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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給沛縣免租徭,唯獨一個地方除外,眾大臣懇求才享到同等待遇

原標題:劉邦給沛縣免租徭,唯獨一個地方除外,眾大臣懇求才享到同等待遇



《楚漢傳奇》劇照

湯沐地,本義是入浴的地方,借用來指稱帝王之家的私人領地,其子民,是帝王之家的私屬,其賦稅,供帝王之家私用。皇帝劉邦,將沛縣作為自己的湯沐地,永久免除沛縣人的租稅徭役,對於沛縣人來說,不但是無上的榮耀,也是無上的恩賜。感激不盡的沛縣父老兄弟,人人樂極,個個歡喜,舉杯痛飲,交觴同慶。暢飲同慶酒宴間,鄉親們與劉邦君臣,絮絮道及彼此的相識,叨叨憶起當年的往事,那種久別重逢後的鄉情,歷經了大苦大難、大功大業的發酵,濃烈得化不開去。


劉邦在會甄鄉會戰之後,身受流矢之傷,回到沛縣調整休養。在沛縣住了十多天後,準備離去。沛縣的父老兄弟們苦苦挽留,不讓劉邦離去。劉邦也戀戀說道:「我不是不想多留,是我人多消耗大,沛縣難以供應。」鄉親們這才勉強放劉邦離去。


劉邦一行離開沛縣離宮之日,沛縣人民都來送行,屠狗宰羊,牽牛奉酒的人群,相望於道。一時間,整個沛縣為之人空。鄉情濃釅,盛情難卻,感動的劉邦,又留下來住了三天,繼續與鄉親們痛飲。臨行前的劉邦,問及鄉親們還有什麼要求和希望。這時候,沛縣的父老們皆離席頓首,懇求劉邦道:「承蒙陛下恩賜,沛縣有幸世世代代免除租稅徭役,唯有豐邑,沒有得到陛下的恩准,還望陛下哀憐。」


《楚漢傳奇》劇照


劉邦低頭不語,躊躇了好久,方才動情地說道:「豐邑,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最是沒有忘記過。只是想不得那件事,竟然跟隨雍齒,拔了我的旗幟,倒戈投靠了魏國。」


鄉親們再三苦苦哀求,曹參、樊噲、夏侯嬰等一幫沛縣出身的大臣們,也都為豐邑求情,說是雍齒都已經封了什邡侯,當年的一時之怨,也就一風吹去了。挨不過眾人的請求,劉邦終於同意比照沛縣,豐邑也享受同樣的待遇,世世代代,免除租稅徭役。


前已經敘述過,劉邦出生於公元前256年,他的出生地豐邑,本是楚國的領土,秦滅楚,屬於沛縣的一部分。劉邦起兵沛縣,打的是楚國的旗號,不久,他領軍外出作戰,委派同鄉雍齒留守豐邑。魏國的軍隊打來,包圍了豐邑,雍齒反水,留守的豐邑人也跟著成了魏國臣民,多次武力抗拒劉邦的回歸。這件事情,無異於背後一刀,氣得劉邦大病一場,成了他終身不能忘懷的仇怨。


西漢初年,分封制與郡縣制並行,一強的漢朝與多個王國、一百多個侯國並立,史家稱其為聯合帝國。聯合帝國之內,皇帝所在的漢朝,兼有對於漢朝直轄地的統治權和對於王國和侯國的政治主導權,王國擁有對於王國的統治權,侯國擁有對於侯國的統治權。聯合帝國之內,漢朝與王國、侯國之間,自有明確的邊界,不得彼此侵犯。漢朝與王國、侯國的吏民,自有不同的冊籍,不得相互任用,也不得自由往來,互通婚姻。


《楚漢傳奇》劇照


沛縣這個地方,秦時是泗水郡的屬縣。漢帝國建立,劉邦分封弟弟劉交為楚王,定都彭城(今江蘇徐州),領有舊秦的薛、東海、泗水(改名為彭城郡)三郡,沛縣歸屬於楚國。高帝十一年,劉邦封劉濞為沛侯,沛縣從楚國獨立出來,建立沛國,成為劉濞的領地。劉邦一行大風歌沛縣行時,在豐沛地方主持接待的主人,正是沛侯劉濞,當時的沛縣父老鄉親,都是劉濞沛國的子民。


劉濞,是劉邦的二哥劉喜的兒子。高帝六年,劉喜被封為代王。劉喜老實巴交,干農活養家糊口是把好手,不是主政當王的料,不久,匈奴騎兵打來,他棄國逃亡,被褫奪了王位,降級為郃陽侯,從此心安理得,在長安附近過起錦衣玉食的無憂生活。劉濞與父親氣質完全不同,不僅身強力壯,孔武有力,而且敢作敢當,能出頭主事。劉邦親征英布時,劉濞年方二十,以騎兵將領的職務,隨同作戰,頗得劉邦賞識。


英布之亂中,荊王劉賈被英布攻殺,荊國失主,由誰來接替劉賈,鎮撫荊國地區,是劉邦必須馬上面對的事情。當時,劉邦的諸位兒子,不論年紀長幼,都已經封了王,他的視線,自然就落在了劉濞身上。

從時間上看,劉邦大風歌沛縣行、改沛國為皇帝湯沐地、分封劉濞為吳王,都在高帝十一年十月。從事理上講,這三件事情,前後緊密關聯。想來,或許就在大風歌的酒席宴上,劉邦廢除了劉濞的沛國,將沛國之地作為自己的湯沐地。同時,改荊國為吳國,封劉濞為吳王,領有東陽、鄣、吳三郡五十三縣。如此分封之下,不但順理成章,而且皆大歡喜,喜上加喜。


整理歷史到這裡,不禁有所感慨。古往今來,開國帝王的家鄉,因為是龍興之地,其地位非同尋常。西漢帝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依靠地域集團建立的王朝國家,沛縣出身的開國功臣,自始至終是劉邦集團核心中的核心,漢政權棟樑中的主幹。這批人,以蕭何和曹參為代表,史稱「蕭曹故人」,也被史家稱為「豐沛元從集團」。這批人,不但是劉邦政權的政治支柱,也是劉邦集團核心的精神家園,漢帝國施政行政的種種形態,由他們主持制定,西漢初年歷史的種種特點,也由他們主持上演。掩卷由此思量,劉邦久在沛縣停留,沉浸鄉情不忍離去,其歡歌笑語,依依不捨的聲影背後,更有身邊的蕭曹故人們、沛縣子弟兵們,以及數萬家屬鄉親們的集體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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