯克軍團
。在對抗十字軍和蒙古騎兵的過程中，馬穆魯克軍團的戰力和地位都大大提高，幾十年後廢除了阿尤布王朝的末代幼主，建立馬穆魯克王朝
（1250-1517年）。
薩拉丁帶著身後的馬穆魯克回來了
奴隸帝國
阿拉伯人手裡
的奴隸，除了突厥人，其實還有東亞人，斯拉夫人和西歐天主教徒等
。而數量最多的，還是來自非洲的黑人奴隸
。黑奴貿易不是歐洲殖民者的首創，早在阿拉伯奴隸商人橫跨整個撒哈拉沙漠和印度洋的商業帝國里就已經出現了。但由於歷史久遠且沒有可靠的統計數據，黑奴的具體數據已經無法統計出來。
有奴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一些歷史學者指出，在7到9世紀，黑奴占伊拉克地區（阿巴斯王朝核心地區）人口
至少一半
；而在馬里帝國和桑海帝國，奴隸人口大約佔三分之一。
19世紀歐洲版畫上阿拉伯人販
押運橫穿撒哈拉的黑人奴隸隊伍
販賣黑人奴隸的路線主要有4條
，一是從西非經茅利塔尼亞穿越撒哈拉到達馬格里布；二是從西非中非經查德到達利比亞；三是從衣索比亞、蘇丹經尼羅河到達埃及；四是從東非經桑吉巴爾等阿拉伯殖民地經海路出售給歐洲人或運回阿拉伯。
伊本·白圖泰（Ibn Battuta）
在14世紀中期
到訪了非洲馬里王國，他記載了當地居民互相攀比他們的奴隸和僕人數量
。在北非，奴隸主要在摩洛哥、阿爾及爾、的黎波里和開羅的公共場所或露天市場銷售。商家會將奴隸按年齡和身材排開
，潛在的買家會仔細檢查「商品」：確定沒有語言和聽力障礙，口齒完好，身體健康，然後檢查身體的各個部位。
四大奴隸主一致通過
與後來的大西洋奴隸貿易相比，
阿拉伯奴隸貿易的女性奴隸比例更高
，因為侍妾和家僕需求更大。
13世紀葉門的一個黑奴市場
非洲東部奴隸貿易的歷史更早，
在7世紀
阿拉伯人征服埃及後與南邊的努比亞人簽訂的巴克特（Baqt）協議中明確規定，努比亞人必須每年將360名優質奴隸送往埃及
，並給予阿拉伯商人貿易特權。從此阿拉伯人的黑奴貿易越做越大，黑人的生存空間也逐年後退。
蘇丹喀土穆一處奴隸市場（1876年）
不過來自衣索比亞的奴隸更受歡迎，他們有些在農莊勞作，有不少成為家僕，包括廚師，搬運工，技術工人甚至商鋪的經
理。除了少量的白種人和東亞黃種女孩，衣索比亞的膚色較淺的「紅種」女孩在侍妾市場價格最高
，一般只有高官和富商才買得起。
索馬利亞
最初也是奴隸的重要來源地之一。皈依伊斯蘭教後，索馬利亞商人轉而在更南方捕獲更多的
班圖人
，範圍包括今天的肯亞，坦尚尼亞和莫三比克等地。通過基爾瓦，蒙巴薩，摩加迪沙，經亞丁進入阿拉伯地區。
典型的班圖人
在今天伊拉克南部巴士拉附近，這些被捕捉
的黑奴被迫開採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常年沉積下來的
亞硝酸鹽礦
。惡劣的工作條件引起黑奴的劇烈反抗，公元869年追隨自稱阿里後裔的阿里·本·穆罕默德
發動起義，隨後佔領了伊拉克南部到胡齊斯坦和阿拉伯半島東部的巴士拉，阿瓦士等城市直接威脅到巴格達。這次起義堅持了長達14年
之久，給阿拔斯王朝以沉重打擊，被稱作「桑吉起義
」。
傳
說公元10世紀一個波斯王子來到基爾瓦，
在這里建立
蘇丹國
。這個國家迅速發展壯大，在公元15世紀達到極盛，控制了從莫三比克，桑給巴爾，葛摩到蒙巴薩，馬林迪幾乎整個非洲東海岸的奴隸貿易，後來被稱作「斯瓦希裏海岸
」。
你猜該蘇丹國財政多大比例來自奴隸貿易
在東南非的這部分奴隸被稱作
桑吉
（Zanj）奴隸
，也就是黑人奴隸，是阿拉伯世界奴隸的最重要組成部分。桑給巴爾就是「黑人海岸
」的意思，可見這個島嶼就是因黑奴貿易而興盛。
在發現新大陸後，黑奴被賣到更遠的美洲。
16世紀初，桑給巴爾成為葡萄牙的據點
，18世紀成為阿曼蘇丹國的勢力範圍，到19世紀兩個王子將它分為兩半，桑給巴爾單獨成為蘇丹國。桑給巴爾的奴隸貿易更加興盛，到19世紀，每年出口的奴隸超過5萬人
。
桑給巴爾石頭城裡的古堡
葡萄牙人始建
阿曼蘇丹國時期建成
奴隸終將解放
奴隸的生活是十分悲苦的。在桑給巴爾的東非奴隸貿易紀念館，可以看到一個叫Cypriani Asmani的奴隸的故事。他6歲的時候試圖逃跑，奴隸販子懲罰他
用鐵鏈拴著這根重達32英鎊（14.5公斤）的木頭，他一直頭頂著這根原木生活了長達6年
，直到1895年被一位傳教士救下。
在博物館的地下室，還能找到當年關押黑奴的地方。圖中這個不足
20平方
的低矮狹小的空間里需要容納80名黑奴
。
穿過東非尋找尼羅河源頭的探險家大衛·利文斯通披露了大量黑奴貿易的黑暗，比如他看到一位
黑人女奴被殺死在路邊，僅僅是因為她再也走不動了
。他認為每年至少有8萬人死在東非黑奴市場，他在給紐約先驅導報編輯的一封信里說：「如果我對奴隸貿易的黑暗的披露可以導致廢除奴隸貿易
，我覺得這比發現尼羅河的源頭更加重要。」
也許是他的努力起到了效果，
1806年，英國正式廢除奴隸貿易
，到19世紀末歐洲各國和美國都廢除了奴隸貿易，並動用艦隊打擊奴隸貿易。
1870年
桑給巴爾蘇丹巴加西繼位後，就收到了英國艦隊炮轟蘇丹王國，封鎖港口的威脅，被迫與英國簽署條約宣布廢除奴隸貿易
。1873年他關閉了奴隸市場，解放了全部被關押的奴隸。
不過這也導致了蘇丹王室財源大減，
1890年成為英國的保護國
，直到1963年終止。隨後爆發桑給巴爾革命，此地成立共和國，與大陸的坦噶尼喀合併成立坦尚尼亞聯合共和國。
桑給巴爾東非奴隸貿易紀念館
奴隸紀念碑
桑吉巴爾的奴隸是解放了，有些國家的奴隸制卻還在持續。
在
沙烏地阿拉伯
，直到1962年才在世界各國的壓力下廢除奴隸制
，而茅利塔尼亞曾3次頒布法律廢除奴隸制，並在2007年將蓄奴定為犯罪，然而直到今天，依然有相當數量的奴隸存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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