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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性復仇(民間故事)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道閃電照亮了女人凍得瑟瑟發抖的身體。女人絕望地抬頭,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嚎叫。

引子

九月,江都最繁華的文化步行街上遊人如織,街中心的一根雕柱旁,卻在上演著驚人一幕。

一個頭髮凌亂,眼神迷離的女人,正被拇指粗的鐵鏈綁在雕柱上!最讓人吃驚的是,女人竟然是全身赤裸的!

精神病患者?人體行為藝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好奇地指指點點。

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在低頭看清自己現狀時,發出極高分貝的一聲尖叫!她手忙腳亂地想遮蓋身體的某些隱秘部位,可惜手腳分別被鐵鏈固定,怎麼也伸不出去。

驚慌失措的她嗚嗚嗚地哭起來,終於鼓起勇氣淚流滿面地向圍觀的人乞求道:「求你們幫幫我,找警察來……」

圍觀的人們愣了愣,像怕沾到什麼髒東西似的,紛紛向後退了退。靜默了一會兒,嘈雜的議論聲又起。有人拿出了相機,面帶興奮地「咔嚓咔嚓」按動快門。更多的人還是抱臂站在原地,事不關己地圈圈點點。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道閃電照亮了女人凍得瑟瑟發抖的身體。女人絕望地抬頭,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嚎叫。

1、爆料人之死

九月的江都是個多事之秋,連日來公共安全事故頻頻爆發,整個城市都瀰漫在無聲的硝煙當中。

記者耿西南舉著相機在天水洗浴城四處拍攝。一個禮拜前,這裡曾發生過一起一氧化碳中毒事故,六名受害者當場遇難。這是繼超市踩踏、小區天然氣爆炸和旅遊車墜崖後,本月發生的第四起公共事故。

耿西南就職的《焦點面對面》是本市知名新聞周刊,中毒事故的一個死者黃元是他們周刊的長期爆料人。他在臨死前還曾透露過,自己掌握了連環公共事故的內幕消息。

意外發生後,洗浴城已經被勒令關閉,整個場子只剩下外地姑娘安梅在前台看著。耿西南拿出黃元的照片問安梅:「這個人是這裡的常客嗎?」

安梅看到照片時怔了一下,低頭說道:「是的,從我來打工起,每個禮拜至少能看到他兩回。」

「聽你的語氣,好像跟他很熟?」耿西南敏銳地問道。

安梅苦笑著:「可以說他在追我吧。不過我在老家已經結婚了,所以不大理他。」

耿西南有些驚訝,他和黃元也接觸過幾次,那個外表帥氣的男人明顯是個情場浪子。安梅長相普通,還結了婚。黃元是真的喜歡上她,還是為了追查什麼線索故意和這女人套近乎?耿西南試探著問道:「他有沒有向你提過什麼奇怪的要求?」

「要求?他讓我在有個客人來的時候打電話通知他,這個算嗎?」

「哪個客人?」耿西南立刻問。

「是個男的,長得挺高,頭髮很長,鬢角蓄著鬍鬚,臉有點像高倉健,是我們這裡的熟客了。」安梅頓了頓,目光有些焦慮,「前幾天那客人來了,我忙到一邊打電話通知黃元。誰知那個男的突然掉頭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他可能發現我在透露他的行蹤,按摩也沒做就走了。」

「具體是哪天?」

安梅回想著:「好像是九月二十號吧。」

耿西南略一思忖,問道:「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警方?」

安梅畏縮道:「如果被老闆知道我透露客人隱私,可能會丟了工作,就沒敢說。」

耿西南拿出名片,在背後抄了個號碼:「這個圖書館在招管理員。你去應聘試試。這家洗浴城能不能東山再起還很難說……」

安梅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感激地說:「謝謝,我馬上就去報警。」

耿西南送安梅去了派出所,自己則坐在車裡,一邊等一邊在筆記簿上整理事件經過。

黃元是九月二十號晚上打電話來,說要賣消息。他說證據暫時不在手上,過幾天送來,而那個男人也是在同天發現自己被跟蹤……很可能黃元掌握到的線索關鍵就在那個男人身上……

2、博物館火災

等了大約三個小時,耿西南的耐心終於耗盡。他走進派出所詢問安梅的去向。值班民警卻說沒有這個人來報案。怎麼會這樣?安梅為什麼逃跑?或者說,她是被人帶走了?

耿西南立刻衝出派出所,拿起相機向四周連連拍著。如果他們被跟蹤了,那個人很有可能會繼續留在附近監視他的反應!

這時,幾個民警急匆匆從派出所跑出來,耿西南聽到一個說道:「市博物館發生火災,趕快支援!」

他來不及多想,本著新聞直覺開車往博物館趕去。

起火的是在博物館北區的近代史展廳。耿西南趕到時,大部分參觀者已經及時被疏散。有幾個遊客在火場里去向不明,男導遊正反覆向警察形容失蹤者的衣著樣貌,急得聲音都啞了。

耿西南望著眼前的滾滾濃煙,心思卻始終停留在安梅的話上。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黃元的確在跟蹤調查些什麼,可無論超市踩踏、天然氣爆炸和旅遊車墜崖都是意外事故,受害者也只是普通市民,相互之間沒有什麼聯繫,在它們背後又能隱藏著什麼驚人內幕?

這時,消防員在一個化石坑裡找到了四名昏迷的遊客。耿西南看到其中一個傷者的臉,驚得渾身一震一一是安梅!三小時前消失在派出所的安梅,居然在博物館遭遇火災,這實在太奇怪了。救護員用力掰開安梅緊握的右手,發現裡面是張名片。他隨口念道:「耿西南?」

「是我!」耿西南連忙收起相機上前,「我是她的朋友,能不能讓我陪她去醫院?」

旁邊的男導遊也沖了上來:「我也要去,我不能丟下團員。」

救護員為難道:「救護車沒位置了,要不你們自己打車吧。」

「好。」耿西南看了看導遊,「你坐我的車吧。」

導遊叫張祖,本地人,從事這份工作已經有五年了,從來沒出過事。這次幾個遊客不知聽誰說博物館化石坑裡面有寶藏,一來就直奔那裡,沒想到遇上了火災。出了這事,上頭肯定要追究他的責任。張祖嘆了口氣,問耿西南:「你身上有煙嗎?」

耿西南把背包扔過去。張祖拉開拉鏈翻找煙盒,無意中看到黃元的照片,驚呼一聲:「你認識他?!」

耿西南一愣,立刻問道:「你是他的朋友?」

張祖恍惚地搖頭:「只是見過幾次而已。天水洗浴城出事以前他來找過我,買走了旅遊團的客戶名單。還警告我最近不要出團,否則會重蹈旅遊車墜崖的覆轍。沒多久我就在報紙上看到他死在桑拿房裡的新聞了。」

「黃元找你要客戶名單做什麼?救護車上那幾個傷員是你們的常客嗎?」

「他說他開了個外語學習班,買我們的客戶資料是為了招學員。」張祖說,「出事的這幾個學生都是老客戶了。江都他們去年九月就來過,這次估計是看了網上的小道消息,真以為博物館能挖到寶才來的。」

「這個旅遊團是幾號來江都的?」耿西南問。

張祖說:「九月二十一號,他們二十號才報的名,好像很匆忙。」

3、蹩腳的謊言

救護車一到醫院,四個傷者就被送進了急診室。民警過來詢問,

耿西南告知了安梅的名字和身份,他們便著手去聯絡親屬。

耿西南在值班室借了一台電腦,把所有照片拷進去反覆翻看著。張祖坐在旁邊好奇地探頭探腦,突然大叫:「等等,別翻!」

屏幕上是超市踩踏事故的幾個傷員。張祖指向一個人:「這個人我認識,老牌鴨脖子店的老闆。每年我都帶團去他們店裡,不過這次去時那裡關門了……他受傷了嗎?」

「他死了。」耿西南忽然警覺起來,問,「你說每年都帶團去,那麼現在正急救的三個遊客也去過?」

「去過。這人怎麼就死了呢?」

耿西南想了想,道:「你再看看,這裡面還有沒有你見過的人。」

張祖認真地翻找起來,竟從百多張新聞圖片里找出了七八張認識的臉孔。

按張祖的說法,他和這些人也算不上認識,就是在文化步行街碰過幾次面,所以有點印象。文化步行街是江都出名的景點,主打民族風情牌,無論對本地人還是外來遊客來說,都是個觀賞購物的好去處。

張祖是個導遊,交際圈子本來就很廣,這些受害者又多是本地人,就算眼熟也不奇怪。可耿西南總覺得,黃元的死太過蹊蹺,安梅出事的時機就更為湊巧,彷彿冥冥之中有一把無形的鐮刀,要斬斷所有相連的線索。

這時,一個民警敲門進來問:「你真的是安梅的朋友嗎?我剛才去查過,她根本沒結過婚,哪來的老公?」

耿西南一愣。那民警又道:「醫生說安梅的雙手有被割傷的痕迹,可能是自殘留下的傷口,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耿西南更加驚訝。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安梅的舉止極其古怪。難道她說的黃元的事也是假的?

半個小時後,兩名傷者因傷勢過重死亡。醫生說另外兩個人也還在危險期。耿西南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安梅,心情格外沉重。

一旁的張祖忽然驚道:「她好像文化街的那個小偷。」

耿西南驚訝地問:「什麼小偷,她偷了誰?」

張祖說:「去年九月,我帶團去文化步行街時,撞見她偷了一個女孩的包。被發現後,她居然拿刀威脅那女孩當人質。後來來了很多保安和女談判專家。沒想到她根本聽不進勸,還把人質的臉給劃破了。最後醫院來了車,我們這才知道她是個精神病人。聽說她男朋友在跟她結婚前出車禍死了,她急瘋了。」

耿西南皺起眉頭。這件事發生在去年九月,張祖在場,博物館火災中的三個遊客也在場,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這時一個穿白色套裝,戴黑框眼鏡的女人從走廊那頭閃過。耿西南看著那道身影,尤其是明顯花了很長時間盤起的髮型,內心微微一怔:他在派出所門口搶拍的幾張照片里,見到過這個女人。

4、嫌疑人出現

女人是被民警找來的。她叫陳少欣,是個心理輔導社工,在安梅離開精神病院後負責她的治療。

張祖悄悄打量著陳少欣的臉,冷不丁說了一句:「她有點像那個談判專家,但又不是很像……」

耿西南再度吃了一驚,連忙打電話回報社,讓同事徹底調查去年在文化步行街上發生的那樁挾持人質事件。

沒多久,同事傳來了資料:安梅挾持人質時,負責談判的人就是陳少欣。但她非但沒能控制現場,反而激化了安梅的情緒,導致人質被誤傷。那名人質是演藝學院的學生,剛剛被大導演選為熱門影片的女主角,卻被那一刀弄得毀了容。女大學生次日就割腕自殺了。隨後,陳少欣被開除公職,出國休整了半年,回來後從最普通的社工做起。

耿西南看看同事傳來的陳少欣去年的照片,再看看不遠處的女人。她的模樣似乎改變了很多,也難怪張祖不敢確認。

陳少欣為什麼會出現在派出所門口?難道安梅是陳少欣帶走的?她為什麼阻止安梅報警?

同事又打來電話說道:「自殺的那個女生全家都移民了,不過她還有個男朋友,叫張祖,你要是想深入採訪,可以去找這個人。」

耿西南全身一凜,驚愕地看向三步開外的張祖,背後直冒寒氣。

張祖居然是那女生的男友,為什麼他剛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不說?他突然發現,張祖看陳少欣的眼神,怨恨中帶著幾分惶恐……為什麼是惶恐,難道他在怕她?

陳少欣和民警結束對話後,耿西南立即上前道:「請問今天你有沒有在派出所附近見過安梅?」

陳少欣搖頭:「我今天休假,一直在家裡。你為什麼這麼問?」

耿西南拿出一張照片:「你要是在家沒有出門,那照片里這個人又是誰?」

陳少欣怔了怔,笑著說:「這只是張側面照,辨不出來臉。你是安梅的朋友嗎?她最近狀況不太好,有時候會胡言亂語,你別太把那些話當真。」耿西南被她堵得無話可反駁。他決定回博物館一趟,也許那裡的監控錄像會留下什麼。

耿西南一說要走,張祖馬上像跟屁蟲一樣追了過來。耿西南發動引擎後,直直看向張祖:「我剛剛聽說,安梅挾持的那個人質是你的女朋友。既然她是你的仇人,你不該到了醫院才認出她吧?」

張祖的臉色一僵,半晌,苦笑道:「果然是記者,消息來得這麼快。沒錯,在博物館時我就認出她了,不過她算不上是我的仇人,真正害死我女友的是陳少欣。那天,她穿著漂亮禮服,一看就是打算去宴會,談判途中不耐煩地頻頻看錶,為了趕時間完成任務竟然拿人質的命做賭注!我恨透了這女人,所以在女友的葬禮結束後,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懲罰。」

「你對她做了什麼?」

「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張祖咬了咬牙,說,「我脫了她的衣服,用鐵鏈把她鎖在文化街。」

「什麼?!」耿西南大驚失色,轉盤也在手下打了滑,連忙踩下剎車。可車速並沒有因此放慢,他一驚:「糟了,剎車被動了手腳!」

5、荒唐的真相

陳少欣端著咖啡杯站在病房中,冷笑著看著病床上的安梅。背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見到來人,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麼?」

「怎麼還活著?」耿西南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得感謝我的吝嗇老闆。沒有油,車當然停了。」

陳少欣不自然地笑了笑。張祖忿忿地瞪著她,一雙眼睛簡直像要噴火:「你這個女魔頭,要害死多少人你才滿意?」

陳少欣茫然不解地回答:「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害死了誰?」

耿西南將三起公共事故的照片摔在地上,冷冷地說道:「去年的九月三十號,這些照片里有大部分的人曾經在文化步行街遊玩。當天,有個年輕的女人被脫光衣服拴在大街上,卻沒有一個圍觀的人去救她。女人無法忘記那些無視她求救的圍觀者,於是開始實施殘忍的報復。」

陳少欣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卻還是故作無辜地問:「你說的女人是誰啊?」

耿西南擺擺手,繼續說:「這個女人調查了文化步行街附近的居民區、商鋪、旅行社,逐漸找到了記憶中的那些臉孔。她摸清了他們的身份還有生活圈子,先後製造了超市踩踏、小區天然氣爆炸、旅遊車墜崖、桑拿房中毒和博物館失火五起公共災難,想要把仇人一網打盡。不久,一個叫黃元的爆料人盯上了她,卻很快被殺人滅口,接著,我為了調查黃元留下的線索接近了安梅,她害怕事情敗露,企圖殺了安梅還有我。」

「陳少欣。」張祖突然高聲說,「你不記得我了嗎?一年前在酒吧灌醉你,把你赤身裸體鎖在文化街上的人就是我。」

陳少欣渾身一震,身體下意識地顫抖起來。她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淅淅瀝瀝的雨天下午,她在酒吧買醉,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被拴在文化步行街最繁華的地帶。她又驚又羞,流著淚向周圍人求救。可是沒有人理會她,大家反而興高采烈地對著她指指點點,還有人掏出相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冷雨一滴滴落在她冰冷的肌膚上,她的心卻比這寒秋的雨還要冷。終於,她的眼淚流幹了。她用力記住了那些笑著欣賞她的不堪的人,在心裡絕望地吶喊:「總有一天,我要你們全都消失!」陳少欣在憎恨中陷入昏迷,清醒時身在一片草叢。她不敢報警,怕沒臉見人,第一件事就是出國整容。

「我只想嚇嚇你。」張祖說,「其實當時你根本就不在文化步行街,而是在我布置的一個攝影棚。我趁你酒醉,脫了你的衣服,將你鎖在椅子上,把你的眼鏡換成了立體鏡片。你看到的那些人只不過是我拍下來的視頻。他們不是聽不到你的求救,而是根本就看不到你。」

「不……這不可能!」陳少欣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祖,片刻驚愕後又恢復了高傲的神情,「不錯,我是經歷過這種屈辱。可是那些公共事故都是意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耿西南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紙袋,裡面裝的是只死老鼠:「這是在我的引擎廂里發現的。你在我的剎車線上抹了吸引老鼠的激素。事後就算有人做事故檢查,也會以為剎車線是被老鼠弄斷的。我記得超市踩踏事件里,有目擊者曾經稱最開始的騷亂就是因為老鼠引起的;天然氣管也是被老鼠啃斷的。至於天水洗浴城,應該是你以交出證據為誘餌,引黃元去桑拿房,然後讓安梅偷偷澆熄了碳爐,關上大門,引起室內一氧化碳中毒。安梅是你的病人,你要催眠她太容易了,可你沒有想到我會去找她,怕她走漏消息,就把她騙到博物館殺人滅口。」

陳少欣冷冷道:「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還是沒有證據。」

「你知道嗎,老鼠身上攜帶著各種各樣的細菌,有小部分就像DNA一樣獨特。你在放完這隻老鼠後也許洗過手,換過衣服,但你的髮型沒有改變。只要檢測對比你頭髮里的細菌,就能證實你有沒有對我的車做手腳。」

耿西南笑了,「這隻能說你實在太虛榮太計較美貌,總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陳少欣再也找不到借口,冷笑道:「是安梅告訴你的嗎?我明明已經給她吃了混亂神經的葯,她居然還記得黃元收買她調查我的事。」

耿西南訝異道:「不,她跟我說黃元跟蹤的是個男人,一個長得像高倉健的男人,就是因為這句話我才迷糊了很久。」

「高倉健?」陳少欣嘲諷地笑了,「原來她的病根本就沒有好。她說的男人是她未婚夫。」

張祖輕輕說道:「就算她是個瘋子,至少還有自己牽掛的人,不像你,為了報復連人性也出賣了。」

這樣泯滅人性的屠殺,換來的卻只是個荒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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