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吳應軍：老師

吳應軍（資陽）

今年中考結束後，看著侄兒相冊中豐富多彩的畢業生活照，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初中生活。雖然蝸居在川北的一個小鎮，但很充實和有趣。印象最深刻的，是陪伴我們3年的班主任李老師。

除了一次老師當著全班朗誦了我的一篇作文外，小學6年，我幾乎未受過表揚。

最惱火的是，放學前,老師讓科代表在黑板上寫作業，村小經常停電，我們只得用啤酒瓶裝著半瓶煤油當火把，從講台到座位來回跑，照一行，寫一行。

班上有幾個同學到了五、六年級時，眼睛因此就近視了。即便是這樣緊張地學習，我到小學畢業也沒能把成績提上去。

進入初中，或許是換了環境，我的性格逐漸外向起來，感覺學習是那樣的輕鬆，我想是李老師講課淺顯易懂吧！

初一時的一堂數學課，李老師在講上一個步驟時，我就已經明白接下來該如何解答了，沾沾自喜，居然吹了兩聲口哨。

李老師聽到後，轉過身也沒發火，只是淡淡地說，吹口哨的同學站起來。我只得老老實實站了起來。然後，李老師又繼續講解接下來的內容。

她把所有內容講完後，安排大家做練習題。站著的我無法寫作業，就大起膽子問她，我可不可以坐下。李老師表情還是淡淡的，叫我到她辦公室去。

學校辦公室非常少，很多老師都只好在寢室里辦公。李老師的寢室在一樓，緊挨著教學樓。我小心翼翼地跟在1.7米高的李老師身後，走進簡陋的單間宿舍。

李老師轉過身，突然嚴肅得可怕，叫我跪下。她環視四周，似乎沒找到教鞭，看著牆角處有一捆甘蔗，兩步踏過去，抽了一根不大不小的甘蔗。看到她抽甘蔗，我趕緊低下頭，這下慘了。

李老師拿著甘蔗，坐在板凳上說：「把頭抬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父母是幹什麼的？你有幾姊妹……你認識到自己的家庭條件沒？想不想走出大山？」

每問完一個問題，「啪」的一聲抽一甘蔗。至今記憶猶新，被抽了7下。手板火燒火燎的痛，痛得我哇哇大哭。被抽完後，我醒悟了，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為何要讀書，也明白了什麼叫尊重。

奇怪的是，自從那次被處罰後，李老師就特別關注我，我感覺上課也特別輕鬆。不負她的期望，初一上學期期中考試，我的數學成績從以前的70多分直升到96分，與班長並列全班第一。

李老師在閱卷時，專門把我叫到身邊，好好地表揚了一番。在小學從未因表揚登上講台的我，不僅因成績進步登上了班級的講台，還站上了學校的大講台領獎。

我找到了自信，初一下學期，我的成績從入學的20多名一躍成為全班前5名，一掃小學6年努力而成績毫無長進的憋屈。我的成績提高後，李老師給我安排班委職務，從體育委員干到後來兼勞動委員、小組長、科代表。

3年初中生活是我迄今為止最為愉快的學習時光。我想，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李老師的教誨。

快到教師節了，以此文提前祝包括李老師在內的所有老師節日快樂！

【「浣花溪」欄目徵稿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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