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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猿:古琴學習札記

古琴,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人文精神的傳承,具有儀式感和歷史厚度。一開始接觸古琴是源於自己的愛好,太極拳、紫砂壺、文玩、中醫、書法……很奇妙的是中國這些傳統的文化都是相通的,學習太極多了就可能喜歡上書法,茶喝多了自然就會愛上古琴,也許就是「陰陽」二元論的魔力吧。

也許我們都一樣,一旦接觸某個喜愛之物,首先就是網路搜索,如果是偏愛傳統文化的呢,可能就會被幾千年的歷史所吸引,比如我,我一直比較喜歡文人生活,我認為文人是浪漫、豁達,是慷慨、激昂,是勇氣,更是執著。我們一直有一種爭論,古人學富五車,我們何談文人,我倒是覺得有文人的情懷就很高級了,也沒必要非得逼自己灌輸很多知識,心胸、眼界的高度比知識量的儲備還是重要的多,真要論學識,導航條點擊3次可能比古人五車的書籍(竹簡)內容還要多,知識是自己的還是電腦的這個話題曾經我也想過,沒有答案,我只是覺得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非要跟科技比腦力就是傻子,承認不足,學會滿足吧。文人生活到底是逃避還是清流,我也覺得不必深究,就跟古琴的曲調一樣,悅己而已。

知道了古琴,了解了一些知識,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先報個學習班吧,第一次上課還是很激動的,摸到了古琴,撥動琴弦,那真是喜悅啊……長話短說,宮、商、角、徵、羽,黃鐘、大呂、太簇、夾鍾、姑洗……好神秘,之前在別家琴館10節課基本全在學這些,越學越覺得難,越覺得玄,越覺得自己學不了,現在回想起來,對於我這種不是專科畢業,不想有很深造詣,只想會談幾首曲子,延伸愛好並享受快樂的人來說,這些理論知識真的大可不必那麼重視,切身感受來說,學好指法,學會看譜直接上手就彈,別把古琴神話了,別把自己嚇怕了。

我到現在一直覺得古琴是所有樂器中最好學的,我樂感不行、不認識叨來咪,不知道音符,不知道節拍,基本樂理為零,但是古琴不需要啊,只要識字就能認識譜,最厲害的是譜里是有指法的,跟著譜子走唄,節奏的問題跟著老師彈唄,實在樂感差到不行,那就跟著自己的節奏走,只要自己覺得好聽可以吧。也是機緣,經友人介紹來到了李青老師的閑雲琴館,大半年了,20節課學了5首曲子。現在在學《梅花三弄》,我也把我的一些笨人的學習經驗說一下,大家權當聊天,不要深究。

首先就是要真心喜歡古琴,然後找到自己喜歡的曲子,多聽。比如我喜歡《神人暢》,不長几分鐘而已,我可以像唱歌一樣哼出來,那麼是不是節奏的問題就解決了,有了節奏,慢慢看指法往上靠就行了;

其次就是別怕,就是個琴曲而已,就是一張琴而已,沒那麼神聖,別賦予它太多意義,大膽發聲,錯音、差音、管它什麼音大膽彈出來,大不了就是嚇壞李青老師,我就經常嚇她;

再者就是少比較,對於意見也要甄別聆聽,學習這種東西別人的意見只適合別人自己,只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才能舒適,也千萬別逼自己,要真是別人彈3小時我要彈6小時,久而久之會讓琴變成負擔,也別太計較速度,我一年彈好一首曲子好吧。

還有就是看譜很重要,我不喜歡看譜,我的指法該挑的時候勾,該勾的時候挑,徽位也是不準,手忙腳亂的,看著也不從容啊。

談正經事兒了,其實我本來只想談談學古琴這事兒的,說著說著就說多了,聊聊自己買古琴的一些心路歷程吧。

我第一張買的是所謂的練習琴,現在覺得這個很沒意義,買琴這事兒吧還是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甚至之外還可以把控的情況下買最好的,好琴帶來的感受還是很直接的,我們後面再聊,先說說買琴之後的興奮。回來各種撫摸,各種欣賞,像對待自己的閨女一樣,還給琴穗梳頭,拿著手機燈光每一寸的檢查,包括現在幾萬的琴我都會有以下糾結,寫出來給那些跟我一樣追求完美的人減少糾結。

一,岳山、承露、冠角、龍齦處的結合部開裂,屬正常現象不用擔心,岳山、承露、冠角、龍齦不是琴面一塊兒木頭雕刻出來的,是鑲嵌粘合在面板上的,也沒有穿透面板,只是挖了個槽,而且是硬木因為要受力琴弦,硬木收縮跟面板木頭的收縮是不一樣的,所以銜接縫隙處多開裂,跟木頭本身無礙,基本都是大漆開裂,不會影響音質跟壽命;

二,雁足也是,雁足本就是在琴底板處開了孔鑲嵌進去,對於些許縫隙,從完美程度上確實心塞;

三,琴體四周邊緣的漆也可能會有一些裂,都跟琴主體無關,但是如果琴面開裂或者底板開裂我還是接受不了的,因為沒有原理支撐,無法理解吧。

以上就是幾個容易出問題的地方,獻給給我一樣追求細節的糾結人士,還有一點就是古琴就是木頭,是木頭就還可以修啊,如果給你一張九霄環佩,估計也不考慮這麼多了,說不定修了幾百次了。

說說買琴的幾點個人喜好:

一是形狀,我個人偏愛蕉葉,所以仁者見仁了,個人喜好而已;

二是色彩,我不喜歡一片色,我喜歡靈動變幻的,如煙似霧,像火焰又像極光,好似一幅山水畫,給人視覺上的享受;

三是音質,《溪山琴況》二十四況是:和、靜、清、遠、古、澹、恬、逸、雅、麗、亮、采、潔、潤、圓、堅、宏、細、溜、健、輕、重、遲、速。太複雜了,我目前只感受低音似古鐘一樣渾厚,高音悠長縹緲,韻味十足就好了;

四是在哪買的問題,我覺得就在老師那買最好,我初學也聽不出音準、音質、不懂抗指與否等等,再者李青老師那都可以原價再升級,滿人性化的啊。

再說說我這把蕉葉,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一張好琴的互動感,也許就是古人說的「弦於指合、指與音合、音與意合」。我彈琴指力大,以前彈琴別人說我太剛猛我體會不到的,現在想想是琴沒告訴我,後來我再彈,心中忽然一驚好剛猛,毫無韻味。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就好比我一指下去,琴弦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了琴,琴又通過聲音跟我對話,我給他好的他就回饋我好的,我給他不好的,他就還我更不好的,很容易在對話中找到自己的不足。

最後一個感受就是氣息,聲音可以跟我的呼吸形成另一種互動,現在還沒法高級體會,只是隱約覺得,琴音可以調動我的呼吸,呼吸可以與吟猱同步。

「暑可變,虛堂疑雪,寒可回,草閣留春」還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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