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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徒弟去打只狐狸燉湯,他卻從荒山撿回我失聯多年的女友

楔子

天地之初,混沌一片。後,有盤古開天闢地。天地分離,形成三族,天族掌管萬物,人族輪迴反覆。其餘族群統稱異族,異族與天族交好,三族各自發展,一片繁榮。

1

他是一位極老的神仙,年輕時殺伐果決,有一雙極凌厲的眼睛。因為上了年歲,一頭青絲變白髮,又長年一副倦倦的模樣,總讓人覺得他身體不好又脾氣差。好在他身材修長,也還算愛乾淨,生得又還算好看,所以在仙界也頗有些名望。

不過上了年紀的老神仙並不在意這些名望。他關注他仙池裡養的魚,都比關注名望來得多。他素少與人往來,只住在東荒的一處仙山上,自給自足,將日子過得格外悠長。

一年他去東海釣魚的時候,撿回來一個徒弟。小徒弟二十來歲的模樣,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長得獃頭獃腦的。一問三不知,連姓名也沒有。老神仙想給他這個徒弟起個名字,左思右想,卻想起當年他師父給他起名字的情形。

當年他跪在凌霄殿中央,凌霄殿周圍站滿了神仙,他不過五六歲的年紀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心裡怯得要死。可卻一點也不曾讓人察覺,直直跪在那裡將脊背挺得筆直,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坐在寶殿上的天帝。

天帝仔細打量他,繼而讚許地點點頭,「是個難得的好娃娃,可有名字?」

他搖頭,他打剛出生就被父母寄養在凡間青緹道人門下。青緹道人供他吃穿,卻從未給他起過名字。今日青緹道人喚他,叫人為他備了得體的衣服,他以為道人要送他回家,脆生生問他:「仙人是要送我回家嗎?」

誰知青緹道人卻搖搖頭,眼神悲憫地望他,「五年前你父母將你寄養於我門下,自己帶著族人去與叛變了的翼族大戰。五年來戰事不斷,翼族遲遲不能除去。誰料昨日,你父母拚死一戰,居然與翼族同歸於盡。

「我將你的事兒稟與天帝,天帝叫我帶你上天宮。今日,我便帶你去見玉帝他老人家。」

他一路上便再也沒說過話,只是將兩片嘴唇死死咬住,咬得都開始滲出血來。

天帝見他搖頭,看著他仔細想了想,「你羽族為除叛亂翼族,全族皆英勇戰死,如今羽族只余你一人,你的真身又通體雪白。你便叫白羽,如何?」

他不在乎自己叫什麼,只是點頭。天帝見狀,接著說道:「你羽族為天下生靈而戰,自此,你便住入天宮在天宮中拜一位師父,與他學術修道,可好?」

「好。」

天帝打量了一眼在位的各位神仙,又問他:「你可有喜歡法術或派別?你說與我聽聽,我好將你安排。」

五歲的少年眼裡突然有了光彩,他眼神堅定,鄭重地點頭。

「你想學何派仙法?」

「我想學九霄歸元!」

眾神仙吃了一驚,開始議論紛紛。四海八荒無人不知,九霄歸元,乃是天帝的仙法,從古至今,也就眼前這一位陛下會此絕學。這個白羽,好大的膽子!

送他上天的青緹道人從人堆里急急跑了出來,拉著白羽便跪,連頭也不敢抬起,「陛下恕罪,白羽年齡尚幼,不分好歹,陛下莫怪。」

天帝卻並未面露慍色,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他,看著他雖然被青緹壓著頭,卻依然倔強地掙扎的模樣,問他:「為何要學九霄歸元?」

「稟陛下,聽聞陛下曾用這門法術以一敵萬,抵禦魔族,最終大獲全勝。我也想要陛下這樣的本領,待到日後,若有外敵來犯,便只需我一人,無需……無需再搭上父母族人的性命。」

小小少年的眼眶終於有了些水氣,眼睛通紅,卻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一滴。

天帝緩緩點了點頭,眼睛裡充滿了悲憫與欣賞的神色,他思付半晌,正色道:「好!那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從今往後,我便只有你這一個徒弟。」

眾仙家都慌了神色,連連擺手,文昌帝君眼見此等荒唐事要成,嘆息一聲手持柬書從眾仙中走了出來。

他剛叫出「陛下」二字,便被打斷,天帝神色堅定,「文昌帝君莫要再言語。朕心意已決。」而後,又吩咐道,「眾仙家聽令,今賜羽族太子白羽之名,拜於朕門下,自今日起入住華陽府。」

……

老神仙就這樣得名白羽,他的名字在那一日傳遍四海八荒。

可如今老神仙犯了難,該給他這個徒弟起什麼名字呢?他這個人法術學得甚好,又極會打仗,可起名字卻一點也不擅長。

當年他因無聊收了兩隻兔精做徒弟,欣喜若狂,拿著天界字書翻了三天三夜,給他兩個剛出生的徒弟起了兩個他認為極好聽的名字,男的叫長生,女的叫長安。

想著他這兩個徒弟能永遠陪著他,生生世世,平平安安。誰知他只是想得好,他這兩個徒弟都沒能陪著他到最後,也並沒有平安活著,幾萬年前,他沒能護住他們,讓他們重傷在他面前。他從此沒了徒弟,又是孤零零一人。

老神仙想了好久,最後有些泄氣,看了看他四周的林木,又看看他獃頭獃腦的徒弟,索性就為徒弟起了「木青」這個名字。順帶連小名都有了,直接叫「木木」。

木木果然和他長得一樣,獃頭獃腦的,反應遲鈍,還笨手笨腳的。白羽光教他認自己的名字,便教了三天,白羽從未見過這樣愚鈍的徒弟,一氣之下餓了他三天,並將他關在書房反省。

第三日,白羽去書房看他,見他被餓暈在書房,於是對教他知識法術,徹底絕望。

再過了一日,白羽在後山上開墾出一片菜園,種了些瓜果蔬菜,又在前院的魚塘里養了些鯉魚、鯽魚,忙前忙後,忙了好些時日。

上了年紀的老神仙以前從未乾過這些農活,上山下地的,累得直翻白眼。倒是木木很開心,他每日修枝灌水,忙得不亦樂乎。

自那以後,東荒的那座山上便常年烏煙瘴氣。

2

老神仙不教木木法術,那些瓜果蔬菜自己長得也好,不再需要人細細照料。老神仙和木木都有些無所事事,老神仙還好,這萬萬年,他倒習慣了。可木木卻不行,這幾百年來他總是覺得閑得發慌。

他一背古書就犯困,他一學法術就闖禍,老神仙一點辦法也沒有。可讓他閑著吧,他一閑下來就渾身難受,他一難受就想幫老神仙做些事情。

他幫老神仙洗衣服,老神仙的冰蠶紫玄衣被洗成了一根一根的斷線。

他見老神仙閉目養神,自作主張為老神仙捏背,老神仙在睡夢中被一陣亂拳砸醒,睡意全無。

他看老神仙總是眉頭緊皺,便為老神仙抓來了些許動物,供老神仙賞玩。老神仙看著這些活蹦亂跳的動物眉頭皺得更緊。思量許久,對小徒弟說:「木木,你可是真心想為為師做些什麼?」

木木將頭點得如搗蒜,老神仙見狀將木木手中的小花蛇丟出好遠,然後對他說道:「即是如此,那為師也不好瞞你。近幾日為師饞得厲害,就想吃那小狐狸肉。我知道在北荒的山上有一隻小狐狸,通體雪白,你去將那狐狸為為師抓來,燉了為為師解饞,如何?」

木木嚇得瞪大了眼睛,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無辜極了,讓老神仙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他又說道:「不過那狐狸極為狡猾,北荒又遠,要不然就算了。」

木木卻急忙搖頭,「不不,師父想要什麼木木都會為師父找來。那……那北荒雖然危險,但木木一定會去的……」

第二日,老神仙還未起床,木木便走了。他還未學會任何飛行的法術,只好自己靠腳力出發,一走將要數日。老神仙站在屋子裡,眉頭鎖得更緊。

木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找到北荒山,他也不知道自己斗不鬥得過那小狐狸。他最最疑惑的是,狐狸肉燉了當真好吃嗎?他這一生還從未吃過狐狸肉呢!

木木真的上了北荒山,木木在北荒山找了一圈又一圈,木木依舊沒找到小狐狸。木木有些泄氣,他頹坐在北荒一處突起的山包上,捧著臉嘆氣。全然未察覺他身後,已經有人注意了他許久。

許久之後,木木察覺他耳根發癢,似有熱氣吹來。他疑惑轉頭,卻看見兩隻黑白色的兔子,黑溜明亮的大眼睛,隱隱還透著人形,木木被嚇得滾下山去。而兩隻兔子卻大笑著,爬上了站在不遠處來人的肩上。

來人是一位上了年歲的婦人,白衣白鞋,就連額間的花鈿也是銀白色。婦人長得真是好看,尤其是那雙妖嬈的眼睛,直勾人的魂魄,木木從低處抬頭看她,只覺得她美麗非凡。

來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木木只覺得她聲音好聽極了,乖乖回答:「在下木青,叨擾仙人了。」

婦人的一雙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木青,木青立馬低下了頭,再也不敢抬頭看那婦人一眼。婦人又問他:「你怎麼上的北荒山?」

「走上來的。」

婦人覺得驚訝,又問他:「來做什麼?」

木木這才想起自己上山來的目的,對著婦人拜了拜,說道:「木青上山來無意冒犯仙人。只因我師父告訴我,這北荒山上有一隻小狐狸,味道鮮美,讓我捉來為他燉湯……」

婦人臉色一變,眼神里之前的勾人神色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凌厲,讓她看起來沒那樣美麗。她隔空一抓,木木就被她提到了半空中,「你師父是誰?」

木木被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他兩隻腳在半空中使勁蹬著,臉被憋得通紅,「家師……家師是住在東荒山上的戰神白……白……白羽。」

婦人一聽到白羽的名字,又看了看已經喘不過氣的木青,便鬆了手。木木再次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氣。

婦人打量著癱坐在地上喘氣的青木,冷笑一聲:「你師父果然是老糊塗了,才派你來抓我。」

木木急得坐在地上忙擺手,「仙人誤會了。木木只想抓一隻狐狸,沒想著要冒犯仙人的!」

婦人被木木的神情逗笑了,她轉身將木木扶起,一邊幫他彈去身上的泥土,一邊說道:「你難道看不出,我的真身,就是一隻狐狸嗎?」

木木再次驚得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一波又一波的「驚喜」,嚇暈過去了。

半晌,他突然又正色道:「不可能!師父說他要吃的是一隻味道鮮美的小狐狸。仙人您這樣大的年歲,味道怎麼可能鮮美?!」

3

木木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坐在婦人的狐狸洞里覺得自己著實委屈極了。他非常想念師父,師父雖然脾氣差,但最多也只是讓他餓肚子。可這個貌美的婦人,卻一言不合就打他,他卻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正想著,婦人卻回來了,她拿了些許洗凈的水果,擺在他的面前,對他說:「白羽居然什麼也沒教你,你竟連辟穀術都未曾修鍊。」

木木把嘴噘得老高,悶聲悶氣地說:「原本是要教的,可我太笨,總是學不會。師父便放棄了。」

婦人哼笑一聲:「那個老東西,自負一生,怎麼還有他沒辦法的事兒,也算報應。」

木木不喜歡人家說他的師父,起身向婦人告辭,說道:「我該回去了。我既打不過你,回去讓師父責罰便是了。木青告辭。」

木木擺手作揖,便決定要走,婦人卻叫住了他,問他:「你想回哪兒去?」

「當然是回東荒找師父去。」

「你如何還回得去?你師父打發你來,就沒想著讓你再回去。」

木木又急紅了眼,他指著婦人一時不知說些什麼,「你……你……你胡說!」

婦人卻懶得與他爭論,衣袖一揮,木木便坐在原地動彈不得。

婦人打量了木木許久,對木木說:「你師父用心良苦,他封了你的靈性又傳給你法力,他一邊盼著你能無憂無慮長大,又一邊望著你能替天下異族做主。

「可他終究不是你,你自己的路,你還要自己走。封印三日後便解了,還望你替我照顧好長生和長安。」

婦人朝著門外喊道:「長生、長安。」那兩隻兔子便蹦蹦跳跳地進來了,婦人摸著兩隻兔子的耳朵,吩咐道:「你們師父有難,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你們在此等我。倘若我三日未回,這三日里你們便要替木木端茶喂水,日後他可護你們周全,你們可聽明白?」

兩隻小兔子還是少不經事的模樣,抓著婦人的衣袖連連撒嬌,遲遲不肯讓婦人離去。婦人心有不忍,但還是喝道:「還不讓開?」兩隻兔子只好鬆開手,對著婦人點點頭。婦人見狀,轉眼便消失在了狐狸洞中。

北荒之外,東荒以東,三十三重天宮之下,婦人果然找到了老神仙白羽。

他被五花大綁著,七十二天劍插在他渾身的筋脈上,奄奄一息。婦人看得心痛,那雙美目里蓄滿了淚水,她輕撫面頰,嘴裡卻罵道:「不聽勸的老東西,活該被人給綁著。」

老神仙聽見聲音,原本閉著的眼睛一點點睜開。他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眉頭依然緊皺,「玉兒,你不該來的。」

婦人的腳步卻並未停下,她依然是綽約的風姿,眉目傳情,「我如何不該來?白羽,早年我們打賭,你輸給我了。你答應過我,永生永世,會陪我到白頭。」

老神仙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疼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嘴裡喃呢道:「快走,玉兒,快走。」

婦人卻並不聽勸,她眼睛裡的兩行清淚終於流了出來,顯得她更加嫵媚動人。她似乎聽不到白羽說話,只自顧自講著,「那一年,我遇見你的那一年,你練法術燒了我的東荒山,我好好的一個狐狸洞,被你燒得直冒黑煙。

「我找你理論,你不理我。我同你動手,又打不過你。那時候你可真好看,連不理我時的模樣都好看。我就那樣無理取鬧地纏著你。你叫白羽,我便給自己取名叫白玉兒。你去哪我跟哪兒,你趕我走,我不聽。

「於是我跟你打賭,說有朝一日,我一定能打敗你。可你卻拿鼻孔看我,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我開始拼了命地練法術,一有長進就同你比劃,我說倘若哪一日我打敗你了,你便不可再趕我走。你還要永遠都陪著我。你說,永遠都沒有這一天!

「我不信,我日日練,終於有一日,你誤服了『散神草』渾身無力,需要緩上七天七夜才可恢復法力。我偶然得知,差點高興瘋了,我知道這是我贏你的唯一機會,便偏要在這時候與你比劃,你不允,我便鬧,你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後,你還是答應了。我贏了你,逼你承認輸給我了,還讓你寫了契約書。我拿著契約書四處招搖,告訴整個天下我贏了天下第一戰神。你氣得直翻白眼,卻也沒阻攔我。

「我以為我的願望達成了,我以為往後餘生,你我真的不會再分開了。但你實在是無情,你忤逆聖意被打下天宮九死一生,卻不願意讓我知道。你渾身是傷卻只是強撐著將長生、長安兩個小傢伙丟給我,我上門尋你,你閉門不見。

「我與你賭氣不去見你,你居然就真的不來找我。如此多年,你真的好狠的心腸。白羽,我真該忘了你!可忘了你多難啊,我一邊說著忘了你,一邊等你找我。我想,長生和長安在我這兒,你一定會回來的吧。

「可是如今,你怎麼了,天帝為何關你?他忘了你是他的嫡傳弟子,他忘了你曾立過多少戰功,他忘了為他戰死的你的族人了嗎?」

玉兒越說越激動,後面的話,她說得歇斯底里,她撫過白羽的面頰,將他面頰兩側的白髮攏好,仔細端詳他的面龐,「不過你也活該,你獨斷專行,你打敗天下妖邪被萬人敬仰,風頭連天帝都蓋過去了。天帝命你除異己,你偏要保無辜,天帝怎可容你?!」

白羽不再說話,他以同樣的方式看著玉兒,好像許多年前他們在一起的景象就在眼前,他想伸出手去抱抱她,可他辦不到。

他動彈不得,玉兒卻伸手抱住了他。她輕俯在他身上,頭靠在他的肩頭,突然放低了音調,「你為了保全你那三個徒弟,不顧生死。那木木本是一塊女媧靈石,原本就靈力極強。你封印了他的靈性,又在他身上灌了你的法術,你是想讓他替你陪著我。

「可是白羽,我要的是你,是真真正正的你,別的,什麼都不行。何況白羽,就算是靈石,他也有來這世間的使命,你阻擋不了。

「白羽,木木身上的封印,我替他解了,他如何選擇,不該由我們來決定。白羽,倘若生生世世太難,那我便陪你去死。總歸不能是你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白羽覺得趴在他肩頭的人越來越重,連一句話也沒有了。他試探著叫了一聲:「玉兒?」

沒有人答應。

良久,白羽終於哭出聲來,他用頭碰了碰躺在他肩上的婦人的面頰,說道:「那一日,那一日輸給你,我計划了好……好些……好些日子。」

七十二天劍失了光澤,一把把消失不見,那被綁著的老神仙白羽和抱著他的婦人玉兒,安詳地靠在一起,一動也不動。

身死神滅,這世間的對錯,再難分辯。

4

婦人走的三天後,兩隻兔子為木木解了封印。木木突然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眼睛裡的愚鈍不再,他突然法力大增,卻越來越不開心。

近百年來,兔子還在等婦人和師父回來,木木沒有告訴他兩,他們回不來了。天帝像著了魔一樣要除光天下一切魔怪,捉妖人遍地,三界混亂不堪。木木成了兩隻兔子的守護神,護著他倆漸漸長大。

不過近日來,木木變得十分嘮叨,大到日後要修鍊的法術心法,小到天氣變化,木木事無巨細。這讓長生和長安覺得心慌,終於長安沒忍住,來到正在為他們砍柴火的木木面前,問道:「木木,你要走了,是嗎?」

木木低下頭去,「白羽沒做完的事情,我得幫他做。」

長生和長安急了,「使不得,木木。你鬥不過天帝的。萬萬年前天帝還未如此喪心病狂,他同意其他異族修鍊法術,與他們和平共好。誰知後來翼族叛亂,接著又是魔族進攻,各族之間紛亂不斷。

「上了年紀的天帝終於厭煩了這一切,他不再管是非好壞,但凡異族,全部誅殺。不過那時,他還非常寵愛白羽這個徒弟,只是他容不下師父有我們這兩個妖族的徒弟,命白羽殺了我倆,白羽不從,天帝便親自動手,將我倆重傷。

「師父與之抗衡,不過百來回合,便敗給天帝。他九死一生,才將我倆救下來交給了玉兒娘娘,後來他一人在東荒療傷許久。我們都不曾再見他。你是萬萬年奇石得靈而成,自出生起便是異族,天帝怎可放過你?師父拿命救你,你怎可去送死?」

木木將手中的柴扔出好遠,眼睛似充血一般,「可師父拿命救我,更希望我能替天下異族做主。不然,他也不會將畢生法力傳授於我!」

木木的眼裡有了淚水,聲音越來越低,「他原本希望我無憂無慮長大,像他想的那樣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可他也知道,有些使命,必須得有人擔起。倘若我不去,那天下異族,何來生路?長生、長安,我們又要在這世間苟活到什麼時候?」

長生和長安不再說話。他們知道,他們攔不住木木了。

後來,木木上了天,據說在南天門大戰了七天七夜。從那以後,長生和長安就再也沒有見過木木。

時過境遷,一轉眼,又是萬萬年的光景。長生和長安已經和當年的老神仙一樣老了。他們聽說,從如來佛祖的掌心裡逃出來一隻孫猴子,被人稱為齊天大聖。

這位齊天大聖偶然路過東荒山,長安問他:「大聖,此去欲何?」

大聖道:「踏南天,碎凌霄!」

長生和長安目送著大聖遠去,他們不知道,大聖的真身,是一塊女媧靈石。

再後來,聽說那大聖取了真經修成正果,被封為佛。而年老的天帝退位,新天帝又下令,不再屠殺異族,凡潛心修鍊者,皆可位列仙班。自此,天族與異族重修共好,老神仙和木木的心愿,終於達成。

結尾

我是一個活了很久的老神仙,年輕時極為風光,拜了天帝做師父,住在華陽宮裡不問世事。

據說我原本也是異族,只是那時天族與異族交好,我們羽族又效力於天族,並且為天族滅了叛族翼族,所以我才成了神仙。

後來我認識了妖族的小狐狸,她古靈精怪,長得著實漂亮。她日日跟著我,要同我比劃,可卻從來沒有贏過我,唯一贏我的那一次,還是我故意輸給她的。後來,我又收了兩個才成精的小兔精做徒弟。

小兔精冰雪聰明,可愛極了。我給他們起了名字,希望他們能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陪在我們身邊。對,是我們,我,玉兒,長生,還有長安。

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異族裡不斷有叛亂爆出。天帝忍無可忍,要我誅盡天下異族。我告訴天帝,叛亂的異族只是個別,我們不可這樣做,天帝大怒,他覺得連我也要背叛於他。

後來我,長生、長安被天帝重傷。天帝故意留我一命,他還在念舊情,可我知道,倘若我再如此不管不顧,無論是長生,長安,還是玉兒,都會被我拖累。我斷絕了與他們的關係,一直在等。

我知道一定會有一個異族能站出來,能解救天下所有的異族。後來,木木出現了,我搶在天帝面前救了木木。

我原本想將他培養成能擔任大任的異族,為異族爭光。可我看著木木那清澈的眼神,卻於心不忍。我封了木木的靈氣,想等到非要那樣一天不可,我再告訴木木真相。

那一天可來得真快,天帝沒了耐心,我和玉兒他們,玉帝要我做出選擇。我將法力盡數傳給木木,讓他去找玉兒,我期盼玉兒能幫我護他們周全。

可是玉兒,她卻選擇了與我赴死。

我深愛的那隻小狐狸,她趴在我的肩頭對我說:「你生,我不在你身邊。你傷,我不曾陪著。你戰,我幫不上忙。你死,我卻一定要跟著的。」

玉兒告訴我,她替我解開了木木的封印。我不知道木木要做何選擇,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斗得過天帝。可我是真的儘力了,我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便足矣。(原題:《東荒有個老神仙》,作者:郭已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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