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莊嚴與荒誕

最新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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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里總能有點兒收獲

文：阿波羅

初次識得魯迅先生是在中學的時候，學習他的文章《風箏》，聽著老師對他的介紹——「民族魂」，聽得他說「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也在他的筆下感受到刀鋒般的銳利。在之後，閑余之時，總是樂得去體會其文字的深，從《吶喊》《彷徨》到《野草》，似乎他總是銳利的用文字直指人心。所以當我看到書架上他的《故事新編》時，忍不住翻開了書卷，想看看這樣鋒芒的筆尖下的神話故事會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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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

《故事新編》

《故事新編》是魯迅先生以遠古神話和歷史傳說為題材而寫就的短篇小說集，包括他在不同時期所寫的8篇作品，分別是:《補天》、《奔月》、《理水》、《採薇》、《鑄劍》、《出關》、《非攻》、《起死》。在取材和寫法上都不同於《吶喊》和《彷徨》。魯迅先生自己認為，這是一部"神話，傳說及史實的演義"的總集。

此書主要以神話為題材，故事有趣，想像豐富，是魯迅作品中僅有的以遠古為背景創作的小說。《故事新編》多數是在"博考文獻"的基礎上，"取一點因由，隨意點染。"即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和重要事件都有文獻可考，但又不受文獻束縛，在把握古人古事精神的基礎上，進行藝術想像和虛構，有點難懂。

看完之後，卻是覺得著實有趣，因著魯迅先生打造的漫畫式人物，詼諧幽默現代化的語言，但總是隱隱在荒誕之中感受到一絲悲涼。女媧造人，細心捏造出來的精緻可愛，累倦了之後，用紫藤輕易甩弄出來的卻是獃頭獃腦，獐頭鼠目，而女媧補天之後，屍體上被人安營紮寨，還為掙個名分高舉「女媧氏之腸」的旗幟。嫦娥奔月也另有因由，因著精於射工的後裔將方圓幾十里的飛禽走獸射的遍地精光，二人只得終日以老鴉為食，嫦娥難以忍受因而飛天。

《鑄劍》中眉間尺以頭與劍托咐黑色人報仇，黑色人以耍把戲為名混入王宮、施展計謀劍劈王頭落入鼎中而他亦自劈其頭、三頭在鼎中激戰，終究在鼎中難以分辨，均葬入皇陵。《理水》對大員、學者們進行了古今雜糅的描寫，「文化山」讓人不禁想到了現實中所謂的「文化城」，而「O.K」、「好杜有圖」等外語辭彙的出現，在幽默中隱然指向了半封建半殖民地舊中國的洋奴；《非攻》中寫墨子成功勸阻了楚國攻宋之後，在回宋國時遇見「募捐救國隊」，這實際上是對30年代國民黨反動政府在日寇侵略面前用「救國」名義強行募捐這種欺騙、掠奪行徑的影射。

《起死》題材采自《莊子》中的寓言故事，本身就帶有奇異性，經改編之後它的浪漫主義色彩愈益加濃，更見妙趣。這篇小說中，亦有「自殺是弱者的行為」這樣的「油滑」之處。《採薇》中寫叔齊、伯夷一因敬兄、一因尊父命均為承王位，進了養老堂，而周王「以臣弒君」，二人便不食周粟，逃上首陽山，採薇填腹，又因「普天之大莫非王土」而亡。老子因知孔子根底欲出關，卻遇上了關官，只得為眾人講學，寫講義，而眾人為的並非理，而是人。

《故事新編》中穿插現代生活細節的一無例外地是主體在長期的思維與寫作中將歷史與現實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將古今雜揉在一起，正是魯迅思維的宏觀性與清醒的現實戰鬥精神的體現，也是魯迅創作心理結構的一個重要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