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和蚊子

饕餮和蚊子

文 | 若谷

1

傳說，古時候有一種動物，貪吃，見什麼吃什麼，總吃不夠。它們的名字叫饕餮。

起初，流傳它們來自大地深處，荒漠之外。它們成群結隊，像陣沙塵暴，時而踐踏草原，時而摧毀農田。

後來，又聽說它們來自海上。一說是大海之東，一說是大海之西。像海嘯，席捲整塊大陸。

近來，有人斷言：它們來自太空。獵戶組附近的斑點就是它們的眼睛，每當太陽全食時，它們就會突襲我們的星球。

傳說歸傳說。

2

塵世歸塵世。

想像一下：若干年後，我的某個後代，在一夏日，興高采烈的捉一隻蚊子，大呼小叫：饕餮。這就是傳說中的饕餮。

別扯了。誰說饕餮就是動物？若是動物，就一定來自別處？一定屬於異類或異族？

一直以來，人類，作為動物。征服土地、征服海洋、征服太空，是多麼光榮的夢想。饕餮，就是人類黑洞一般的慾望。

如今，我們已長成一群不折不扣的信息饕餮。什麼信息都吃，什麼信息新奇、噁心就吃什麼信息。

各種桌面鋪滿我們的盛宴。飯桌桌面、電腦桌面、手機桌面。

3

為了餵飽自身黑洞一般的慾望，人類光明正大的發明了戰爭。戰爭分兩種：一種是吃人的戰爭，另一種還是吃人的戰爭。有時使用武力，有時使用貿易；有時使用文化，有時使用宗教。

黑洞畢竟是黑洞，不因為你是人類帝王，就給你留面子。不因為你是科學泰斗，黑洞就變成白洞。

怎麼辦？

重現一下：某個夏日，一個人類的孩子興高采烈的捉一隻蚊子，大呼小叫：饕餮，這就是饕餮。

把饕餮巨獸捏成一隻小蚊子，應成為我們對待慾望黑洞的日常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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