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選擇閉嘴
（原創）
小引：吾日三省吾身。
從我記事起，就經常聽到大人們誇讚我聰明。久而久之，溢美之詞聽慣了，我也當真了，飄飄然，自以為聰明。
如今，日薄桑榆，一事無成。回想往事，豁然明白，誇我聰明的人不過是因我個性張揚，聰明外露。沖著我家大人的面子，恭維奉承，打哈哈而已。
一日三省吾身，慚愧啊！我是幼時傻，老了愚，糊塗了一輩子！
並非妄自菲薄，兩件小事足以自證……
記不得從幾歲起有了記憶？是三歲？還是五歲？那就是五歲吧！因為小我五歲的妹妹從出生起，我就抱著她，背著她。直至她會走，這就算是一個記憶的起點吧！
八月十四，八月十五，我和妹妹的生日緊挨著，只不過整整相距五年。我五歲生日的前一天，妹妹出生了。
妹妹好漂亮，白白凈凈的，一頭烏黑的頭髮，小手小腳肉嘟嘟的，不哭不鬧，睜開眼就咧嘴笑，妹妹太可愛了！我不錯眼珠地看著她，因為有她，我當姐姐了……
我問爹爹：」妹妹是哪兒來的？」
爹爹說：」早上倒垃圾撿的！」
鄰家同齡的小貞上有四個哥哥，卻沒有妹妹，羨慕的不得了。我從小就」仗義」，便自作聰明。每早陪她去翻垃圾桶。然後守候在垃圾桶旁，等著能有來扔小孩的，好幫小貞也撿個弟弟妹妹。
傻不傻啊！這樣的孩子能說是聰明？三歲看八十，長大了也未必！
瞧瞧！同事四歲的孫子，在幼兒園交個叫莎莎的」女朋友」，天天吵嚷著，要他爺爺給買輛六個座的豪車。好載著莎莎和丈人丈母娘一塊自駕游。更為重要的另一個理由，將來還要生二胎！都要有座位坐的。小孩芽芽連生二胎都懂，這才是真聰明！
時代變了，信息量大而廣，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手機，電腦，電視，愛派……裝備齊全，甚至玩具都是遙控的。」幸運」的孩子們和大人同時接受同樣的教育！
時勢造」聰明」，感恩時代！
另一邊件小事，讓我糾結鬱悶了好幾天，食不甘味，夜不成寐。
網路時代，信息快捷，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同住地球村，天涯若比鄰。
大洋彼岸的兒子在朋友圈發了個視頻：
他在巴黎聖母院廣場上彈吉他，神采奕奕，激情飛揚。有一圈人圍觀欣賞，很是火爆激越，老外們和著節奏搖擺，居然還有過往遊人扔錢的……
我目瞪口呆，十分詫異。腦海里如閃電般地展現出雨果筆下的《巴黎聖母院》。魅力四射的艾絲美拉達像一團跳躍的火，在巴黎聖母院廣場翩翩起舞。圍觀的」丐幫」一族手舞足蹈，瘋狂地鼓掌喝彩。
兩幅畫面重疊，像」蒙太奇」，我一陣眼暈……
我亟不可待，一條微信發過去：」你這是在幹嘛？」
兒子回復的極簡單，就一個字：」玩！」
」有這樣玩的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
兒子回了三個字：」很正常。」
」那些音響設備是你的嗎？」我問。
」不是！」
」誰的？」我步步緊逼，追問。
」是街頭藝人的。」 教授惜字如金，總算多回了幾個字。
」你怎麼會在巴黎？」 我又問。
」度假！」
」學校還沒開學嗎？」 我再問。
」下周。」
」回到學校後，給我發張照片。」 我詞窮了，只好自己找台階下台。
」好！」緊接著兒子又回了一條：」老媽！別胡思亂想，我很好！」
玩？正常？真是荒誕不經，我哭笑不得！
美國耶魯大學畢業的博士，現任系主任，學貫中西、教書育人的大學終身教授。居然在巴黎聖母院廣場上唱歌彈吉他！
有這樣玩的嗎？
我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收藏了這段視頻。是準備秋後算賬嗎？怎麼算？和誰算？
兒子雖然潛心著述，致力學問。可他與生俱來的的藝術氣質，不僅賦予他音樂詩人的浪漫超脫，骨子裡還涌動著一股英雄豪氣，桀驁不馴，頗有血性。曾拍案叫板勇斗日本教授，口誅筆伐大戰講壇。也曾拳腳相向台獨分子，以一敵三，氣勢凜然……憑一腔孤勇，劍走偏鋒，襟懷坦蕩，無畏無懼。自稱是」愛國者子彈頭」。
」對！你都對！」。士氣可鼓不可泄！
可是兒子怎知老媽揪心……
捫心自問，風雨滄桑的磨礪，政治運動的洗禮，已磨平了我的稜角和銳氣。我已跟不上時代的變遷，踏不準前行的節奏。
而今，天馬行空的年輕人，鴻鵠之志，豈可斗量！他們不墨守成規，敢顛覆傳統觀念。教授可以打拳擊，博士可以唱搖滾，學者可以當壚賣酒。種種不可以都可以！
對與錯如何評說？高與低怎樣界定？我一腦門子漿糊，百思不得其解。糊塗綁架了我可憐的聰明，心裡茫然，一塌糊塗。自嘆老了老了，反而心拙口夯，愚不可及！
猛然想起一位趣人寫的條幅：」多讀古書開眼界，少管閑事養精神」。
對呀！既然糊塗，索性糊塗到極致！
我思故我在，吾日三省吾身，選擇閉嘴！
寫於2018.8.22 夜
圖片/網路。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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