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之役結束,朱棣咬定建文帝已自焚身亡,但某一疏忽露出了破綻
建文帝朱允炆是明太祖朱元璋之孫,其父朱標是朱元璋的長子並很早就立為太子,朱標短命,中年早逝。朱元璋按封建禮法傳統,立朱允炆為皇太孫,為帝國繼承人。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駕崩,21歲的朱允炆繼位,建年號為「建文」,史稱「建文帝」。
建文政權存在時間僅有四年,即被他的四叔燕王朱棣發起靖難之役推翻。
關於建文帝的下落,《明太宗實錄》是這樣記載的:上(指明太宗朱棣)望見宮中煙起,急遣中使往救。至已不及。中使出其屍於火,還白上。上哭曰:「果然若是痴騃耶?吾來為扶翼爾為善,爾竟不諒,而遽至此乎?」…… 壬申,備禮葬建文君。遣官致祭,輟朝三日。
也就是說,靖難之役接近尾聲,朱棣大軍入南京城,建文帝心生絕望,效仿殷商亡國之君紂王,登樓自焚身亡。
《明太宗實錄》的記載還無比生動傳神:彼時,朱棣遙望皇宮中濃煙大起,情知不好,慌忙派遣太監前往救火。但一切都於事無補了,大火撲滅,太監把建文帝從火中背出,建文帝卻已成了一具焦屍。朱棣望焦屍失聲痛哭:「真是個傻孩子啊,你四叔我是來扶助你學好做好的,你卻不明白你四叔我的一片苦心,竟然做出這等傻事!」
改日,以大禮埋葬了建文帝,並停朝不視事,致哀三日。
儘管《明太宗實錄》上的記錄言之鑿鑿,但民間卻悄然流傳著建文帝各種下落的傳說。
以至於三百多年後朝人編修的《明史》,對於建文帝的結局,雖然只是一語帶過,卻包含了三種猜測。原文寫:「都城陷,宮中火起,帝不知所終。燕王遣中使出帝後屍於火中,越八日壬申葬之。或雲帝由地道出亡。」
看,第一種結局是:帝不知所終;
第二種結局是:焚死;
第三種結局是:由地道出亡。
看得出,《明史》的編修者是不大相信《明太宗實錄》上的記錄的,所以把《明太宗實錄》上的「焚死」之說列在了第二。
的確,看《明太宗實錄》記朱棣進城的過程,就滿滿的阿諛讚美之詞,一看而知其偽。
且看它是這樣寫的:「上遂按兵而入,城中軍民皆具香花夾道迎拜,將士入城肅然,秋毫無犯,市不易肆,民皆按堵。」
對於這頌揚之語,清人夏燮實在看不過眼,在著《明通鑒》時,加了寥寥幾筆:「而是時谷王橞、李景隆已開門納京師、(徐)輝祖等力戰,敗績。」揭露朱棣進城,並非城中軍民夾道叩拜歡迎,而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戰鬥。
所以,對於《明太宗實錄》中咬定建文帝的「闔宮自焚」,絕大多數史學家不以為然。
明末史學家談遷在《國榷》中直言《明太宗實錄》此條記錄不實,其論為:「建文帝而在,長陵(指朱棣)何以置之?曰:不有生金之賜,即一力士任耳。欲終為濠梁布衣而不可得也。然則周公輔成王義何居?曰:其弟與子之不免,況其身乎?高皇帝謚元主為順,而廟其世祖,不忍以孫俘而歸之。嗚呼!高皇帝之厚,勿可及也!僅一傳,金陵故老無能指建文帝葬處,非其跡易湮也。史牒禪代沿例久矣,孟氏所以不盡信書也。」
如果按照《明太宗實錄》上說的,朱棣真的對建文帝「祭葬仍天子」,但明末「金陵故老無能指建文帝葬處」,說明當年朱棣所安葬的屍體絕不是建文帝本人,朱棣安葬時用天子禮,不過是掩人耳目,而朱棣明知墓內安葬的不是建文帝,時間一長,也忘了交待相關部門按時維護,長此以往,該墓便湮沒無聞了。
建文帝既然沒有死於那一場大火,那麼,他的真正下落如何,也就成為了明初第一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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