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的無題-哲理小詩
文/陳子謀
霧太濃，劃不開。
但我慶幸於這濃霧模糊了現實。於是我找到了地方躺下，正想要睡覺，卻有突地意識到這霧早晚是要散盡的，現實又露出來，我也無處可藏。
所以我坐起，不安。
但四周仍環繞著稠密的霧氣，正適合睡覺，這讓一個人意識不到自己，意識不到現實。
然而現實就是自己。
我決定今天偏偏就是不睡，又怎樣呢？於是我站起，向前邁步。
霧太濃，劃不開。所以我便小心地走，猛然發見旁邊坐著一個人，正思考。
「喂，」我說，「坐在這裡幹什麼？」
「趁著濃霧，行動不便，思考去哪兒。」他說。
「你知道前邊是什麼地方么？」我問，向前一指。
「我不知。」
「那麼你思考什麼？」
「去什麼地方，或是怎麼走。」
「何不一邊走一邊想？」
「怕是要走錯方向，你看，這霧太濃。」
「反正我在走，不然就睡去。」
「不論方向么？」
我無言。
「亂走不算為上進。」他說。
「那麼，」我坐下，「沒有線索你又思考什麼？」
「只得如此，不然，就睡去。」
「不如同我一道走一走。」
「你是亂走，我不幹，但你倒是可以同我一道想一想。」
「你也不過是亂想，我不幹。」
「那麼，就睡去。」
「若就睡去，則是無為！」 我大叫。
「噓！小聲些，這有太多人在睡。」
「你不走，只因你害怕。」我說。
「你急於走，也因你害怕。」他回。
「但對於那些熟睡的人，我們是勇者。」
「有人了么？」這是，後方新來了一個路人。
「有人，你去哪兒？」我問。
「說不清楚，」他坐下，又躺下。
「你不走了么？」我問。
「不了，睡到霧散。」
「不可，不走了，也不想想么？」另一人問。
「想什麼？霧散後一眼便明了。」路人睡了，鼾聲四起。
「他說得有理，但不可取。」我無言了很久，對先前的人說。
「不錯，大概是這樣。」他遲疑地回答道，突然抬起頭來，說：「那麼你便接著走，我便接著想。」
「對，」我站起，迷茫地望著霧氣，「對，不然便睡去。」我喃喃自語。
「再見，陌生人，祝好運！」
Zimou
2013.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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