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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大志疏」,原來你是這樣的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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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成語叫「志大才疏」,諷刺那些志向很大、可惜才能不夠的人。唐伯虎則剛好反過來,他是「才大志疏」,聰明有才,卻沒有什麼胸懷和志向。他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畫畫、喝酒、賞花。

唐寅,字伯虎,後改字子畏,號六如居士、桃花庵主

與祝枝山成為忘年交

明憲宗成化六年(公元1470年)二月初四,唐伯虎出生在美麗的蘇州,因為那一年是丙寅年,他的父親便給他取名叫「唐寅」。按照中國人傳統的排行:伯、仲、叔、季,加上唐寅生肖屬虎,父親就為他的第一個兒子取字「伯虎」。

唐伯虎的父親開了一個小酒館,生活小康、衣食無憂,然而他並不滿足。「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唐伯虎的父親對兒子的全部期望。他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買了書,他家的藏書無論是數量還是種類,比很多官宦人家還要豐富。

唐伯虎小的時候很調皮,每天不是踢天弄井、上躥下跳就是舞刀弄槍。唐伯虎的父親對於兒子的調皮,視而不見,卻把兒子平時在家裡塗鴉的作品都掛在自己經營的小酒館裡,聽到客人的表揚心裏面美滋滋的,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

就是父親的這種做法,唐伯虎遇到了人生中對他性格影響最大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祝允明。他比唐伯虎大十歲,長相醜陋,性格豪爽,因為長有六指,就像是旁生的枝杈一般,於是自號「枝山」。

在唐伯虎七歲那年,祝枝山在唐家小酒館看到了他的畫,驚嘆不已,就為他引薦了當時很有名的畫家沈周。那時祝枝山在書法上已經小有名氣,沈周雖說比他大三十多歲,卻是忘年之交。十六歲那年,唐伯虎在父親的逼迫下去參加院試,考了個秀才第一名。

唐寅《西洲話舊圖軸》。畫中唐伯虎與友人對坐,醉酒狂歌,月下酣眠。

被指作弊身陷牢獄

弘治七年(公元1494年),唐伯虎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在一年之內相繼失去了五個親人。

他躲進青樓,喝酒買醉、夜夜歡歌。就在此時,唐伯虎生命中的貴人,同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徵明出現了。在這四才子中,文徵明畫畫不如唐伯虎,書法不如祝枝山,寫詩比不上「吳中詩冠」徐禎卿,然而他卻是這四才子中最受人尊重的一個。

文徵明要去參加考試,他勸唐伯虎和他一起去試試。其實院試之後,就有資格參加三年一次在秋天舉行的鄉試了,但是那時唐伯虎玩心太大,十六歲到二十九歲,他錯過的不只是考中舉人的四次機會,他還辜負了父母對他的期望。

這次,唐伯虎還沒有走進考場就被除名了,因為他放浪形骸的名聲在外,主考官很看不上這種人。文徵明立刻去求自己的父親,他們費了很大的勁,託了很多關係,才為唐伯虎爭取來一個補考的機會。

結局出人意料,唐伯虎考中第一名解元,而文徵明卻落榜了。唐伯虎的世界立刻灑滿了陽光,他彷彿看到了希望,他要接著去參加明年春天的「會試」,他要考中第一名「會元」,要是運氣好,就去參加由皇帝親自監考的「殿試」,再考個第一名,那就是「狀元」。

一心要「連中三元」的唐伯虎,還沒有等到張榜的那一天,就被抓進了大牢,還差點丟了性命。唐伯虎一到京城之後就到處拜訪和他同鄉的那些大官,他覺得反正絕對能考上,以後這些人是要經常打交道的,不如先走動走動。結果,他被指控考場作弊,涉嫌考前給主考官送禮提前得知試題,被抓進了監獄。

唐寅《山路松聲圖》

改變遊戲人生的態度

這件事最終也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唐伯虎從監獄裡出來後被安排到很遠的地方做個小官,他沒有接受。當他遊歷了很多地方把錢花光之後,只能回到家鄉。

祝枝山可以陪他喝酒陪他哭,文徵明可以給他安慰給他溫暖,可是他心中的傷痛又有誰可以安撫?就在這時,有人向他伸出了召喚的手。唐伯虎立刻決定追隨他而去,因為他覺得這是他一輩子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這個人,就是當時身在南昌的寧王朱宸濠。

唐伯虎剛到寧王府不久,就收到了文徵明非常及時的一封信。文徵明勸他趕緊離開,否則會有殺身之禍。唐伯虎留心觀察,果然發現了寧王的圖謀不軌。然而該如何脫身呢?裝瘋!只有裝瘋,才能不引起寧王的疑心。於是南昌城裡的老百姓經常能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唐伯虎,他鞋子穿一隻丟一隻,披頭散髮瘋瘋癲癲地在集市上裸奔,他一邊跑一邊胡言亂語地唱。

寧王立刻把他趕了出去。就在唐伯虎離開沒多久,寧王發動政變,失敗被殺。唐伯虎徹底斷了功名之心。他刻了一枚「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的印章,從此後——人生待我如戲,我亦遊戲人生!

回到蘇州後的唐伯虎,決定靠賣畫鬻文為生。如果唐伯虎就這樣度過餘生,塵世里不過是多一個靠賣畫為生的畫匠而已,可是幸虧有一個叫沈九娘的女子,她的出現使這個浪蕩子改變了遊戲人生的態度,為我們後世留下了一個真實、率性、詩文深入人心、作品值得珍藏的畫家唐伯虎。

沈九娘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經常鼓勵唐伯虎,要學習畫聖吳道子,還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作為唐伯虎的畫室讓他畫畫。後來,唐伯虎在蘇州郊外買了一片廢棄的莊園,他為這裡取名叫桃花塢,而他住的那幾間茅屋,就叫——桃花庵。可惜,唐伯虎的神仙生活,只維持了短短七年。明武宗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給唐伯虎帶來快樂和幸福的沈九娘在貧病交加中離他而去。

54歲那年,唐伯虎臨終寫下一首詩:一日兼作兩日狂,已過三萬六千場。他年新識如相問,只當漂流在異鄉。雖然離他常常計算的「人生七十」還差了十六年,但經歷了世事變幻、人情冷暖,無論是得意還是失意,唐伯虎似乎還得感謝命運,讓他個性了一輩子。

本文原載於《法制晚報》,原文有修改,圖源網路,圖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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